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锦王像是一头森林里怒吼的狮子。
眼神里压不住的怒火像是可以随时将文香苑给点燃了。
锦王不是应该在苏国公府吗?
王嬷嬷伺候锦王多年,从未见过今日般失控的表情。
哪怕是发现自己的军队出现了叛徒,也不会是这种狂怒中带着绝望的神情。
“王爷,你可千万不要责罚知之妹妹,知之妹妹只是被蒙骗了而已。”
不慌不忙前来的苏晚晚,扯着唇角,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华阳公主放下玉碗,握在手里的勺子指着苏晚晚,“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别以为我们都像箫哥哥一样看不出来,你这些小伎俩本公主早就用够了!”
华阳公主不说还好,一说锦王的脸色更是难看的紧。
“你们都给我退下!苏知之留下!”
苏晚晚试探着看了看锦王,“晚晚你也回昭明殿。”
锦王态度坚决,苏晚晚只得悻悻离去。
华阳公主从未见过箫哥哥这副随时都可以吃掉人的模样,只能一声不吭地带着翠鸟离开。
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被锦王严肃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片刻后,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苏知之和锦王两人。
苏知之面不改色地坐在石凳上,她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又在作什么妖。
“说!你和永明阁阁主是什么关系?”
苏知之起身,眼眸清澈如水。
“王爷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说到这里,苏知之已然猜到七八分锦王的心思。
“王爷可是听说了什......”
话还没有说完,锦王一拳擦过苏知之的脸颊又重重地砸向盛有银耳羹的玉碗。
只听“砰”的一声,碗被摔得稀碎。
“你告诉我,你偷偷地去见了多少次永明阁阁主?那阁主到底是不是你的情郎?”
方才在国公府,苏文告诉他,苏知之经常独自潜入永明阁和阁主私会。
苏晚晚也好几次暗示过他,苏知之曾在永明阁看过病,和阁主有着见不得光的关系。
他起初派人跟踪过苏知之,确实见过她去过永明阁,但他从未想过苏知之会和救过他一命的阁主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鲜血顺着锦王的手心流了下来,一滴滴落下染红了雪地。
一时间,锦王的瞳孔似乎也成了血红色。
“难怪,那日本王见阁主,她说是因为你心善才愿意救本王。”锦王绝望到难以呼吸,他盯着苏知之,“挂在昭明殿的那幅画,也是阁主暗示本王要将你放出鸟笼,还你自由,对不对!”
最后三个字是在嘶吼,绝望地嘶吼着。
“不对!”
苏知之没有想到那日在清心堂自己对锦王说的话,却成为自己勾搭自己的罪证。
“王爷,你是觉得我和永明阁阁主有什么不能说的关系对不对?”
苏知之心一沉,决定提前解开自己神秘的面纱。
“我和永明阁阁主的确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此话一出,锦王猛兽般的瞳孔发出血红的光芒,仿佛一瞬间就可以毁灭这个世界。
苏知之扯了扯衣襟,咳了一声,庄严地向锦王宣布着,“因为我就是永明阁阁主。”
手被撕裂的疼痛更加剧烈。
“你,苏知之,是永明阁阁主?”
锦王苦笑,“你觉得本王是傻子吗?”
他让玄衣卫的楚善调查过,阁主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是一个被国公府抛弃,在玄林塔囚禁了五年的女子?
“爱信不信!说实话你又不相信,你到底想要怎样?”
魏顾箫想过,哪怕苏知之跪下来,跟他道个歉,说她再也不会和永明阁阁主来往,他都可以就此作罢。
可这女人竟然为了掩盖自己见不得光的行为说自己就是阁主。
“我是信你,还是信玄衣卫指挥使?”楚善绝不会出错,唯一的可能就是苏知之撒谎。
小立子不放心,还是壮着胆子跑了过来。
见到锦王血淋淋的手,他赶忙让府里的下人取来了纱布。
当他正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准备给锦王包扎时,却被锦王掀翻在地。
“别碰我!”
似乎此刻,只有手的剧痛才能消减几分心被撕裂的痛。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和永明阁阁主有什么关系?”
苏知之双手叉腰,仰起头走到了锦王的面前。
她伸出食指指了指锦王的胸脯。
“王爷,你听好了,我就是帮你化解了噬心毒的永明阁阁主。”她伸出手让锦王看清楚手中清晰可见的疤痕。
“这就是为了救你割血留下的痕迹。你若现在不信,可以等方老头回来告诉你真相。”
锦王红着眼低吼,“苏知之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方老头是阁主的人,阁主是你的情郎,他说的话,本王能相信吗?”
自己的伤也给他看了,这个王爷怎么就冥顽不灵。
“是是是,我苏知之说什么都是骗你的,苏晚晚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的,她说我自己私会自己,你就信了,你简直无药可救!”
“本王无药可救,本王就是遇见你才无药可救!”锦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了理智地发疯。
“小立子,你叫府中侍卫将王妃关到柴房,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可以给她送吃的!”
锦王声音低了下来,瞳孔的血红色也淡了下来。
他冷冷地看着苏知之,“本王给了你机会,你却还是满口谎言,既然本王是无药可救,那你就是不可救药!”
见小立子迟迟未动,锦王拔剑出鞘,冰冷的剑锋闪着渗人的光芒,“小立子,你要为了这个红杏出墙的女人背叛本王吗?”
红杏出墙?
苏知之攥紧手心,眼眸里藏不住的愤怒,“魏顾箫,士可杀不可辱!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当初就真该用银针扎死你!”
“扎死我,我死了,你就好和那个乳臭未干的人双宿双飞吗?”
锦王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比那个身材像女人一样的阁主差到哪里去。
“小立子,你是耳聋了吗?今儿就是绑也要将这个女人给我关到柴房,好好反省反省。”
小立子颤抖地跪在雪地上,刺骨的寒意侵入全身。
王妃娘娘待她不薄,王爷一时冲动,恐酿成大错。
小立子虽然是个奴才,但他也不想王爷和王妃因为误会闹成这样。
“王爷,您消消气,王妃娘娘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锦王眸子里发出最后的警告,“你难道觉得是本王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