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当时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架?”苹果丽丽有些吃惊的问道。
“准确的说是我在单方面殴打他,”苹果嘉儿拿出一个苹果,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说,“我承认当时我有点过激,不过当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鬼影什么的,很难不紧张嘛。”
“等一下,当时你的腿为什么会突然麻痹?”醒目露露突然提问道。
“这个啊,”苹果嘉儿将手里的苹果核扔掉,从裙子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正方体,“诺,就是这个。”
三个小女孩闻言都围了上来,就连麦托什都过来看了两眼,有些意外的开口说道:“你还留着呢?”
“是啊。”
“这个是什么?”苹果丽丽戳戳了这个小正方体,问道。
“小心点,甜心儿,这个是卡里勒姆自己做的电击器,按照他的说法是能发出……具体我忘了,反正能让被打中的部位暂时麻痹,产生刺痛感。那天晚上他把这个给我,说我是女生给我防身用,”说着,苹果嘉儿笑了一下,“哈,明明我两拳就能放倒那个家伙,真是的。”
随后,苹果嘉儿又把电击器翻过来,带着点炫耀的意思说:“你瞧,我还在上面画了几个苹果。”
看着上面那几个歪歪扭扭的苹果图案,醒目露露一脸崇拜的叫了起来:“太帅了!能让我试试吗?”
苹果嘉儿却收了起来,说:“抱歉啦,这可不是什么玩具,不能随便玩的。”
“奥——”醒目露露一下子失落起来。
不过甜贝儿并不怎么关心什么电击器,她更关心故事接下来的发展:“然后呢然后呢?后来你们发生了什么?”
苹果嘉儿“接下来?接下来我就一直在找麦托什。然后过了一会他就自己冲出来了,说有人告诉他我在找他。所以你们想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话,你们应该问问麦托什。”
听到苹果嘉儿叫到自己,麦托什有些意外的抬起了头。他本想拒绝,可是在看到三个小女孩渴求的目光后,还是松口了“好—吧,当时我醒过来时……”
“……停下来了?你醒了?tmd!你终于醒了!太离谱了,兄弟!哪有梦游干农活的!还tm叫不醒!”
与平时不同,这次麦托什醒来的时候听到的不是闹钟声或是苹果嘉儿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麦托什一脸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围着一圈胳膊。
正当麦托什想要拿下脖子上的异物时,那胳膊却主动放开了他。麦托什回头看去,发现了一个跌坐在地上的人。
眼前这人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凌乱的头发,被树枝划破的衣服,明显小一号的贝雷帽,被划伤的脸以及若隐若现的酒气,让麦托什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不过麦托什善良的本质还是促使他关心的说道:“……你没事吧?”
坐在地上的男孩翻了个白眼,说:“在被你拖行了几分钟后?当然没事!”
然后那个男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我是卡里勒姆,是苹果丽丽请来调查果园里出现的鬼影的。我猜你就是那个鬼影吧,麦托什。”
麦托什一愣“什么?鬼影?我?苹果丽丽的委托?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卡里勒姆整理了一下衣领,装模作样的说道:“虽然这个委托算是小姑娘死缠烂打强行塞给我的,不过既然接受了就要认真调查嘛。因此我仔细其实调查过苹果丽丽和她家人的资料,所以……”
“等一下!”甜贝儿突然举起了手,说道:“卡里勒姆既然看过资料,并认出了麦托什,那为什么之前没有认出苹果嘉儿?”
苹果嘉儿说道:“他当时在躺在树枝上面喝醉睡着了,而且天还那么黑,更何况当时我上来就把他压在身下了,一开始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好吧,你继续。”
“……所以我知道你是麦托什。”
卡里勒姆说完,看了一眼麦托什,可麦托什却什么也没说,一副“你继续说,我在听”的样子。
“……一般人听到自己被调查多少都会有点反应吧,不过你也不是一般人就是了,”卡里勒姆抹了一下脸上伤口流出的血说,“关于鬼影的身份,真相无外乎两点。第一,鬼影是真的鬼,但这显然不可能,因为脚印和撞断的树枝都表明了这个鬼影是有实体的;那么第二点,所谓的鬼影,其实是个人。”
“这个人为什么要扮成鬼影呢?仔细想一想,这个鬼影除了摘苹果,干农活外其实什么也没干,甚至‘鬼影’这一称呼都是苹果丽丽自己取得。”
“所以结合最近要交的学费、苹果市场不景气,还有刚得到的你最近很难起床的消息,我猜那个鬼影就是晚上干农活减轻家里负担的你,麦托什。”
说完,卡里勒姆又叹了口气,说:“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全程是梦游状态。就算是动画片也不会这么离谱吧,你真的是人类吗?”
“…真是让苹果丽丽她们担心了啊…”麦托什听完后喃喃自语道。
“是啊,苹果嘉儿还在另一边找你呢。”
“什么!苹果嘉儿也在。”麦托什一个箭步冲到了卡里勒姆面前,双手死死抓住了卡里勒姆的肩膀,“在哪?”
“…在这个方向。”卡里勒姆被吓了一跳,伸手指了个方向。
麦托什朝着卡里勒姆指的方向冲了出去,只留下卡里勒姆一个人站在原地。卡里勒姆高喊一声“等等我”就要跟上去,却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跤,直接从斜坡上滚了下去,等他再抬头时,面前已经没有了麦托什的身影。
“然后,麦托什就找到了我,我们一起聊了聊我们遇到的事,到了第二天我们才找到摔在坑里的卡里勒姆。”苹果嘉儿打断了麦托什的讲述。
“就没了?”醒目露露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嗯哼,”苹果嘉儿点了点头,从箱子上跳下来说,“好了女孩们,我们要干活了,闲聊时间结束,你们去找点别的事做吧。”
“哦——”三个孩子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看着三个小女孩离开后,麦托什突然说道:“你撒谎了。”
“是啊,”苹果嘉儿压了压帽子,“有些话还是不要让小孩子听的好。毕竟当时卡里勒姆说的话有点……作为朋友,我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也对。”麦托什赞同一声后,不再言语。
但苹果嘉儿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晚接下来发生的事……
在跟麦托什相遇后,两人交流了一下双方知道的事,然后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时,苹果嘉儿突然发现卡里勒姆不见了。于是两人一起去寻找卡里勒姆,最终两人在香甜苹果园最特殊的一棵树——并蒂双生苹果\/梨树下发现了卡里勒姆,以及史密斯婆婆。
“婆婆,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卡里勒姆看着史密斯婆婆说道。
“老人家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不行吗?”
“话说您就不怕我是贼之类的吗?”
史密斯婆婆瞥了卡里勒姆一眼,说道:“小伙子,像你这么狼狈的贼有什么可怕的?婆婆我虽然老了,人还健康着呢。怕你?”
卡里勒姆挠了挠脑袋,说:“您真厉害。话说这棵树?”
“很奇怪是吧,这是两个不听话的孩子种的,真是的,这树长得和他们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听话,就是要靠在一起。苹果和梨怎么能靠在一起呢?”
“那您愿意讲讲这个不听话的孩子的故事吗?我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兴许是因为对孩子的思念已经无法抑制,又或许是因为近日的压力终于突破这个年长女性的心理防线,也有可能是人老了总需要倾诉,总之,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沉默,漫长到苹果嘉儿和麦托什以为史密斯婆婆又睡过去了的时候,她开口了:“这棵树,是我的儿子和儿媳种的……”
就这样,苹果嘉儿和麦托什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父母相遇相爱的故事。
故事讲到最后,苹果嘉儿和麦托什再也忍不住了,他们从一旁的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在史密斯婆婆惊讶的目光中紧紧的抱住了她。
“婆婆,你之前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们?”
“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当时还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难道要我跟刚失去父母的孩子说你们的父母很恩爱吗?”
“婆婆,现在我们知道了,但这并不会让我们感到痛苦,我们只会为我们的父母感到骄傲。”苹果嘉儿泪眼婆娑的说道。
“而且会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麦托什补充道。
看着这一幕,卡里勒姆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后他又好像想起来什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闪烁不定。最后,他沉默着捏了捏拳头,转身离开了。
注意到卡里勒姆离开,苹果嘉儿赶紧追了上去,她跑到卡里勒姆身后,说道:“我得谢谢你,卡里勒姆,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还不知道我们父母的事呢,我是说……”
“知道了又怎么样。”
“什么?”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还是死了。”卡里勒姆冷冷的说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苹果嘉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卡里勒姆,“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让你产生我们是朋友的错觉还真是对不起啊。哼!什么敌对家族,彼此相爱。年少时一起种下的两颗种子长到了一起?哈!真是浪漫啊,简直就像是设计好的一样。”卡里勒姆撇了撇嘴,说,“既然设计的这么好,为什么又要写死他们两个,简直就是补充人物背景的消费品!这……”
“道歉。”苹果嘉儿声音也冷了下来。
卡里勒姆没有管苹果嘉儿:“这根本毫无意义。”
砰!苹果嘉儿一拳打在了卡里勒姆的左眼上,把他打翻在地。苹果嘉儿又一次坐在了卡里勒姆身上,冷声说道:“道歉!”
“呵,这么生气干什么?在今晚之前你的父母可能都不存在,为了一个虚假的人物这么生气,你……”
啪!
又是一掌打在卡里勒姆脸上,苹果嘉儿只觉得胸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鼓风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巨大的心跳声。她抓起卡里勒姆的衣领,说道:“虚假?你就看看我的拳头是不是虚假的!”
说完,她又是一拳打在了卡里勒姆的右眼眼角。
正当苹果嘉儿想要继续殴打卡里勒姆的时候,一只手却抓住了苹果嘉儿高高扬起的拳头。苹果嘉儿转头一看,原来是麦托什。
麦托什朝苹果嘉儿摇了摇头,苹果嘉儿,狠狠攥了一下拳头,从卡里勒姆身上站了起来,走开了。
看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卡里勒姆,麦托什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的人设不是不爱说话吗?”卡里勒姆有些艰难的说。
麦托什摇了摇头,走过去想要扶起卡里勒姆:“我看到了,你在听我父母的故事的时候,你明明露出了笑容,为什么后来又说这种话?”
“……与你无关。”卡里勒姆拍开麦托什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回忆结束,苹果嘉儿叹了口气:“我还是搞不懂,卡里勒姆最后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而且说了那种话之后,第二天还趁我们上课时偷偷来帮忙干活,学校食堂的合作也是他帮忙谈的。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是啊。”麦托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