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沈星问她认不认识纹身店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某些电视剧情。
她记得,大约是在结局之前的时候,沈星似乎和一对纹身店里的姐妹花有过那么点儿……情感纠葛?或者是什么的来着?
反正当时那一段剧情在元梅看来索然无味,她压根就没看进去,自然也不清楚其中细节,再加上时间久了,她该忘得都忘了,自然就更记不住了。
唯一让她有点印象的,就是沈星在一家纹身店里,被一个长得挺漂亮,穿着白色裙子,身材纤细,肤色苍白,又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勾引……后来那女人似乎还死了来着,好像是吸毒过量,还是跳楼什么的。
啧~身材纤细,肤色苍白,神经质……这特么不活脱脱就是她元梅的翻版吗!哇哇哇!她的梦中理想型替身梗啊!关键人家内女的还愿意为了吸毒勾引人……哇~~简直不要太合适!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元梅自己上来一阵儿,也多少有那么点神经质。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家好人整天生里来死里去的,眼睛里看的都是血腥场景,脑瓜子里想的都是尔虞我诈,又玩心眼又玩命,还能不神经质的?这要是精神状态还能正常,那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好不好?
所以说,不正常,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是吗?
她不知道那间店铺叫什么名字了,也不记得那对姐妹花叫什么名字了,但她知道,只要派人跟着沈星,就能找到那对姐妹。
昨天晚上,沈星果然找到了那对姐妹花……
那家纹身店的名字叫做《不仅》,但是吧……那俩女的好像不是姐妹花呀?
纹身的那个是所谓姐姐,叫做苏苏,躲起来的那个女人叫做小樱,据说是妹妹,可她派去的人调查出的结果告诉她,这俩人似乎是一对恋人来着……
这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混乱,起码在元梅这个老古董看来非常混乱。
俩娘们儿都是双,虽说是异父异母的非亲姐妹,但名义上还算是姐妹,她俩在一起的时候,还各自找过男朋友,那个小樱就是跟苏苏其中一任男朋友染上的毒瘾。
后来小樱的父亲又给她找了一个新的后妈,去年那俩癫婆跟着边境的蛇头,偷渡来了勃磨,那个叫做苏苏的癫婆赚钱供小樱吸毒,两人就这么在这个地方住了大半年。
今天上午,一伙性格开朗,叽叽喳喳的华国女人进入不仅纹身店,其中两人要纹身,另外几人是陪她俩一起去帮她们壮胆的。
纹到一半,其中一个女人借口上厕所,跑去二楼小樱蜗居的房间,悄悄拍下了一张照片,用彩信的方式,传到了元梅手机上。
嗯~~这姑娘确实挺漂亮,肤色也有点死气沉沉的,就是面相有点苦,还有点过于憔悴了……啧~好好一十几岁大姑娘,精神头还赶不上她足呢,虽有点欠缺,但也可以接受。
就她了!
元梅打定主意,吃过饭后,便直接联系了那边的人,叫他们将那个叫做小樱的女孩子拐走,套上一身水绿色的连衣裙,外面罩好防晒衣帽,送到大曲林的安全屋里了。
第二天下午,但拓一脸不爽的皱着眉头,瞪着他盯着手机傻笑个不停的小媳妇儿,酸溜溜的拉着驴脸质问道:“妹儿,你给是又看上别嘞男人了噶?”
元梅一听这话,更笑得停不下来了,一把将手机丢在一边,高高的举着双手,一边跟自家老公要抱抱,一边软着嗓子撒娇道:“嗯~~~拓子哥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幺妹儿唯一看上的人就是你了,我最爱最爱的就是你~你这么说,我都伤心了。
你把我的心都伤透了,你快哄哄我,赶紧哄哄我,不然我就要伤心死了~我现在心里可难受可难受了,你不哄我,我就好不了了。”
但拓被她这个骄里娇气的死出逗得直乐,也没心思寻思什么酸不酸的了,笑嘻嘻的上前将自家小媳妇儿从椅子上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将他那个小媳妇儿吓得连连惊呼。
果不其然,一放下,她就不乐意了,拉着一张小驴脸,大爪子攥着但拓脖子边上垂下来的头发,不高兴的瘪着嘴,没完没了的埋怨他欺负人。
午饭过后,无所事事的元梅又跟只粘人的小奶狗儿似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她拓子哥身后,与他一起去了一趟麻姐。
因为罗央和栾巴讼那场战争的原因,达班无法给齐毒贩要的货物,于是只好从麻姐最大的边贸商,四爷那里进货,由于猜叔往后的计划中不包括边水板块,元梅也提议将这块蛋糕让给到下面的人,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提前转移一部分边水生意给到四爷。
她那天在大曲林约四爷和罗刚见面,聊得就是这件事。
四爷毕竟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在勃磨这个地方混了这么多年,对元梅的含糊其辞虽也不甚理解,但也明白,对方既然能主动让出这一部分的生意,就说明这一部分利益,已然不再能入达班的法眼了。
元梅有意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就没有不接的道理。
勃磨北部,世人皆知达班的猜叔智计无双,老谋深算,他手底下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阿妹了,自从猜叔得了阿妹这员猛将后,达班可谓是一飞冲天,短短几年时间,便从一个普通中型走私团伙,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的能力,勃北一众势力有目共睹。
且不说他们日后准备如何发展,只看如今达班的规模,自己与他们合作,就不会吃亏。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不担心达班故意下套诓骗于他?
呵~怎么可能呢?那不是有阿妹呢么~
勃北的生意人,谁不知道,阿妹那娘们儿疯归疯,可和她做生意,只要你老实,她就绝对不会坑你!但如果你不老实,那她就不止是坑你了……不然你以为她一个疯娘们儿凭借什么在勃磨如此迅速的混出名堂?
战斗力强是一方面,可战斗力强的人比比皆是,如果没有脑子,那也只能当一个打手,猜叔那老狐狸能将她放出来处理这些事情,就说明她的能力不止于此。
四爷以前也拿元梅那倒霉孩子的传说下过酒,虽没见过几面,却对她“知之甚详”,明白这人大体是个什么人设,但即便如此,当初她表示达班愿意将一部分业务分给自己时,他也是吓了一跳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他决定先浅浅合作一下,之后再决定后续事宜,但那天阿妹突然表示会将这么大一部分业务包给自己,着实让人难以拒绝。
所谓富贵险中求,他虽然老了,但送到手的马内,哪有不接的道理?他为什么是麻姐最大的白道边贸商,而不是黑道边贸商?那特么是因为他不想插手黑道边贸生意吗?那不是因为他插不上手吗!
现在人家达班说愿意分出来一部分给他,他当然蹦着高接了!傻子才会拒绝呢!
那天在大曲林,四爷也跟罗刚混了个脸熟,现在但拓要做的,只是带着四爷手底下的人过几趟关,等关口的边检和四爷的人混个脸熟后,便“暂时”将送货到麻盆仓库的工作交到那边,达班的人暂时先撤回大寨,等待后续消息。
但拓虽不明白猜叔此番安排究竟意欲何为,可妹儿说的对,猜叔才是达班这艘大船的掌舵人,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带着达班这一船人去送死的,他们做手下的,需要做的只有服从。
元梅坐在副驾驶,觉也不睡,就那么东拉西扯,叽叽喳喳的跟但拓聊了一路,领着四爷的人跑了一趟后,傍晚时分回到了达班。
阿布叔和桑婶也是会做华国菜的,只是做出来和元梅的手艺差了不少,整个达班除了元梅和沈星以外,其余都是勃磨本地人,对这种两掺儿的口味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甚至就连元梅都硬生生把他俩的手艺给吃顺过来了,沈星不在,晚餐自然还是那两口子做的。
也不知沈星和那个叫苏苏的女孩儿处的怎么样,总之这几天,那小子是没回过达班,期间他倒是给但拓和元梅打电话报过几次平安,这段时间他便住在凛昆在大曲林买的房子里。
这两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但拓在领着四爷的人往麻盆仓库送货之余,便领着他的小媳妇儿像是度蜜月似的,抽出点时间就随便找个地方玩儿一会儿,黏糊成了四爷手下所有人口中公认的模范恩爱夫妻。
俩人跟连体婴似的,白天腻完了晚上腻,搞得达班的兄弟们一个个看见他俩一起出现就牙疼,就连貌巴都收到消息,打电话过来凑热闹了。
元梅迷迷糊糊的按下接听键,懒洋洋的喂了一声,紧接着,就听电话对面那个傻小子一阵傻笑,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妹儿,你给是不生我气了赅?”
:“哼哼哼……”她嘴都不张的闷笑几声,贱嗖嗖的用手扒拉了两下但拓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你哪来那么大的脸,还让我生那么长时间气?”
:“嘿嘿……嘿嘿……”貌巴听起来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沉默片刻后,他声音低沉的问道:“妹儿,我在这点嘞屋头装修好喽,你个我哥哈子时候过来睡一哈噶?”
:“嗯?你还特意给我俩准备房间了?”元梅是真的没睡醒,眼都不睁的问道:“干嘛还给我们准备房间?如果我们回去定居的话,肯定要重新买房子啊。”
:“不用赅~”貌巴想也不想,张嘴就来了一句:“你两个都有个人嘞房间噻。”
元梅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哑着嗓子调侃道:“给我们两口子准备两间房……貌巴,你怎么想的啊?”
电话对面的貌巴愣了一会儿,语气听起来更加低落了:“你两个以前也在个人嘞屋头住到起……”
:“那是以前。”元梅明白貌巴的意思,同样也意有所指的说:“以前不睡同一间房,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忙,怕走的早了,回来的晚了吵到对方睡觉,以后我们时间倒过来了,当然要住一个房间了。”
电话对面的貌巴沉默许久,长长叹了口气,随即声音中便带上了些许哽咽:“没得事赅,房间已经准备好喽,你个人想咋个睡就咋个睡嘛。”
:“嗯。”元梅一听那傻孩子又哭了,便也没再多说,只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揉搓着但拓上嘴唇上面的胡子,刚想说些什么,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另一头的貌巴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偷偷抽鼻子,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问道:“你昨个给是睡太晚喽?”
元梅明白他想问什么,不但不掩饰,反而直截了当的给出了那个最伤人的答案:“跟你哥哥一起睡的。”
:“嘶……”抽鼻子的声音掩饰不住了,还不等对面的貌巴再说些什么,但拓就被元梅那只不老实的大爪子抠持醒了,看着枕边对着自己笑的小媳妇儿,他满足的喟叹一声,将人紧紧搂进怀里,直到硬邦邦的手机硌到脸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元梅许是正在和什么人通话。
意识到这一点后,但拓稍稍往后仰了一下脑袋,避开些许,眯着眼睛朝自家媳妇儿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后者轻笑一声,凑上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一边将手机凑到他耳边,一边不知是对谁解释了一句:“你弟弟,要和他聊点……”
她话才说到一半,床头上的另外一部手机便响了起来,但拓下意识接过元梅手里的电话喂了一声,又下意识问了一句:“哪个噶?”
元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捏着手机头也不回的答道:“阿星。”
说完以后,她犹豫片刻,按下了静音键,将手机重新放回床头,转身又窝回到拓子哥胸口,一声不吭的听他们兄弟俩讲电话。
但拓勾回元梅脑袋底下的那条胳膊,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两把,闷闷的笑声像是打雷一样,轰隆轰隆的传入她耳中,随着对方的说话声,他胸前的条形纹身不规律的颤动着,捏着手机的那只胳膊内侧,那个有着宗教含义的符文纹身几乎快要贴到她脸上了。
这么近的距离,让元梅觉得这玩意儿可能有点什么催眠效果,因为她看着那个贴的很近很近的纹身,总觉的眼皮越来越沉,好像只要她眼睛一闭,立马就能睡过去似的。
捏着手机的但拓对此毫无所觉,只懒洋洋的哑着嗓子低声嘟囔道:“嗯……没的噻,嘞个是达班嘞兄弟……你放~心~嘛,妹儿乖嘞很,我肯定个她紧紧嘞看到起……你娃娃担心哈子……她不阔能乱搞噻……哎~冒想嘞些喽……她想要,早就要起喽,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晓得妹儿嘞脾气……
呵呵呵……你打听嘞些做拉羊嘛,听起你又不高兴……我拉羊时候欺负过她噻……她个人都讲喽,年纪大嘞会疼人噻……呵呵呵……滚~球~讲拉羊……嗯……又睡过克喽……”
元梅努力了半晌,还是没能抵得过但拓那条大胳膊上那个符文的催眠,后面的话一句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听到一半,忽然就没了意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的人还是沈星。
但拓已经重新睡过去了,元梅小心翼翼的挪出他的覆盖范围,接通电话贴在耳朵上,低声问道:“喂阿星,怎么了……什么朋友……哦……行,那我帮你问问……嗯,没事儿,反正我这两天也准备去一趟大曲林接你元果哥……拓子哥不去,昨天跟麻姐的小武说好今天要亲自带他过关……嗯……嗯好,那我一会儿就出门。”
说完以后,她便挂断了电话,俯下身子凑到被自己吵醒的但拓脸颊边,在他饱满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温声软语的低声解释道:“拓子哥,你接着睡吧,我去一趟大曲林。
阿星说他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丢了,问我能不能帮他找找,正好我要去那边接元果,顺道过去看看,今天晚上就回来了。”
但拓眯着眼睛,闷闷的轻笑一声,仰着下巴,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将人拉到面前,重重的在她唇上回吻几下,低声嘱咐道:“带上凛昆一起克。”
:“嗯。”元梅甜笑着应了一声,又忍不住俯身亲了他一下,这才起身洗漱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