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老宅。
方家人，钱家人齐聚一堂。
钱氏被打的鼻青脸肿，方有财看了都觉得疼。老四，真不是个玩意儿，媳妇是能打的吗？娶媳妇是为了打人家吗？
全然忘了，当年打赵氏的自己。
“离，必须离，你们看看，我闺女被打成啥样了？”钱老爷子敲着椅子，怒视着方有福，他当年真是看走了眼，以为他会念书，前途好。在怎样，也比嫁个泥腿子好。
谁知道，这货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这几年，就没干过人事。
他可怜的闺女呀，是他把她推进了火坑。
“行啊，和离就和离，谁不离谁孙子！我看看她钱氏，残花败柳一个，除了我，谁还会要这么个二手货。”
钱氏家人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气到失语。不是人，不是人呀！
“砰！”
方老爷子直接把旱烟袋甩过去，砸的方有福一脸懵。
“爹，你打我干啥？”
他做错啥了，为啥打他？
“打的就是你，老四，你给老子闭嘴！”说着，转头看着钱老爷子，陪着笑脸，“亲家，这事，是我家有福做的不对，要打要骂随你便。
和离，可千万不能呀，两个娃子还小，没娘的孩子苦哇。”
钱老爷子也不是真的想和离，方有福不行，方有财行啊，方家人现在确实过得还不赖，闺女再嫁，想嫁更好的，没门。
“亲家，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就是有福，实在是太过分。你说说，这都第几次了，我们家闺女，自从嫁给他，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结果呢，还被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是不是觉得，我们钱家人都死光了。”
“怎么会，怎么会，他就是急脾气，劲儿一上来，就刹不住。我保证，一定好好管教他，一定不会再让他动手打儿媳妇。”
方老头拳头痒的厉害，想他方大强争强好胜一辈子，要了一辈子的面子，现在却为了这个混账，跟孙子一样，在亲家面前低头。
“亲家，不是我说，你真的觉得他能改，这都多少次了，你和我们保证多少次了？你看他那样，像能改的样吗？”
方老头看一眼糟心儿子，他梗着脖子，鼻孔朝天，怒视着钱家人，看钱氏，更是像看仇人。
这个王八蛋！
到现在还不想消停，他真想后半辈子打光棍吗？
最后，好不容易，方老头才把钱家人哄走，保证了再保证，还逼着方有福写了保证书。
“爹，你为啥要让我写保证书，钱家算是个什么东西，钱氏就是个蔫了的狗尾巴草，一大把年纪，根本不值钱，你就是被钱家人忽悠了。”
钱氏心梗，她是狗尾巴草，你方有福是啥玩意儿？
哟嚯！
老四还真是会形容。
方家其他人，尤其是二嫂和三嫂，看着他，眼神冰凉。
他们比钱氏还老，在他眼里是什么？
方老头抡起扫把就开打，方有福下意识想跑，方有财堵住门口，方老二关了屋门。
方有福：……
他满堂屋的蹦跶，方有财看的直乐呵，终于轮到他了呀，他咋恁开心呢？以前，有这待遇的，可都是他。
“老二，老三，你们想累死爹吗？还不赶紧帮他抓人。”
方老头：……
方有福：……
方有福两只手，被抓的死死的，方老头的火气，跑了一通，其实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又是最疼爱的小儿子，他怎么可能下得了狠手。
“爹，您尽管打，咱们抓住他了，使劲打，老四真的太混了，不好好教训是不成了。
你看，人钱家都上门了，他还恁嚣张。自己闯的祸，要您替他跟人赔不是。就这，他还敢不配合，给人下脸子，他对得住您吗？”
方家人无语的看着火上浇油的方有财，他是有多恨老四，多想老四被打。
方有福很想破口大骂，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么针对我。
钱氏觉得大哥说的对极了，他就是欠揍。
方老头消下去的火，又重新被拱上来。
“啊！……”
“爹，饶命！我错了！”
“疼啊！”
方有财心里倍爽，老孙氏急忙拦着，方家其他人，也莫名觉得特痛快！
打完了，方有财无视老爹阴沉的脸，大摇大摆的回家。人又不是他打的，瞪他干啥？
哎呀，今天的天气怎么那么好呢？今天的枣树村可真好看呀！
他到家的时候，只看到堂屋里的东西，方小宁已经回家了。
“闺女来了？哟，这是狐狸毛？这可是稀罕物，女婿带回来的？”
“嗯，说是给你做一件雪褂子。”
方有财想到自己穿上这样的雪褂子，走在村里，众人羡慕的眼神……
不能想，想想就立刻想过冬天！
“做赶紧做，天冷我就要穿。”
“穿啥呀，这刚回暖，要穿还要等许久，你别胡来。”赵氏赶紧把皮毛收起来。当家的啥事都干的出来，大夏天披着皮衣出门，她丢不起那人。
方有财无趣的撇嘴，家里的真没劲，逗逗都不行。
“闺女呢！？”
“睡觉去了。”
………………
王家。
自从老鳏夫来闹了一通，后，王老大和王德发被他打的躺床上七八天。这些天，宋氏和韩氏照顾他们两个，再加上地里的农活，把两人都累的够呛。
正值春耕时节，正是最忙的时候。
“娘，我去山上砍柴，你做饭。”
“去吧。”
宋氏感叹，幸好有个儿媳妇，要不然，她真的要哭。
韩氏则是没办法，能怎么办呢？她的卖身契在人家手里，娘说，让她认命，干脆好好过。
王德发再怎样，也是个读书人，就是不能科举，单是抄书，都能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比起嫁给地里刨食的泥腿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是不能让她怀孕，不是不能人道。她也没有守活寡不是，至于孩子，他们可以过继一个族亲里的，又或者，去领养一个别人遗弃的。
韩氏只能听家里的安排，要不然能怎么办呢？她一个妇人，啥本事没有。
她仔细想过，过继和领养，她更倾向于后者。
养一个刚出生的，打小就自己带着，肯定跟她亲。也找不着自己亲爹娘，只能认他们。
这事，她还没和王德发商量，因为刚回来，他就被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