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路杰主视角——
就在和冬妮娅那场令兽感到不悦的会面以如此不愉快且剑拔弩张的方式结束后,我的心情犹如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但同时又感到一丝如释重负。
毕竟,与她这样难缠又可怕的兽打交道,实在是让我倍感压力啊……然而,既然已经摆脱了刚才的冲突,那么接下来等待着我的事情,相比之下就要轻松许多了。
而回想起刚刚与冬妮娅那剑拔弩张的对峙场景,我的心还不禁怦怦直跳——她那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把尖锐的,淬了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我。
好在是……这一切暂时是过去了,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其一,便是去给那两个被我伤害到的黑熊兽人治疗一下,毕竟,出于保护好汉克诺夫的目的,就把他们搞成那个样子,尽管,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他们应得的,但我还是觉得有些
有些就是去找下汉克诺夫了——也许他已经先行回去遇到了那位一直都想救他,非常好心的阿尔克,这在我的意料之内,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也就可以稍微地少出一份力,只要在阿尔克教导他,和他掰扯的同时,自己稍微帮帮腔,对汉克诺夫输出一些真挚的真情实感什么的就完全没问题了。
要知道,像我这种木讷口拙的兽,去规劝、开导他兽,着实并非我的强项所在……真的,如果真的我不小心说错哪怕仅仅只是那么一句言辞,或许就会勾起汉克诺夫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亦或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那不可触碰的逆鳞……那么,如此一来,我们针对他所展开的这一连串苦口婆心的劝导与推心置腹的交谈,岂不是会适得其反?
到那时,情况恐怕将会变得极为糟糕!说不定,还会令汉克诺夫愈发坚定地想要留在这个地方,并再度投身于冬妮娅的虚伪温柔乡之中,从此深陷这个犹如恶魔巢穴一般的地方而难以自拔呢……
然而,如果将审视的目光转向阿尔克时,会发现他与我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尽管与他相识相处的时间仅仅只有短短几十分钟,但就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我已经能够深刻地感受到他独特的魅力所在:阿尔克无疑是个极其开朗的兽,无论面对何种情境,他总是面带微笑,阳光般的笑容仿佛能够驱散周围的阴霾;而且他十分健谈,与其他兽交流时口若悬河,思维敏捷且言辞风趣幽默,让兽不禁想要一直倾听下去。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对待他兽充满善意和关怀,总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绝不会因为利益或者其他因素而轻易妥协。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办法让汉克诺夫从这里离开了。
我坚信,如果由阿尔克来充当主力去劝导汉克诺夫,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无懈可击,如同精心编织的锦缎一般严密无缝。到那时,我只需看准时机附和几句,从旁协助一下,便能促使汉克诺夫心悦诚服地听从我们的建议,从而更进一步地坚定并深化从这个鬼地方逃离出去的念头。紧接着,只要巧妙地借助那两个实力雄厚的大财团所提供的强大助力,我们便有望顺利摆脱当前的困境,彻底告别这个让兽感到憎恶的地方。
而除此之外……我还在等待着一样事情的发生,一件或许是在我意料之内,或许,也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一件事情。
“快看!是那个露西……”
“那个赢了普西克的魔法少女?”
“是啊,虽然自我恢复这点有点奇怪,但是……她可是魔法少女,魔法少女什么的,会自我复原也很正常吧!?”
“搞不好这就是演出效果呢……”
“放屁,我当时可是在场的,目睹了整个过程!她那招自我复原怎么可能是演出效果呢。”
“亲眼见到也未必是真的吧?”
“啥?!”
“不过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魔法少女什么的不是骗小孩的东西嘛……”
“你管她呢!”
“不过这个露西还真的有几分姿色啊……诶嘿嘿……”
而此时此刻,我所经过之处,仍然会有不少兽就我的事而窃窃私语,或许是崇拜,或许是疑惑,又或许是像之前的那三个家伙一样,对我图谋不轨……总之,对于他们的这些窃窃私语,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有很高兴,有很自豪。
我不是那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的兽,或许,被一众兽凝望,成为大众的焦点,对于其他的兽来讲,多半都不会拒绝的吧,但,如果遇到这种事的是我的话,我可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的,相反,还会觉得十分的羞涩,十分的难过。
而仍然是拜司璃所赐,几个月之前我已经经历过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陆缘瑾阿姨对她女儿的及时管束,我恐怕真的会因为受不了大众的目光和非议而把自己闷在家里一辈子。
而对于他们……我觉得还是无视会比较好——拜托,谁想当什么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法少女,还在这里任职斗兽明星啊!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向着这里的医务室走去,并静候“那件事情”的降临。
时间在我的足迹之上跳跃着,流逝着,我逐渐拐进了医务室所在的走廊,一股困意袭来,我发了个哈欠,并在这之后深呼吸几口,故意驻足停留在那里。
很好,很好,这件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敢坏老娘的事儿,给我去死吧!!!!”
尖锐物品刺入腹部的痛觉传来,伴随着这激烈痛觉而来的,还有一阵熟悉的廉价香水味和冬妮娅阴沉而饱含怒意的声音。
我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而是默默地忍耐着身上的痛楚——腹部,胸口,咽喉……每一刀都冲着要害的部位而去,我想,阿尔克也曾经是这么被她袭击的吧?
然而,这话听起来或许有些狂妄自大、有恃无恐,但事实的确如此啊!对于我而言,那些直冲向要害部位的刀伤,虽说会带来短暂的疼痛,可也就仅此而已罢了。要知道,我的身体恢复能力简直强大到令兽毛骨悚然的地步,区区一把小小的匕首所造成的创伤,又怎能真正对我构成威胁呢?哪怕它精准地刺向我的致命之处,也和皮外伤没有区别,因为转瞬之间,伤口便会愈合如初。
所以,这种程度的伤害,于我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根本无法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我说,你闹够了没有呢?冬妮娅小姐?”
我边说,边回头看向和我只有几厘米之遥的冬妮娅的脸。
自己那凌厉无比、足以致命的攻击如石沉大海一般,竟然没有对眼前这个本应成为自己手下亡魂的兽造成丝毫影响,我想冬妮娅自然是无比震惊,而此时那个被当作杀害对象的我呢?却依然在她的胳膊之中活蹦乱跳,毫发无损!尽管衣服被她用匕首刺破了几个口子,但那上面未曾沾上任何的血污。
这时,我仔细端详着冬妮娅的脸,只见,她那张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之上,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瞪大了那双美丽又恶毒的眼睛,仿佛要从其中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依旧生龙活虎的我。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此刻的她已经完全被震惊到了,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冬妮娅会因为我成为了达成她野心的潜在风险,而决定杀掉我,这就是我所说的,或许是在我意料之内,或许也不会发生的那件事——之前的阿尔克,就因为可能会阻碍汉克诺夫连胜,继而影响她野心的实现,所以才惨遭她的谋害!
对我来讲,阿尔克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车之鉴!通过他的事情,我悟出了一个事实:对于冬妮娅这个恶毒的家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任何阻拦她实现野心的兽,都一定会遭到她致命性的针对,因此,绝对不能不对她有所防备!
我想,不仅是阿尔克,罗娜学姐应该也遭受了她的针对才对——后面据刘枫说,罗娜学姐在组装摩托车的时候,所拿到的零件有很多都存在着质量的问题,有的甚至还只是用木头雕出来再涂层金属漆,虽然她并没有对此深究,但现在看来,多半也是冬妮娅的手笔了。
而理论上,仰仗着自己的不死不灭,迅速回复的能力,我其实并不需要对她有所防备,因为她绝对是杀不死我的……也许这个时候,我只需要装作重伤倒地,她就会放过我一马然后开开心心地就此离开。
可我偏不,绝不!冬妮娅欺骗了汉克诺夫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一定要让她好好地在我这里吃瘪才行……哪怕,稍微吓唬一下她,也是可以的。
此时此刻,那把匕首还插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内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于是……
“啊,你不会就这么把你的小匕首插在我的脖子上吧?冬妮娅小姐?”
我边说,边强撑着一副笑,向她走过去。
“你,我,我明明捅的都是你的要害……为啥呢……为啥你……你……”
“很好,她开始慌了。”我心想,然后说道:“为什么,我没有死,对吗?”
紧接着,我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把匕首猛地推了进去,并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拿首好戏”。
“怎样?露西的表演还精彩吗?”
放在我的手里的头颅夹着嗓子,如此对冬妮娅说道,随后,我举起双臂,将头颅向着冬妮娅靠近。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怪物!怪物!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冬妮娅的惨叫声就像是开了的水壶一般,无比尖锐,而伴随着这惨叫声的,则是她掉头就跑,慌不择路的狼狈背影——瞧瞧,她连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另一只的鞋跟还断了一半。
老实说,我还有点担心,她这样踉踉跄跄的,别再摔个大跟头,把自己摔伤或者摔死……
不过,转念一想,哼,我未免也还是太善良了点儿,居然关心起了她这种家伙的死活,这种家伙最好还是自己把自己摔死为妙,免得再去祸害别的兽。
“嗷呜——”
随后,我便把头颅安了回去,而皮肉接触的刹那,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远胜刚才的刀伤,疼得我不由得嚎出了声来……
看来……我这边比冬妮娅,好像要更狼狈呢——抚摸着脖颈之上刚刚愈合,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我如此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