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从头浇到脚,他将那碍事的衬衣扯掉。
没了束缚,水珠沿着他宽阔的脊背肆意流淌 每过一处,凉意让他舒适喟叹着。双臂撑在冰凉的瓷砖墙面,又将滚烫的脸贴了上去。
微睁着眼,眼睑血红一片。那目光幽深而炽热,焰火在里面摇摆升腾。
喉咙间不自觉地滚动,又不住往前贴着,与墙面严丝合缝。这势不可挡的药劲,让秦钰很是害怕。但他不敢出去,强迫人的事他没做过。
只能微微仰头,重新闭上热到酸涩的眼感受沁人的凉意。修长有劲的双腿紧绷,麦色的背上,伤疤纵横交错。有两道还未结痂,带着骇人的性感。
脑中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几次三番的温柔乡,像是有个劲瘦漂亮的男人,接受那热忱的爱意。
秦钰骂骂咧咧了几声,将喷头开关调到最大,仰着头继续冲刷慰藉。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随后是什么倒地的声音,连带着一阵噼里啪啦的东西碎响。
秦钰动作一顿,吓得回了神。
紧接着是一阵很轻的抽泣,秦钰彻底僵住。
这好像……是外面的那个少年在哭?
明明水流声很大,但秦钰就是能听到那哭声压抑,惨兮兮的,像解救他的神药。
他下意识抬脚,被绊了一下,很快沉默着拉上裤子冲出浴室。
那少年跌下床,身边是倒了的小桌子,双臂下是碎一地的玻璃渣,贴着他的上半身,白嫩细瘦的胳膊划了好几道血痕。
商漓见他突然出来,猛地想直起身子攀上床,不小心撑在碎渣上,痛的眼泪冒了出来,差点又跌回去。
凌乱的短发下,漆黑的双瞳狼狈又倔强。
无措又哽咽的声音响起:“我只是以为你在里面那么久不出来,出事了才想……”
商漓先是看到那裤脚湿哒哒地滴着水,在脚边积起几圈水泽。然后逐渐往上看到那赤裸的上半身,黑发紧贴那硬朗的面部。
秦钰眼中带着心疼,但在商漓眼里,是自始至终的同情。
他突然愣住,看了许久。
随后愤恨收回试下视线盯着自己的双腿,咬着牙:“不许这样看我,不然我挖了你的狗眼。”
一秒,两秒……好几秒过去。
那视线依旧落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身份像受到了挑衅,不管不顾地抓了一把碎片往他脚下扔去。
“我警告你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陆沅,你听没听到!”
他还有知觉,他才不是残废。
别人可怜他可以,但陆左左不行!
小狼犬的低吼,让秦钰骤然回神。盯着那气到极致,又挣扎着爬起的少年,立马跨步过去抱起他,全然忘了自己还在受折磨。
“不需要你帮,我自己可以。”感受着湿冷的怀抱,商漓紧咬下唇,很是嫌弃地推搡。白皙的脸蛋沾了灰尘,本该凌厉的五官此时未经时间开发,倒是嘴硬的可爱。
身子的热并没下去,又被那柔嫩的小手触碰着,秦钰尚且微弱的反应此刻强烈起来。
“……”
沉默着,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回答,一是不舒服,二是他决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乱添麻烦。
商漓又在他身上受了挫,颓然泄气。偏过头不看他,豆大的泪珠无声往外冒。
“你……你别哭啊。”
秦钰被吓了一跳,邪恶念头顿时烟消云散。手忙脚乱给他擦着眼泪,将人放在床中间,长臂一伸捞出纸巾拈着那水珠。
“我才没哭——没有——”
小少爷的泪擦不干,闭着眼咬牙切齿。
像极了,这个年龄段叛逆少年该有的样子。
秦钰缴械投降,退到床尾哄着:“没哭没哭,对不起小少爷,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看你还忤逆你。”
小少爷眼皮轻颤,偷偷掀起一只眼看他,见他垂着头毕恭毕敬的模样,这才愉悦起来。
他抬手想让人滚远点,但看到自己掌心和小臂上斑驳的痕迹,皱了皱眉:“我胳膊疼,你去给我拿药来涂。”
他生气的时候,总喜欢不喊名字。好像那样,能凸显他的尊贵。
秦钰在零零三的指引下,从隐匿在角落的水晶柜里拿出药箱,挑挑拣拣一些,立马去给他涂。
不算刺激的碘酒沾上,商漓还是疼的紧握拳,哼哼唧唧。
秦钰小心翼翼地涂完,又用纱布缠了两圈,才满头大汗退开。
但没退稳,膝盖磕在床尾,腿一弯扑倒在商漓身上。
直到此刻,再多的禁忌都不能让秦钰退让和妥协。
小少爷被重量压的哼声,怒目圆睁试图推开他。
但在触及到那瞬间红起来的的眸子后,又恢复了小兔子的受惊状,抖着声音问:“你很难受吗?”
秦钰没说话,他怕一出声就是靡乱的粗喘。
热汗重新渗出,脸红脖子粗地想起身,一双温凉的胳膊却环上他的脖子。
他眼眸暗了一瞬,垂眸盯着那张极好的脸,似是不可置信。
商漓胳膊在抖,他哆嗦着牙关,眼中没有情欲,全是视死如归:“虽然我有的时候不喜欢你,但你毕竟是我的人,救过我,我今天……帮你一下,不算什么。”
声音也抖的厉害,像是被欺负了,让人血脉偾张。
秦钰无法抑制地哑声道:“你不害怕?”
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不怕。
但商梧本来就不想让他完整度过这个夜晚,前两天一直在逼他看一些视频。看到吐,只有一个难以接受。
他怕疼,而且面前这人看着就很结实……
但今天也是因为他,才让面前的人身陷囹圄,门被锁,商梧那恶人才不会来救人,他只能认命挺身而出。
比起那些mb身上带着让人不舒服的气味,他更能接受陆左左的清新荷尔蒙的味道。
咽了咽口水,他苍白笑了笑:“不怕,反正我早晚也要被商梧送人,就当是帮我提前适应。”
故作轻松的话语,带着很容易被察觉的逞强。
秦钰心被扎了一下,痛意化作不知名的占有欲,热气上涌。
覆上那冰凉的唇,他脑子一阵嗡鸣。
像是苦受外界天寒地冻折磨的旅人,在某刻回到那生着炉子,暖意盎然的小窝,得到满足。
吻到深处,他睁开眼。
看着同样没闭上眼,眼睫颤抖,对上他的视线后仓惶躲闪,却又无处躲藏,羞耻地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