叶赫抽出羽扇就快速闪到林啸身边，血珠从低垂的羽扇上滚落，很快在地上晕染出一片暗红。
她垂眸盯着那滩血，面容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尧烈快速检查了一番地牢里失去意识的众妖，发现他们并无大碍，就暂且这么放着，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回到叶赫身边，和林啸站在她左右，成保护姿态。在石琅朝前迈步的瞬间，他们同时抬手朝石琅攻去。
石琅停下脚步，脸上闪过错愕，快速做出反应。在躲避攻击的同时，不忘朝他们解释。
“别着了高璃的道！”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说，针对他的攻势依旧不减。他干脆不再一味闪躲，也开始回击。
但因本就重伤，又势单力薄，很快就落于下乘。为了避开尧烈的攻击，他一个后撤步偏过身，却正好迎上叶赫冲过来的身影。
羽扇划破腹部，五指成爪刺入伤口狠狠一抓。
石琅目眦欲裂，挥出的手掌凝聚妖力，是足以要了叶赫性命的一击。
叶赫拼了性命也要弄死石琅，不退反进，手掌刺入更深，抬眸目视石琅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双目赤红，似要沁出血来。
石琅因这一眼愣了一瞬，但依旧朝下挥掌。
“叶赫！”
尧烈闪身到叶赫身边，左臂幻化成翅膀将叶赫大半身子笼罩，一手扯住她的胳膊将她带离。
同一时间，石琅的痛嚎声响起，掌心狠狠拍在尧烈的翅膀上，半截翅膀被这致命的一击粉碎，破破烂烂地搭在叶赫背上，血如泉涌，染湿了她的衣服。
尧烈身子一个踉跄，就被叶赫抬手揽住，沾满鲜血的手上还握着一枚赤金妖丹。
林啸赶紧掏出一枚丹药塞进尧烈嘴里，将他们护在身后。
而失去妖丹的石琅跪倒在地，妖力从破开的伤口快速消散。额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他一手紧紧抓挠着地面，一手胡乱将一堆丹药塞进口中，却依旧改变不了失去妖力的事实。
等妖力完全消散，他化出原型俯趴在地，喘息粗重，伤口的血流得更快，转眼就染红了身下的地界。
“这么多年的情谊，都不值得你们信任吗？”
石琅死死盯着叶赫手里的妖丹，视线又上移几分，对上她的视线。
林啸向右挪了一步，想要挡住他看向叶赫的目光。叶赫按住他的肩膀，在他回头时，轻轻摇了摇头，林啸这才又退开。
她握紧手里的妖丹，向前走了两步。
“信任的前提是，你没有背叛尊上。”
石琅张了张嘴，想要问一句“何意”，视线却突然瞟到尧烈已经恢复如初的伤口，他轻笑出声，“原来这么早就知道了。”
看他这么轻易就承认，叶赫挥动羽扇将他掀翻，罡风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最后将他的尾巴再次斩下。
“你这尾巴是用了尊上的丹药才长好的，现在我替尊上收回来了。”
听着石琅撕心裂肺地哀嚎，尧烈忍不住贴近了林啸。
“小孔雀这样子有点吓人啊......”
叶赫再没给石琅开口的机会，一手将妖丹捏碎，赤金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他的身体也随之散去。
看着她静立在原地，腰背依旧挺直，林啸轻叹一声，拉着尧烈转身去解救还昏迷着的妖怪们。
鹤望澜的那缕神识重新出现，指尖弹出的妖力带着一丝清香拂过倒在地上的妖怪。不过几息，众妖渐渐苏醒，看到眼前的鹤望澜和他身边的护法，意识到自己这是得救了，纷纷朝鹤望澜一拜。
“多谢尊上！”
“是本尊该谢谢你们的信任。回吧，忘忧山即将重归往昔。”
等他们离开，鹤望澜走到叶赫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叶赫转过身抬起头看他，鼓了鼓脸颊，嘴上小声抱怨，“尊上，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像哄小妖怪那样对我。”
“本尊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连化形都还没学会，在本尊眼里，你永远是只小妖怪。”
叶赫的眼睛依旧通红，脸上残留的泪痕明显，但看出来她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
林啸和尧烈凑上前，也拍了拍她的脑袋，嘴上嚷嚷着，“尊上说的没错，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们眼里，你还是当初那只小孔雀。”
一行人就这么打打闹闹地往忘忧山赶，无人再提起石琅。
忘忧山上，之前被关押的妖怪们一路传播高璃的恶行，声称他才是那个靠吸取妖丹修炼的幕后黑手。
再加上鹤望澜一行的出现，高璃一脉的妖怪直接选择缴械。而被高璃注入蛇毒的妖怪则跪求鹤望澜的解救。
“尊上！我们都是被高璃逼迫的，若不听命于他，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本尊暂且替你们压制这蛇毒，待此番事了，再行惩戒和解毒。”
“谢尊上！”
等洞府前的众妖散去，鹤望澜破开高璃洞府外的结界，刚要抬步进去，滚滚黑气翻涌而出。鹤望澜冷哼一声，挥袖间就将黑气收拢。
等进入洞府，入目的就是一条黑色的蛇皮。
林啸大步上前捡起那条蛇皮，回头看向鹤望澜。
“尊上,这......”
“果然啊。”鹤望澜看向林啸，“你现在启程去人界跟我的真身汇合，叶赫跟小金留在忘忧山镇守。”
“是！”
人族地界，鹤望澜接收到神识传递过来的消息，眉心微皱。细微的气息波动被姜蘅捕捉到，他侧头看向对方。
“怎么了？”
“来袭击我们的，不是高璃的真身。”鹤望澜把刚接收的信息告知姜蘅，又补充道，“他应该已经在人界了。”
“难怪我总感觉那几条狐尾不太对劲。高璃应该把真正属于白歆的尾巴带走了。”
鹤望澜的表情却依旧没有放松，那三条狐尾他检查过，并没有使用障眼法。那上面蕴含的生命之力是哪来的......
如今只有九尾狐族能解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