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庚春仰着白净俊秀的脸庞,眼若晨星烁动着动人的碎芒,她对秀秀神情语气都充满崇拜:“嫂子你真厉害,我要是有这个想法,也不至于前世让自己的嫁妆铺子丢了,便宜了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秀秀被她这样盯着,忍住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随后又想到霍庚春的那个时代,叹息道:“时代不一样,朱明……不允许女人管事,现在你可以,走路要盯着前面看着脚下,倒着走容易撞到人,容易摔跤。”
“在这里,你的母亲是王韵兰,有一个军人哥哥霍南岳和嫂子程秀秀,你是一个全新的霍庚春,不再是曾经的霍庚春,明白吗?”
论起朱明,那是封建临帝统治下汉人最后的风骨,论迹不论心,朱明对外敌强硬,敢于抗争,坚守一个大国最后的尊严。
在当时,朱明可以称得上是国力最强盛的国家,明朝是华国历史上第一个拥有海外殖民地的存在,只是后面被辫子朝败完了。
再论朱明生活的女性,地位极其低下,男人接替原本女性的工作,为了控制人口数量溺杀女婴,强制女性为亡夫守节,强烈反对女性出家为尼以及极为苛刻的休妻理由,还有裹小脚。
朱明的强盛似乎与她们无关。
霍庚春神情有些呆滞,因为从未有人让她别想着从前,娘或许察觉到她的不同,但只是让她记住教训,切勿再犯,而自己则死死记着曾经的苦楚,却不知道这样无异于是在折磨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
朱明,那是她过了一辈子的人生,
高门大院,三妻四妾,冗长繁杂的家规与颜色各异的后院。
她是高嫁,为了正妻的面子和妾室争夺府中庶务,深知自己的家世不如丈夫,却被许以长子长孙的妻子为由,被迫扛起一个烂摊子,贴出自己所有的嫁妆,养活了一大家子人,苟延残喘了一辈子。
病逝后,丈夫则迫不及待地娶了一门新妻,纳了几户新妾,属于她们的纷争,也随即拉开帷幕。
这辈子她应该过的好点的。
她不用再围着一家子打转,不用计较男人会去哪个小妾的房里。
她应该活出新的自我才对得起新的生活和时代。
霍庚春握着秀秀的手,脸上充满真心实意的感激:“嫂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能够想通,秀秀很欣慰,她是现代人,思想与霍庚春可以论的上相悖,所以她才才能迅速接受事实,并活出自我。
时代不是拘束女性又臭又长的裹脚布,霍庚春也不应该再被过去束缚。
一夜无话,秀秀第二天就带着霍庚春去国务院开会,让她见见几位倍感兴趣的领导人。
她牵着略微拘谨的霍庚春走到各位跟前,语气轻快熟稔地介绍着:“各位老同志们,这位就是我的小姑子,更是给我药妆厂启发的人。”
霍庚春在秀秀的眼神鼓励下,手下紧紧揪着斜挎包的带子,露出温和无害的微笑:“各位领导上午好,我叫霍庚春,霍然的霍,年庚的庚,春天的春。”
孙东红对年轻人很宽容,慈祥的笑着:“你好,小同志。”
随后对身旁几人赞许的说:“又是一个一心向红的好娃娃啊。”
秀秀为缓和气氛也为和他们几位搭建更深厚的友谊,借着打趣的语气意有所指道:“哎哟,咱们还年轻,个子不够高,就盼着几位大前辈能领着咱们小年轻进步咯。”
孙东红嗔怪地瞥着她:“又胡咧咧,你程秀秀的眼睛是千里眼,看的长远着呢,要不是咱哥几个脑瓜子还算清醒,一来一回的,你能给咱们绕进去。”
“哟,您几位是怪我心眼子多了不成?”秀秀学着林黛玉的语气怪调道。
宋元瑞哈哈笑着打圆场:“哪能啊,做政工要的就是心眼子,你心眼子不多,我们反而觉得你过于天真,聪明的孩子才惹人疼。”
说天真都算好听了,混政工没有心眼子那就是愚笨,没眼色,没出息。
秀秀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转移话题:“梁工和雷同志那边什么进度了?”
“大家都等着呢,说是三天后有个全乎的章程就立刻动工,你有什么要求没有?”孙东红应道。
“没什么特别的要求,还是那句话山泉水引流下来这事一定要办上,山泉水里有些对人体有益的的微量元素,一定程度上比自来水效果好。”秀秀思索片刻后道。
关于建厂基础问题,她还在学习,除了山泉水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行,我一定会叮嘱他们,没大问题就等着动工吧,现在可以先把厂子短期内的发展开展计划和中草药种植安排上,农业研究所那边有个老先生自告奋勇要参与进中药种植这个项目里,经过调查,成分立场没有任何问题。”孙东红道。
“那当然好,只是一个老先生和我小姑子可不够,等毛部长那边的通知,再具体开一个大会讨论吧。”
霍庚春也是中医这一方面的好手,在朱明,她年少时最叛逆的事就是学了医,后被父亲罚跪了三天的祠堂,房里所有的医书都被烧掉,庆幸的是她记性好,已经记下来大半。
穿越后,又拜了师父,那位师傅虽然帮着自己的儿子,平心而论,他也是一个好师傅,没有因为自己是姑娘就藏私。
她在秀秀的引导下参与进关于中草药种植的话题。
“那中草药种植这一块,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宋元瑞问道,有个具体的计划,他计划部也好提前申请资金做准备。
“这事啊……庚春你有什么想法,中草药这一块,你比我熟。”秀秀把话头丢给霍庚春。
“我的提议是多种一些三七、黄芪、白术、白芷、何首乌、茯苓、甘草,这些药材在药妆古籍里是最常用到的原料之一。”霍庚春仔细想了想,而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毛翠兰姗姗来迟,一边向他们走来,一边十分感兴趣问道:“还有什么能做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