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这是?”
“侯爷,作为一个母亲,我是不是很不称职,溪儿喝了这么久的安神汤,若不是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永宁侯叹了口气,搂着袁氏安慰道:“是孩子怕我们担心,这才不让我们知道的,你倒好,怎么自己怪上自己了。”
“我这些日子一门心思都在阳儿的婚事跟阿芃身上,如今仔细想想,才发觉我对溪儿忽视了这么多,我原想着等溪儿从祠堂出来以后,我便好好陪她,可是又出了紫兰一事。
都是我不好,溪儿从前是多么肆意的一个孩子,如今愈发沉稳,事事自己担着,是我的忽视,底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以为溪儿不得我们的喜爱了,才让她如今这般小心。”
加上母亲同她说溪儿做的那个梦,再结合如今这般,袁氏心里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
听袁氏说完,永宁侯也沉默了一会。
袁氏哭了一会也冷静下来了,她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等溪儿醒了,陪孩子认真说说话。
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侯爷,溪儿的这件事您觉得是巧合吗?”
“夫人的意思是…”
“我今日问过了,溪儿的药是在自个儿院子里熬的,并没有避着人,药方里面有什么捡点药渣一问也能知道,而且紫兰还是阿芃送给溪儿的。”
永宁侯明白了袁氏的意思。
“溪儿若是不收,便应了外面的传言,姐妹不合,收了,便是如今的局面,在别人看来是阿芃有心为之,不论追不追究都会伤了一个孩子的心,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
“侯爷英明。”
两人都不觉得这件事会是谢洛芃做的,但背后的人是将他们往这想法上引的。
“溪儿当年差点被云蒿要了性命一事,虽说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是秘密,侯爷觉得呢?”
“这些年看不惯咱们家的人也不少,想要办成此事,肯定得有人。”
那究竟是谢家人?还是府外的?
夫妻二人都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宣之于口。
谢家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各自都有家室,不论府上,各房旁支,谢洛溪在,将来分一杯羹,到他们手上的便少一分。
两人心思各异,思索着谁最有可能。
谢洛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袁氏今天就在她屋内处理庶务,听到声音起身去看。
“溪儿!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袁氏伸手摸她的额头,又叫人进来伺候。
谢洛溪人还是蒙的,只觉得浑身酸痛,喝了杯红蕊倒的水这才舒服了些。
“阿娘,怎么了?”
见袁氏脸上都是担忧,红蕊几个也是眼睛红红的。
袁氏坐到床边,叫红蕊几个先出去,跟她说了发生的事情,越听谢洛溪的心便沉一分,是她太大意了,又被谢洛芊给摆了一道。
“溪儿,你是怎么想的?”袁氏心里犹豫一瞬,还是想问问谢洛溪的看法。
谢洛溪抬头看着袁氏的眼睛,坚定的说道:“阿娘,女儿觉得这事绝不是巧合。”
“我跟你爹也是这样想的。那花…”
“阿娘,我没有怀疑阿芃,我相信阿芃绝不会伤害我。”
“好,你放心,有爹娘在,这件事没有这么轻易过去。”
谢洛芃来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分,见袁氏在对账本,谢洛溪在看绯月新画的秀帕花样。
跟袁氏请了安,就到谢洛溪跟前,见她人挺精神这才放下心来。
谢洛溪见她进来招呼她快坐下。
“阿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呢。”摸她衣袖见她穿的有些单薄,嘱咐道:“这天虽还没彻底冷下来,可早晚也发凉,还是得穿多些。”
“知道啦阿姐,你对我最好了。”
见两个女儿依偎在一起,袁氏满心欣慰,打趣道:“你个没良心的,就你阿姐好是吧,阿娘对你不好了。”
“阿姐你说,我饿着肚子来了这许久了,阿娘也没让人布饭,你瞧,我这肚子都饿扁了。”
袁氏笑骂道:“你这丫头!”
吩咐张妈妈去摆饭,母女三人其乐融融的用完了这顿饭,虽然只有谢洛溪一个人喝着白粥。
谢洛溪吃完饭没多久便有些犯困,谢洛芃先去方嬷嬷那里。
墨芸将熬好的药端上来,袁氏看着谢洛溪喝下,看她苦的皱巴巴的小脸,给她喂了一颗蜜饯。
给谢洛溪掖好被子,袁氏轻轻开口道:“溪儿,那安神药咱们少喝点,阿娘找人给你做药膳可好?”
见谢洛溪点头,袁氏笑着摸了摸她的脸。
“好孩子,你大了,小女儿的心思有些事觉得不方便告诉阿娘没关系,可是,像安神药这样的以后得告诉阿娘好吗?也怪我,这段日子是我不好。”
“阿娘,是女儿没考虑好,怕您担心,结果这样让您更担心了,溪儿答应您,以后不会了。”
袁氏轻轻拍着谢洛溪的后背,像小时候她撒娇不睡觉一样哄着她睡觉。
以往带着点肉的下巴如今侧颜已然有棱角了,她的女儿长大了。
听着谢洛溪均匀的呼吸,袁氏放好纱帘轻脚出去了。
待袁氏离开后,谢洛溪重新睁开眼睛。
紫兰,百慕,苍白
她是知道的,谢洛芊是懂点药理的,为了大房家宅不宁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记得院里的那个粗使丫头是叫小琴,药渣估计就是这丫头拿给谢洛芊的。
阿娘估计很快就会查到小琴头上,明日,谢洛芊就会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