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不巧,刚才吃过了。”
谢景澜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这饭菜的味道比谢家厨房的手艺好多了。”
听得这话,姜虞月瞧了一眼,桌上的菜式虽说同她上次来看到的那些有了些许变化,但看上去仍旧是些简单的菜品。
姜虞月对他说的这些话多有质疑。
“又是吉祥做的?我可不信他做的饭菜能有我院子里的好吃。”
说完这话姜虞月拿过谢景澜手中的筷子,随便夹了一口鱼肉送进嘴里。
倒是一旁的吉祥又莫名被骂,苦着脸。
他的厨艺也没那么差劲吧……
而等到姜虞月细细品味了一番这鱼肉的滋味,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道水煮鱼虽其貌不扬,但鱼肉入口竟意外的细嫩爽滑,肉质的鲜美在口腔中化开,一点腥味都没有,饶是姜虞月方才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边吃过了,但还是忍不住食指大动。
尝过这么一口之后,姜虞月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饭菜,果然就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先不说别的,这饭碗里头的米饭跟之前就明显不同,晶莹剔透的米粒被蒸得软硬适中,颗颗分明,怎么看都不是谢景澜这没人搭理的院子里头该有的规格。
“这不是吉祥的手艺吧?吉祥可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饭菜。”
姜虞月看着其他的菜式更是有些馋了,“你这厨子是从外边请来的吧?”
谢景澜倒也没否认这事,看着姜虞月眼底放光的样子,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有了这话,姜虞月这才发现这些饭菜基本都没怎么动过,压根不像谢景澜刚才说的那般已经吃过了,倒像是……倒像是专门等着她来似的。
莫非这厨子是专程为了她请来的?
这可不是姜虞月往自己脸上贴金,好歹她之前同谢景澜也相处了一段时日,谢景澜对于吃喝一事一向都不挑剔,专程请个厨子做这么一桌子菜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你这厨子手艺这么好,恐怕要价不菲吧?”
姜虞月一向不爱占别人的便宜,更何况是谢景澜这种本来就过得不太好的人的便宜。
“你手头不宽裕,就别做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了,多少银子请的?我帮你把钱给付了。”
这话一出,谢景澜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一瞬。
吉祥在一旁观察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偷偷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家主子堂堂靖王殿下也会有被人担心钱不够花的这一天……
不过瞧着姜虞月这豪气的模样,再加之她不管吃穿用度都紧着他们院子,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偷偷往这边送,当真像是在谢家养了个小白脸呢……
“不需要。”
谢景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又活不了几天了,手上的银子留着也是无用,用不着你来替我心疼。”
瞧着他莫名又黑了脸,姜虞月只觉得他脾气是越发的怪了。
自己心疼他在谢家活得艰难,想要为他付账莫非还做错了不成?
不过谢景澜请的这个厨子手艺当真是一绝,就算此刻气氛有些不愉快,姜虞月愣是将这桌上的每道菜都给尝了个遍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个厨子做的菜味道是真不错。”
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姜虞月还在品味着方才的滋味,“看来咱们之后可以多来他这里蹭饭了。”
小柳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这时一个小厮手中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大少夫人,您娘家派人给您送信来了。”
信?
姜虞月伸手接过,看着这信上并无署名,心中顿时了然,“知道了,下去吧。”
待到进了院子没了旁人之后,姜虞月这才将信给打开,而看着这信上的内容,她不由得眉头皱起。
这封信并非是她父母送来的,而是当初姜虞月为了掌握谢云齐的动向,叫当初在黑市所雇的那些个护卫盯紧公主府的消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传信给她。
而这信上写的竟然是谢云齐和宋锦婉在半个月之后就要大婚的消息。
“半个月之后……”
姜虞月看着信上落款的日期数着日子,应该就是后日吧?
想到这个,姜虞月询问着一旁的小柳,“小柳,后日是什么日子?”
“回小姐,是中秋节。”
中秋?竟然这么快?
不过比起对于谢云齐这么快就要完婚的意外,姜虞月更加震惊的是宋锦婉竟然还能继续容下他当自己的夫君,她如此一个眼底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居然肯要一个断了只手又已有家室的男人?
更何况这谢云齐还是个再起不能的废人,虽说这一点或许宋锦婉还未曾察觉,可这谢云齐的胆子也太大了。
要说手臂的残废是意外,已有家室也都是被迫,可这男人的下半身若是不顶用,岂不是要让宋锦婉守活寡?
上一世谢云齐下身不举,还可以说是他找了神医亦或是寻了偏方给治好了,可这一世姜虞月可是完完全全的找人下了狠手,彻底了毁了他的命根子,是绝计不可能有治好的这个可能性。
他就不怕洞房花烛夜那天被宋锦婉直接乱刀砍死吗?
自己若是谢云齐,恐怕早就找借口推了这门亲事,怎么着也比等着被宋锦婉发现自己是个不顶用的废人来得强吧。
姜虞月对于他们要大婚的消息是颇为感叹,莫非这谢云齐还有什么别的本事,能保证宋锦婉发现他比阉人还不如以后也能活下来?
“小姐中秋那日莫非有什么打算吗?”
小柳见姜虞月问起,开口道,“前些天我听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珍珠说,谢家每年中秋都要摆家宴,今年应当也不例外,听说还挺热闹呢。”
“热闹?”
姜虞月嗤笑一声,“银子都没有了还怎么热闹?这谢家都快穷成一副空壳了,竟然还想要搞什么中秋宴?桌上能摆得起几盘菜啊?”
不过这谢家的中秋宴确实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传统,即便是今年这副光景,仍然是大张旗鼓的操办了起来,也不知是要装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