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笑了笑,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大手,“多谢砚礼对我如此关心。”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
齐蘅感受到手中被塞进柔若无骨的小手,温热软绵,耳旁尽是温言软语,心几乎都要化了。
他低下头,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而后恢复正常,将手收了回来,看着她脸色微变,赶忙解释道:“若是被他人知晓,对你名声不好。”
“虽说我们大婚在即,却也要遵守礼仪,不负你清白声誉。”
闻言,陶桃唇角微勾,眼底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很快恢复正常,“原来砚礼这么替我着想,我真是太开心了。”
他低下头,抿唇一笑,眉眼温润,长身玉立,一袭浅金蟒袍愈发显得贵气逼人,待人接物看似容易接近,实则疏离且界限分明。
“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闻言怔忪了下,但也没说什么,依旧是点头,“好,这里离宫门有段距离,我让人备顶轿撵送你出宫。”
陶桃微微颔首,绕过他,朝着前方走去。
齐蘅站在原地,望着她那娉婷的背影,眸子充满了柔意,直到走远,还不舍得将目光收回。
旁侧的沉霖狠狠地皱起眉头,心中对陶桃很是不满,想着一个从事丧葬行当的商贾女根本没资格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她之所以飞上枝头变凤凰都是因为她运气好,就算她如今是县主,也改变不了之前是商贾出身的事实。
既不贤惠淑雅,也没有貌美似仙,殿下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说出口,“殿下,就这么定下太子妃的位置是不是太过仓促了,您是太子,应当有更好的人选。”
“再则,若是去士族门阀出身的女子,对您日后继承大统会更有帮助,您是不是应该……”
话还没说完,齐蘅冷冽的训斥声便传到他的耳朵里。
“沉霖,她是怀敏县主,你没有资格在心里编排她,还有,孤不知道你眼中更好的人选是什么,但是太子妃的位置只有她才能坐,将来她也会是你的主子。”
“如果你不能顺从她,那便是在忤逆我,既是如此,你就不必继续留在孤的身边,孤会给你安排另外的去处。”
嗓音清润,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毫不留情。
沉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地上,“殿下,卑职没有别的意思,是卑职不该对怀敏县主不敬,请殿下看在沉霖在您身边这么久的份上,饶恕沉霖这一回吧。”
他满脸慌张,说完直接磕头,砰砰直响,听着就知道是个实心的响头。
齐蘅垂下眸,淡淡地凝望着他,无声地叹息。
总归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说到底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起来吧,再有下次,孤绝不轻饶。”
听到沉霖算是松了口气,赶忙谢恩:“多谢殿下宽宏大量。”
他实在是意外,殿下竟然对此女用情至深,就连他这个常伴多年的护卫也不得说她半句不好。
陶桃走后,坤宁宫一顿噼里啪啦的响起。
皇后邱灵瑶怒不可遏,大声喊道:“这慕容桃竟然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还未成为太子妃,就该对本宫如此不敬,若是她真当上太子妃指不定怎么嚣张!”
她早该知道这小娘子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未曾想,原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简直气煞她也!
于嬷嬷也是一脸不忿,她一向在宫中是被人奉承恭敬的姑姑,却被她那样当众下了脸面,这让她在众多宫人面前还怎么树立威严?
“娘娘息怒,这小娘子眼下只觉得志得意满,到时候她嫁进来,往大了说您是皇后,她只是县主,往小了说您是婆母她是媳,要怎样搓圆捏扁还不是您说了算。”
“刘贵妃咱们对付不了,还不能拿捏一个县主吗?”
邱灵瑶听言,觉着甚是有理,转身回到位置上坐下,指尖按了按太阳穴,旁侧的芷儿很有眼色的上前替她按摩。
“对,且让她开心两日,若她不能在短时间内怀上孩子,那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忽然她皱起眉头,又是一番气恼地抱怨,“蘅儿去请旨为何不与本宫商量?本宫又不是不随他心意,只不过稍晚了几日,他便如此心急。”
“两人到时成婚后,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的存在吗!”
一个两个都这般不把她当回事,她可是天朝的皇后!
芷儿在身后噤若寒蝉,凭她短暂接触过怀敏县主之后,在看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皇后气得暴跳如雷的模样,心里认为只怕县主会更胜一筹。
另一边瑶华殿,气氛同样严峻。
刘贵妃半蹲在小皇子齐熙面前,双眼含泪,满是心疼盯着齐熙红肿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连碰都不敢碰。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她眼神阴冷,目光扫向周围战战兢兢的众人,语气看似温柔,实则充斥着满满的杀气。
宫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齐熙眼睛通红,大声哭诉着:“是那个坏女人!母妃,是那个荡妇打的熙儿,好痛啊……母妃熙儿好痛……呜呜呜…”
荡妇?
他这么说,她便立马想到长公主齐柔福。
刘贵妃温婉姣好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眼神闪过一丝狠厉,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她!这个贱人竟敢伤我熙儿。”
“不哭不哭啊,母妃帮你上药,放心,母妃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她伸手将他抱在怀里,转头训斥道:“一群废物,连小皇子都保护不好,还要你们有何用!”
“来人,将这些人都拉下去杖责六十!”
杖责六十?!
这打完,指定人都没了。
宫人立马惶恐害怕起来,双膝跪地,连忙磕头求饶。
“饶命啊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奴婢错了……”
门外进来许多太监,将这些不断哭喊的宫女太监们强硬拉了下去,很快,外面传来一阵阵闷棍拍打在皮肉的声音。
惨叫声一道比一道大,萦绕在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