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那一脚,简直是把梁旭明踹进了另一个世界。
警察一来,直接就把他架上救护车,直奔医院。
对梁旭明来说,现在判不判刑、保不保外就医,都已经麻木了。
他感觉自己离死神就差那么一小步,早就把生死看得云淡风轻了。
没儿没女,也没什么牵挂,说不定在牢里混吃等死,对他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殷桃听到杨远这么说,小脑袋瓜一低。
她心里琢磨着:这家伙,还真像是逃过了一劫啊。
杨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轻声说:“做了坏事的人,哪能就这么逍遥法外呢。”
没过几天,梁旭明的体检报告一出来,嘿,重度精神分裂!
这下可好,直接给他安排进了精神病院。
送他去医院的路上,梁旭明嗓子都快喊哑了,一遍遍喊着。
“我没病!我没精神病!”
可谁信呢?一个疯子的话,谁当真啊?
梁旭明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
他心里明镜似的,进了精神病院,那可就是人间炼狱啊。
杨远站在阳台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记住了,我把他送进去,可不是让你们去当他保姆的。”
“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心里得有杆秤。”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杨远心里一咯噔。
他电话都来不及挂,就猛地冲进了房间:“咋了?咋了?”
殷桃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地上的水滩和玻璃碎片。
“对不起嘛,我以为我能拿到那个杯子的。”
杨远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先坐着,别动,水我来给你倒,地上的碎片我等会收拾。”
殷桃乖乖地点点头,看着杨远转身去给她倒水,眼睛里闪烁着星星。
刚咧开嘴想笑,鼻子却闻到了一股怪味。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好想洗个澡啊!
杨远端着水回来,递到她手里。
正准备弯腰去捡碎片,殷桃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让他又多了几分心疼。
嘿,你看那小女人,躺在床上眼睛亮得像星星,直勾勾地盯着他,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啊!
他干脆放下了手头的事儿,挑眉问道:“怎么着,还有啥秘密没告诉我呢?”
殷桃呢,半天就跟那儿憋着气似的,脸蛋儿跟红透了的苹果似的。
杨远一看,嘿,这就有意思了,他双手抱胸,低下头来细细打量她。
殷桃磨磨唧唧地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杨远刚一接稳,她就跟小兔子似的,“嗖”地一下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杨远眉头一皱:“喂,你这腿别乱动啊!”
被窝里的小脑袋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跟拨浪鼓似的往下拉被子,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我……我想洗澡。”
杨远没听清,眉头又紧了紧:“啥?”
殷桃这回鼓起勇气,声音大了一点:“我说我想洗澡!”
杨远听清了,愣了愣,然后嘴角一咧,笑出声来,那笑容简直要溢出来了。
殷桃脸更红了,气鼓鼓地瞪着他:“有什么好笑的?”
他憋住笑,一本正经地说:“不好笑,医生说了,你这伤口不能沾水。”
殷桃伸出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撒娇地说:“我小心一点嘛,不沾水还不行吗?”
这伤都一个多礼拜快俩礼拜了,她连澡都没好好洗过。
顶多就是擦擦身子,那哪儿有洗澡来得痛快啊。
杨远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行,等会我帮你擦。”
殷桃一听,耳朵根都红了,骂了他一句:“不要脸!”
她才不要他擦呢,等会儿妈妈就来了。
殷桃妈心软,说不定缠一缠就让她去洗澡了。
殷桃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瞪了杨远一眼,这家伙真是没皮没脸的。
因为受伤,樊艺泷的生日宴会她都没去成,反而还让他特意跑过来看她。
一想起樊艺泷带来的那个女孩,殷桃就撇了撇嘴。
那女孩一身黑,还戴个黑色鸭舌帽,整个人看起来跟乌云罩顶似的,闷得慌。
说起来,樊艺泷那也是平日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的家伙,居然让人看出了点不一样的火花。
尽管他自个儿说和那女孩只是纯友谊,但殷桃那姑娘,眼睛跟显微镜似的——
她一眼就瞅出了樊艺泷看向那女孩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和那份“她是我的”坚定。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叩响,杨远那嗓子清亮得很:“估摸着妈来了,开门去喽。”
殷桃一听,心里头那个嘀咕啊:“他叫妈,那叫一个自然。”
殷桃妈提着保温桶,厨房里一转悠,大骨头汤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
紧跟着,杨远手里还端着一大盘炖得烂熟的猪蹄。
殷桃这腿一受伤,大骨头汤和猪蹄就成了她的日常。
殷桃妈的理念嘛,吃啥补啥,腿伤了,骨头汤自然不能少。
殷桃心里还嘀咕呢,这腿伤跟猪蹄能扯上啥关系?
结果殷桃妈一边给她科普猪蹄对女孩的好处,一边就把猪蹄往她嘴边送。
殷桃现在是闻见那汤味儿,胃就开始翻腾。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殷桃妈,殷桃妈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原则问题,不能松。
她坐到床边,汤吹了又吹,生怕烫着宝贝女儿。
“小桃啊,听话,妈特意给你买了糖,喝完汤,糖管够。”
这一瞬间,殷桃仿佛穿越了时光,回到了小时候生病不吃药那会儿,殷桃妈也是这样哄她。
“小桃乖,妈妈买了糖,药吃了咱就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
那时候的她,哭得稀里哗啦,死活不吃药;
现在的她,接过妈妈辛苦煲的汤,嬉皮笑脸地问:“糖呢?我的糖藏哪儿了?”
殷桃妈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从口袋里掏出她从小就爱吃的牛奶糖,剥开,放进她嘴里。
殷桃抿着嘴笑,那份满足劲儿,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殷桃妈的眼里,满是温柔的怀念:“你这丫头,跟你爸一个样。”
“喜欢上啥东西,就非得吃个够不可。”
回想起往昔,殷桃妈仿佛穿越时光,看到了那个曾领着她穿梭在小巷,探寻各种美味的丈夫身影。
此刻,殷桃正眯着眼,享受着口中的甜蜜糖块。
她手里也没闲着,又利索地剥了两颗。
一颗,她俏皮地塞进了母亲的嘴里,另一颗,则轻轻放进了杨远的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