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怎么来了?就你一个,自己找来的?”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庭院里,阮晓棠悠然自得地躺在那张古旧的摇椅上,尽情享受着这温暖而惬意的午后时光。她微微眯起双眸,感受着那柔和的光线轻抚着自己的面庞。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晃动让她想要调整一下姿势,于是轻轻地侧过头去。
然而,就在这不经意间,她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身影——只见花大嫂手臂上挎着一只装满东西的竹篮,静静地伫立在大门之外。此刻的花大嫂,正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努力将身子向前探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好奇与期待地向着院子里面张望过来。
“我问你赵大哥要了你家的地址,这不,我自己一个人就摸过来了。”
花大嫂跨过门槛,脸上挂满纯朴的笑,向着院子里面走来。
阮晓棠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热络拉起大嫂的手,进了自己的屋子。
“大嫂喝水。”
“我不渴不用忙了,你慢点走,小心抻着腰。”
花大嫂见晓棠又是倒水,又是拿瓜子,这会又出去了,不知道在忙乎的啥,她们姐妹间还用的着那么些虚的。
“大嫂,吃西瓜。”
看见大嫂来看自己,晓棠高兴的,恨不得,把家里所有能拿的出手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大嫂。
花大嫂抱着她的手臂,将她强制扯着坐在床上。
“行了,别忙了,你大嫂不是个贪吃的主,要是因为招待我,抻到腰,这第一个冲出来不放过我的就是你的赵大哥。”
阮晓棠抚了一下肚子,信誓旦旦保证,“大嫂,我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不会那么弱不禁风。”
花大嫂见她年轻不经事。
忍不住就要唠叨几句,“这怀孕能是儿戏?这怀了孕的女人就和鬼门关走了一遭历劫一样,九死一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可千万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敢为所欲为的,记住没?”
阮晓棠见她如此认真,认真的点点头,“一定谨记于心。”
花大嫂拿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又问,“你现在,害喜严重吗?”
“大嫂,这才一个多一月,害喜有点早了。”
“那就行了,趁着没害喜,赶紧多吃一些好的,等你真的害起口来,就是想吃也吃不下了喽,那,这一篮子鸡蛋给你补身体用。”
花大嫂蹲在地上,掀开篮子上的白色布头,里面那白花花的鸡蛋,鸭蛋,鹅蛋,就一览无余。
满满当当的一大篮子,差不多,要有20斤重。
阮晓棠望着那一大篮子鸡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年代,这么一大篮子蛋 少说也能值个30块。
放在现代30 快就是一顿外卖,一杯奶茶的小钱。
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能是一大家子一个月的口粮。
“大嫂,这太多了,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换钱用。我的鸡鸭鹅下的蛋就够我吃了。”
“妹子,这是你大嫂我的一片心意,这里鸡蛋不多,鹅蛋,鸭蛋多,这女人怀孕多吃鸭蛋排毒,生出的孩子脸不黄。”
花大嫂将 布盖好,坐在凳子上,继续喝着水。
她送回去的礼就没有往回要的道理。
“可是……”
花大嫂打断说,“难道你是看不上我的一片心意?”
阮晓棠连忙 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大嫂抢过话头,“这家里的鸡鸭鹅又不是不下蛋了,用不了几天,又能攒这么一篮子,你放心,你大哥大嫂,短不了这蛋吃,把心放肚子里吧。”
话被大嫂说到这个份上,阮晓棠也不好在推脱。
默默在心底记下这份情。
人情世故,以后有的是机会还给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健康,也要一天吃上一个鸭蛋。”
花大嫂满意的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
对门的美美的,坐在窗户前,晒着暖洋洋的太阳。
手刚掏进兜里,才发现是空的。
吧唧吧唧嘴,味道淡得很。
就想嗑巴瓜子。
寻思着二嫂屋里肯定有,那天她晕倒住医院时,趁着家里人的注意力都在二嫂身上,她瞧着没人,自己就偷偷溜进她的屋里。
打开那个放吃的柜子,拿了五块饼干,一块桃酥,六块大白兔奶糖,五个核桃,几个红枣。
一次可千万不能拿得太多呀,不然肯定会被发现的。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二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啊!要是她能快点出去,那自己就能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地打打牙祭啦!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三媳妇,发什么呆呢!厨房里面的那些碗筷,你到底有没有刷干净啊?”
原来是周母挑开了正房里的门帘,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呢。
听到这声呵斥,美美浑身一抖,连忙应道:“我……我这就去。”
说着,便慌慌张张地朝着厨房跑去。
而此时,对面屋的花大嫂透过窗户,恰好看到了站在正房门口的她那个凶巴巴的婆婆。
只瞧见花大嫂神情紧张,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战战兢兢地缓缓伸出那双手,仿佛手上托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
她轻轻地将手掌合拢起来,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她又刻意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嗡嗡声一样,小声翼翼地开口问道:“你这婆婆呀,如今对你可还是像从前那样横竖看不顺眼、挑三拣四的吗?”
而站在一旁的阮晓棠,听到这话后也是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她同样谨小慎微地朝着窗外快速瞄了一眼,确认四周确实没有旁人之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学着花大嫂那般,用轻若蚊蝇的声音回应道:“自从我怀上这个孩子以后啊,她……竟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呢!”说到这里,阮晓棠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对于婆婆前后如此巨大的转变仍感到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