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应该议亲了。”成帝眯了一下眼睛，脑中想着外姓勋爵，这些有爵位没有实权的人配沈悦再好不过。
既体面，又无用。
“陛下不打算成全她们？”郑贵妃试探着问。
“爱妃觉得呢？”成帝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前，笑着问。
“臣妾妇人之见，想着还是要问他们两人的意思。”郑贵妃依偎在成帝怀里，声音娇娇的。
“确是妇人之见。”
“陛下，您取笑臣妾……”郑贵妃娇嗔。
成帝笑容宠溺了起来：“好好好，是朕的错，爱妃要怎样罚朕？”
“那就罚陛下天天来臣妾宫里，不见那些小狐狸精。”郑贵妃双手圈住成帝的脖子。
“哈哈哈，好，只来爱妃这里。”成帝大笑起来。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丈夫，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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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在沈璃出手之后得到了控制，郑贵妃虽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但还是没放弃命人传播此事，只是宫人们都不太卖力。
第二日是李澈出宫去镇国公府的日子，他照常出宫，而且带了一队禁卫大张旗鼓的在宫外转了一圈，坦坦荡荡似是不受流言的影响。
此举也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一些人不再敢沿街的说这样的事，毕竟李澈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若是未来继承大统前来清算，飞鱼卫可没有查不到的事情。
弈王得到消息之后更加正视这个弟弟，他看起来比李睿带给自己的威胁更大。
但流言的效果已经初步达到，弈王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名单给了母妃，上面合适的适龄青年都是他的人。
只要他的人能娶到沈悦，那么沈家未必就很难攻克。
他这一举也是避免李澈真的与沈悦在一起，那样一来，李澈的竞争力甚至要大于曾经的李恒。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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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是两日之后从顾长安手中得到这名单的，这一天也是放榜的前一天，她看到了礼部排出的榜文，脸色沉了又沉。
名单上都是些祖上有些功绩的纨绔子弟，空有爵位不学无术，整日斗鸡走狗出入秦楼楚馆，脑子里没有半本书，一身的酒色之气。
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弈王晚宴上的常客，弈王的妾室他们不知道睡过多少个。
竟然是给她妹妹选这样的男人吗？
真是好算盘啊。
虽然顾长安晌午将名单给她看的时候让她不要生气，这事一定成不了，但她还是气愤不已。
这份气当看到眼前榜单的时候达到了巅峰，上一世的这一场科举明明卫峥是会试第一名，但此次却是排在了第四的位置。
前面三人现在名不见经传，以沈璃的记忆，上一世这几人像是并没有上榜，其中一人在后面一些年中一直是弈王麾下的谋士。
这其中必定是有些猫腻。
而猫腻很可能出现在弈王身上，因为这是唯一的变数。
上一世的此时，李恒已经在她的辅助下大权独揽，弈王日薄西山，可形势反了过来，未必就不能作弊。
她眼睛眯了眯，这是自己找死啊，这种事难道做得到天衣无缝吗？
“沈大人？”同僚见她出神便问：“怎么了？这榜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璃摇了摇头，恢复了平静而且还笑了笑：“只是瞧着才人辈出，有些感慨。”
“是啊，陛下圣德大兴科举，大昭之幸、万民之幸啊。”同僚也表示十分欣慰。
若是日常沈璃难免打一些官腔，但如今只是笑着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科举舞弊，国将不国。
科举网罗天下人才，为的并非人才治世，而是防止聪明人将心思用在谋反上。
科举取仕一定要公平，否则，天下大乱。
此事已然并非个人的得失与公正了，为国为民，这事都一定要查到底。
晚上，她与顾长安共同回家，路上便将这事说了出来。
“夫人以为科举存在舞弊？”顾长安有些疑惑，疑惑阿璃是怎么知道的。
沈璃肯定的点头：“我肯定，此事务必要令飞鱼卫彻查，重点查榜首那三人，我怀疑都是弈王的人。”
“好。”顾长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阿璃说的总不会错，于是温声答应了下来。
对比沈璃略有些急的语气，他的声音显然有安抚的作用。
果然，沈璃略微平静了一些，她靠到顾长安的怀里：“夫君，还好有你。”
顾长安听到她这样说，眼中顿时难掩笑意，揽着她道：“阿璃放心，一切有我，赵靖即将回京，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且不说党争，弈王敢这样得罪自家阿璃，他就要付出代价。
放榜之前弈王也得到了榜单内容，当天晚上大摆宴席，请的人中有朝中大臣也有二世祖，这一晚大家都尽兴而归，仿佛江山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第二日早朝之后，赵靖带着从军营中查到的消息到御书房觐见。
“查到了什么？”成帝身旁只有大太监王儒。
“臣追查多日，本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但不慎断掉了。”赵靖一个头叩在地上：“请陛下降罪。”
“断了是什么意思？”成帝皱起眉。
“臣察觉一名参将有嫌疑，想必是打草惊蛇了，那人自杀了。”赵靖没抬起头来。
“自杀了？”成帝从书桌后站了起来，问：“是什么人？”
“左卫参将，臣查了他的履历和关系，一无所获。”赵靖从袖中取出一个折子。
王儒立刻送上去，成帝打开折子看了看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这还需要查什么，这履历本身就是问题。
弈王府亲兵出身，后进入三大营，被兵部一路提携，没有战功的加持下四十岁便升到了四品参将，妻子是弈王府的丫鬟出身，本人也时常出入弈王的晚宴。
这是谁的人，一目了然。
“砰！”成帝将奏折拍在桌子上，怒道：“混账东西，如此不识大局，如何继任大统！”
“臣该死。”赵靖磕头，但眼里却半点紧张感也没有。
如此，顾大人交代的事便成了。
死无对证，想翻案都没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