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惯了尸首的大理寺卿,瞧着还未来得及埋着的女子尸体,都不可置信。
活了五十几年了,在大理寺办案,少说也有三十年,何曾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
“你,你们,都做了什么?”
“我,我们......”
大理寺卿瞧着哆嗦着的尼姑们,难以相信,痛心道:“你们落发为尼,也是女子啊,怎么能如此迫害无辜女子!”
“没来及埋着的就有三具尸首,如此大的密室,这底下埋着的,难道都是这些年你们收留的女子?”
话落,大理寺卿不忍,却还是吩咐:“来人,给本官挖!”
奉命进来的官兵,瞧着眼前的密室,准确来说就是极大的山洞,一看这些泥土,能想象到里面埋了多少尸体。
看了看另一边还没埋下去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耽误,忙拿上铲子去挖。
每挖一具尸骨出来,都觉得双手在颤抖,可这一具具尸骨全部摆出来,谁不震惊到失神啊。
密室里面寂静得可怕,就是兵部尚书都愕然失语,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目瞪口呆。
僵硬着脖子,看向一旁面色都变了郡主,低声问。
“郡主,你,也不知道里面是......”
“嗯,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密室。”
虞黛映看着眼前的画面,察觉心跳的不稳,缓了缓,可瞧着这些无辜女子的尸首,又如何能轻易冷静。
“我知晓高阳大长公主可能在使用巫术,派侍卫沿着线索查到庵堂,悄悄进来探查。”
“却没瞧见几个尼姑,猜到庵堂这些年收留的女子,只怕都丧命了,可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死法。”
巫术?
大理寺卿瞥了一眼还未回神的刑部尚书,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背,瞧他猛地一惊,又愕然问。
“原来是巫术啊,怪不得这些尸首,都有奇奇怪怪的符文缠着。”
话落,刑部尚书缓过神来,勃然大怒,瞧着满是符文的密室,气怒骂着。
“我朝早就禁止巫术,她身为皇家公主,竟然用巫术,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还残害这般多无辜女子!”
“她想干什么啊!”
兵部尚书却是骇白了脸色,高阳大长公主不惜使用巫术,图谋岂会小啊。
会不会影响到江山社稷?
“这,这到底是什么巫术啊!”
刑部尚书他们也是慌乱起来,瞧着瘆人的密室,随处可见的符文,便是这能铺满密室的尸首,都缠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如何能不叫人惊恐?
这些符文看着好像是用鲜血写的,图谋必然和江山社稷有关,该不会是帝王之位吧?
她,她难道要谋害皇上!
不成,这事儿太大了,得通知皇上,还有那些重臣们。
也是怪异,平日里有什么热闹,那些重臣跑得可快了,这会儿怎么不见他们的身影呢!
对了,来的路上是不是见甘相爷和蔺老爷子?
“这是......”
“相爷!”
“你们可来了,快快,瞧瞧这是什么巫术!”
刑部尚书惊恐,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急切地看过去,瞧是甘相爷和蔺老爷总算是到了。
大步过去,拉着他们二人过来看着:“相爷啊,你们见多识广,快看看这巫术,是不是害皇上的,会不会影响江山社稷啊!”
“她竟然疯成这样了?”
蔺老爷子瞧着眼前的密室,都忘记要缓口气,为官几十年,还从未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震惊。
甘相爷也是失了神色,瞧着堆满密室的尸首,皆是女子的尸体,不,不够准确。
是身怀六甲的女子尸首,这里躺着的女子,每一个都大着肚子,瞧着只怕要临盆的时候,就被杀了。
“这里是庵堂,这些女子瞧着岁数,都没过及笄之年吧,却一个个大着肚子。”
“说说吧,你们都做了什么?”
“贫尼.......”
趴在地上的尼姑们,听着甘相爷低沉的声音,却是毛骨悚然,不敢不答。
“这些女子,我们不知道何处来的,只知道每天都会有小姑娘送过来。”
“我们负责照顾她们,给她们喂药,待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侍卫抓壮年男子过来,同她们.....”
“一直到怀有身孕,到快临盆的时候,喂给她们毒药,让人和孩子一块死了,再埋在这里......”
虞黛映听着,瞧着这些比她年岁还要小的女子们,半晌也不知道该做出何等表情。
却是提醒他们:“这样的庵堂,我和皇长孙殿下查到的,就有三处。”
“什么!?”
这得有多少无辜女子惨遭毒害啊,还是如此残忍的死法。
刑部尚书愕然,竟然都没有力气骂高阳大长公主,却不得不忧心:“我听闻巫术的阵法越骇人听闻,图谋越是匪夷所思啊。”
“确实如此。”
甘相爷是收到皇长孙殿下的密信,说高阳大长公主在浮光寺动用巫术,岂会不急着赶过来。
满朝还对巫术有见解的,也唯有他了。
刑部尚书见相爷的面色都不好,惊慌问:“难道,真是谋害皇上?”
“不,晚辈觉得不会。”
虞黛映摇头:“高阳大长公主也是皇室公主,谋害皇上和损害江山社稷,对她没有半分好处。”
“没错。”
甘相爷仔细看了看这些符文,再瞧着这些怀有身孕的女子,不禁长叹一口气。
“老夫若是没有猜错,高阳大长公主使用的巫术,需要用身怀有孕的女子,在她们即将临盆的时候,却死了。”
“也就代表一母一子,母死子死,两者命运深切相关。”
“再看这些符文,有这些女子的生辰,皆是一样的,想来是合乎公主的八字。”
“这座庵堂,还有另外两座庵堂的方位,是包围着太微星位,也就是包围着帝王居。”
“如此一看,高阳大长公主在庵堂摆出这样的巫术阵法,是想和南凛国捆绑这样的命运牵连。”
“也便是,她若死,南凛国也亡。”
“将南凛国江山的盛衰,系于她一人之手。”
“!!?”
她疯了?
刑部尚书震惊不已,瞧着遍地的女子尸体,如何能不骂:“她为了和南凛国共存,残害了如此多的女子?”
“我南凛的江山,岂可由得她肆意掌控!”
“可恶至极!”
还有两座寺庙,难道埋着的也是这样的尸骨?
不,或许更为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