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前阵子他察觉到西境戎狄有异动，派影子前去查看，不然即便皇宫守卫重重，运作一番也不是不能将影子送进去。
如此一来只能靠宫内的眼线尽力搜寻了，无论怎样说，只要锁定了人选难度便降低了些。
————
顾府厢房。
沈璃到的时候白无忧正在打坐，听到是沈璃便简简单单披了一件宽大的道袍，道袍衣襟敞开着，一眼便能看到那大红色的丝绸中衣。
这一身怎么看怎么不搭，但不得不说白无忧很适合穿红色，张扬、妖孽。
“有事要我做？”白无忧亲自给她倒了茶，观察着沈璃的神色。
沈璃微微点头：“你伤可大好了？”
“早已无碍，你说便是。”白无忧坐在厅堂下首。
“你潜藏之术如何？我需要一个身法好的人入宫，帮我查点东西。”沈璃直说了。
白无忧闻言眨了眨眼，等着她继续说，发现她的话结束之后才问：“就这个？”
“还不够难吗？”沈璃没明白他这副轻松的神情从何而来。
“皇城内除了皇帝老儿有些难杀，秘密却是很难藏得住的，也并不用我亲自出手。”白无忧说着又问：“说吧，查谁？”
“太子侧妃，周芊芊。”沈璃开口：“查她手中都掌握着那些机密。”
白无忧略微思量了下又问：“急用？”
沈璃点了下头：“越快越好，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配合打草惊蛇。”
“好，我这便交代下去。”
“你还有下属？”沈璃问。
白无忧挑了挑眉：“丫头，你这就瞧不起人了，我堂堂红莲教圣子总不会连一个分舵的亲信都没有吧？”
“你想联系分舵？”沈璃敏锐的觉察到这一点。
如今红莲教被所谓的大长老掌控，知道他还活着便是杀身之祸，而且她的顾府也未必保得住。
“是，不过你大可放心，京都分舵乃是我的绝对心腹，而且我可以让朝阳明月联络，我并不现身。”白无忧见她紧张也是没办法。
看来在这丫头眼里，自己这个想法并不成熟。
“不行，这条线不能用，即便分舵主是你的人难保分舵中没有一个奸细，一旦被大长老知道你还在，知道你在查宫里的事，很快便能锁定到我。”沈璃断然否决。
她是朝廷唯一一个接触过红莲圣子的人，也是明面上破庙中唯一存活的人，也是她说红莲圣子已死。
“有那么夸张？”白无忧顺着沈璃的思路想下去，但一时间并没意识到危险。
“有，而且其他分舵也不能联络，你要让红莲教的人彻底以为你死了，这样反叛者才会放松警惕不急着清洗你的旧部，否则他们很危险。”沈璃说出关键来。
白无忧神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若你死了，反叛者也想体面的吞下红莲教，若是逼得他们急了，你的旧部以及圣女是一定会被残杀的。”
白无忧再抬头看向沈璃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很郑重：“你说，我听你的。”
“没有经过我，私下决不能再联络。”沈璃见他有些紧张显然是听进去了，这时候才安抚：“放心，你既然归顺了我那红莲教就是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白无忧连连点了两下头，的确是放心多了，在他看来大长老并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那我应该如何帮你？”他又问。
“入宫。”沈璃道：“当今陛下信道喜食仙丹，你便借着进献丹药的理由入宫，陛下定会留你小住，届时你便有机会了。”
白无忧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睨着她，无奈的笑了笑：“所以你都帮我想好了，怪不得要问我潜藏之术。”
“你可是武当山的亲传，比宫里那些道士值钱，最近陛下是没心思弄这些，不然你早就被传召入宫了。”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沈璃看他：“你意下如何？”
“我答应，先博取他的信任，等我们整顿好红莲教，时机成熟之时我便刺杀于他，你趁机占领皇城称帝。”白无忧计划着。
“……”沈璃单手捏着眉心。
“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放心，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自己动手，而且现在动手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皇子。”白无忧一脸自己懂得的神情。
沈璃听到这话果然是放心了些：“现在最关键的是你的道业修得如何？炼丹之术可否通达？”
“我这身份是真的，也是得了师尊真传的，自然是什么都懂些，骗他足够了。”白无忧说到这个还是十分自信的。
沈璃点了点头，又嘱咐他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夜半才离开。
回到房间之后她既有些亢奋又有些担忧，在皇帝身边布置这样一个人选对自己未来必定有益，但与此同时也是一层风险。
果然，想成大事总是要多承担的，好在白无忧这一层身份不假，无论皇帝或者其他人怎么查都查不出漏洞来。
即便如此她也是思量再三，想着明日再与顾长安商议一番，得个更加严谨的做法来。
————
第二日早朝定了内阁首辅吴庸代替弈王主审周禛一案，另将太子一案并入，仍然由三司以及飞鱼卫共同协助。
沈璃一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床上，因为昨日她思索良久，睡得也更晚些。
在她看来用吴庸还是弈王都没区别，吴庸同样不是太子党，并且因此没少被曾经的首辅周禛打压，如今他主审案子，恐怕下手更狠。
小厮还送回来一个消息便是顾长安去户部处理些大事便会回府来用早饭。
“正好，我等着他一起。”原本没精打采的沈璃顿时来了些精神。
她要问问李恒如何了。
果然没一会儿顾长安便回来了，沈璃只见他眼下略有些发青，想来是没睡好的缘故。
“夫君累了吧。”她上前打算接过他的帽子，他却伸长手臂交给她身后的丫头，手臂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
丫头们很懂事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