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人，普遍都不懂法，但提到法和官家，都是很害怕的。
渣妈的脸色唰地一声就变白了，嘴上还勉强硬气。
“我、我家丫头就是不舒服请两天假怎么了！我也没有不让她去上学，她昨天还去学校了呢！”
此时，萧芸已经彻底看透了时荔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家庭中。她也不和渣妈争吵，只是很温柔地说：“那好，既然时荔现在没事了，明天应该就可以正常上学了。要是明天她还没有来学校，那我就要和校长还有村长说一说这种情况了。”
渣妈心虚地看着地面，也不再接话了。
萧芸也不理她，看了看安静站着的时荔，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明天早点儿来学校，我在教室等你。”
时荔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萧芸于是转身离开，时荔跟着她把她送出家门。
跨过门槛之后，萧芸停下来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笑，“那明天见，老师先走了。”
“老师再见。”时荔依然乖乖巧巧的，目送她走出视线才把门重新关上，然后在院里继续清洗尿布。
她这时候可不敢进屋，不然渣妈肯定要把火气都撒在她身上。
火速洗干净了所有的尿布拧干，时荔才端着盆走进屋里，准备把尿布一一晾晒在屋里专门支起来的晾衣杆上。
现在天气还很寒冷，洗好的东西只能晾在屋里，晾在外面就要冻住也不会变干。
渣妈抱着她的耀祖，抬头睨了时荔一眼，想从她身上找点儿错处打骂一番。
时荔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说：“妈！我晾完弟弟的尿布就去劈柴，明天放学我去河上看看，再捞两条小鱼给你炖鱼汤喝。”
渣妈的火气这才消下去一些，只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只是时荔却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嘴快只想着说点儿讨好的话，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她虽然不是很相信河边真有水鬼，但应该敬而远之的。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现在想收回肯定是不行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时荔又经历了干活干到很晚的一天，然后第二天睡眼惺忪地起床，先把能干的活儿都干了一遍，然后才急三火四地跑出去去学校。
这回路上都没有遇见别的人，她出门得太迟了。
一路小跑到学校，时荔才赶在上课前一秒到了教室。
萧芸本来坐在讲台前，看见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外，立刻转头笑了，“先进来上课。”
等到下课，萧芸也没有说别的，只说有事情交代她，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时荔跟着她进去之后，萧芸反手关上门，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兔奶糖。
“你是我的班长，这是送给你的，尝尝好不好吃。”萧芸生怕她会不好意思，替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虽然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奶糖，但是吃进嘴里的味道确实不一样。
时荔哪怕芯子里并不是一个十二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是为这一份善意感觉到鼻子发酸。
“没事的，你好好学习，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萧芸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拉着她的手温柔安慰，“我认识你也是我们的缘分，以后有事情就来找我，我是你的老师。”
时荔含着奶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很需要萧芸的帮助，但也不能事事都依靠萧芸。
上完大半天的学，放学以后时荔便认命地准备去河边看看，怎样捞一条鱼回去交代。
小花追上她，想和她结伴而行，听说她要去河边之后惊了惊。然后左右顾看无人，凑近她小声说：“可是河边有水鬼啊，我们现在都不敢去了，你也别去了！”
时荔：……
她确实不想去，但是家里的“鬼”可能比水鬼更可怕。
小花见状，只好和她分道扬镳。
时荔便自己一个人走向了河边。
果然，平时都会很热闹的小河边，现在一个人都看不见。
天气已经开始有了变暖的迹象，河面上的冰层肉眼可见比之前变薄了许多。
时荔在附近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没两下就在冰面上凿开了一个洞。为了安全，她也没有踩到冰面上，而是站在岸边，小心地观察着小河。
水中泛起微波，隐约映出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