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尉迟凌没有犹豫地应下。
帝王都如此发话了,而且让承王亲自捉人,也等于是让承王自证清白,还有谁敢不满的?
祝志顺和南宫氏自然是不敢再纠缠下去。
尉迟睿和祝华凝早在看到尉迟晟出现时便知事态不妙,眼下龙颜大怒,他们更是不敢吱声。
尉迟晟望了一眼忙碌的御医们,随即便让齐绥摆驾回宫。
尉迟凌见南宫氏还跪在地上,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并温声道,“夫人,下次可别再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了,伤和气不说,说不定还伤脖子。”
如果不去较真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任何人听着他这温和如风的嗓音都会以为他是在安慰人。
南宫氏脸色就跟抹了蜡一样死沉死沉的,但还必须得强挤出歉意的微笑,“今日之事,是臣妇莽撞了。”
尉迟凌退了一步,朝他们说道,“本王有任务在身,就不多叨扰了。”
“恭送王爷、王妃。”祝志顺也没有挽留他们,直接送客。
顾思沫自然是跟着他们夫妻离开。
三人出了丞相府,上了马车。
夜时舒皱着眉道,“王爷,就这么离开,总觉得不甘心!先不说这南宫氏是否与华平勾结,就她今日这种做法,我真想抽她两巴掌!”
尉迟凌握着她的手,唇角突然勾起一丝邪意,“放心吧,本王已经帮你出气了,你只需回府等候消息便是。”
“呃?”夜时舒不解地看着他。
帮她出气?
什么时候的事?
顾思沫坐在他们对面掩嘴笑,“小妹,王爷亲自出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等着看丞相夫人如何受罪吧!”
夜时舒偏着头,她就记得她男人扶了南宫氏一下……
难道他是趁那个时候对南宫氏做了什么?
“咳!”尉迟凌轻咳,突然转移话题,“一会儿送你们先回府,本王需入宫一趟。”
“我陪你去。”夜时舒脱口道。
“不用。”尉迟凌浅笑,“我很快便回,无需担心。”
“好吧。”他既然如此说了,夜时舒便只能作罢。而且今日之事,她还得告诉爹爹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接下来与丞相为首的太子党肯定会有交锋。
……
御书房。
尉迟晟饮了一杯下火茶,正准备让齐绥去宣承王,就见齐绥进来禀报,“皇上,承王殿下求见。”
“宣!”
“是!”
不多时,看着儿子进来,尉迟晟没好气地道,“不去捉拿下药之人,跑宫里做何?”
尉迟凌行了礼后才直起身回他,“那不过是华湘阁一个叛徒而已,抓他还用不着儿臣动手。”
尉迟晟眉峰紧蹙,目光深沉又复杂地盯着他,“那你进宫见朕所为何事?”
“有劳公公行个方便。”尉迟凌突然朝齐绥拱手。
齐绥下意识地朝帝王看去。
尉迟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御书房就他们父子时,尉迟晟抬了抬下巴,“说吧,何事?”
尉迟凌垂眸,语声肃然,“自从华芯为儿臣治好腿疾和脸伤后,便有不少人以各种理由针对华芯,甚至剑指华湘阁,意强行让华湘阁变成朝廷的威胁。儿臣今日进宫,为的便是提醒父皇,再有人针对华芯及华湘阁,请勿轻信。”
提到华湘阁,尉迟晟就忍不住皱眉,“那华湘阁神秘如斯,且阁中弟子隐世而立,难道朕不该有所防备?”
尉迟凌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牌子,上前双手呈上。
尉迟晟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只是接过牌子后,他才发现牌子上的图腾有些眼熟。
“这是?”
“华湘阁阁主信物。”
“你?!”尉迟晟惊得从龙椅上起身,瞪着手中的牌子,又瞪着对面的儿子,“你、你怎会有华湘阁阁主的信物?”
他记起来了,这图腾他曾在先皇的御书房中见过!
尉迟凌抬起眸子,沉声回道,“儿臣只想告诉父皇,如果儿臣有任何不轨之心,在儿子戍守边疆十载之际,便不会让边疆太平、让江山稳固。如果哪日父皇听信谗言,非要与华湘阁为敌,那儿臣身为华湘阁现任掌门,自会尽一切所能保护华湘阁。如果有违誓言,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换言之,任何人想动华湘阁,都是与他为敌。
哪怕是面前的生父!
尉迟晟绕过书桌走到他面前,一手紧握黑牌,一手握住他的肩,难掩激动地问道,“这是何时的事?为何朕从未听你说过?那华湘阁老阁主与你皇祖父有些交情,朕也是从你皇祖父那里对华湘阁有所耳闻。但这么多年了,朕除了见过华芯外,还从未与华湘阁弟子打过交道。你真是能耐啊,竟然背着朕做了华湘阁阁主!”
“儿臣无意接管华湘阁,只是师父临终授命,不得不从。”
“快快,同父皇说说,你是怎么当上这华湘阁阁主的?”
“十年前,儿臣在边疆救下一老者,并替他杀退仇敌。后来老者在军营中留了下来,他擅长医术,为军中将士行医治伤,儿臣闲来无事便拜了他为师。”说起过往,尉迟凌声线有几分低哑,“可惜他被仇敌追杀时,伤了根本,连自己都束手无措。五年前,他在儿臣帐中离开了人世。”
尉迟晟神色随之凝重,叹道,“朕听你皇祖父说过,那老阁主最是慈悲,没想到竟‘走’得那般冷清。”
尉迟凌敛住眸中流泄出来的哀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父皇,儿臣无心皇权,但华湘阁与儿臣生死与共,倘若再有人诋毁华湘阁清誉,不论他是何身份,儿臣绝不手软!”
尉迟晟正要说话,齐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上,丞相大人派人来请承王殿下!”
尉迟晟没好气地道,“进来!”
齐绥进来,躬着身禀道,“皇上,丞相府的人说,丞相夫人突发怪症,半个身子抽搐不止。在丞相府的御医都没瞧出是何病因,丞相大人原本派人去承王府请华神医,但华神医不知去向。于是丞相大人派人来宫里请承王殿下,希望承王殿下能卖个人情,出面请华神医去丞相府为丞相夫人诊治。”
尉迟晟狠狠一愣,接着看着儿子,“是你做的?!”
尉迟凌没答他,只是转身对齐绥笑了笑,“劳烦公公替本王回个话,就说华湘阁不救无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