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嘴上虽说是在责怪贾东旭没有牢记他的嘱咐以及劝诫,内心也有些对这个徒弟心存怨念,但是五分钟探监时间一到,他离开了拘留室之后也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生产处找到了管辖钳工车间的林科长。
“科长,您就念在我这些年来勤勤恳恳的工作,从来也没有耽误过生产的份上,念在东旭是我唯一的儿徒,您就帮忙求求情吧”。
易中海弯着身子卑躬屈膝的冲着坐在椅子上面露不悦的林科长低声下气的哀求道:“该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只求不要在给东旭记一个大过就行了,科长啊,帮帮忙吧”。
“易师傅啊....这件事情对方闹得不小,保卫处,后勤处两个部门兴师动众的搞了自证清白的抽查工作,不是我一个钳工科长三言两语就能摆得平的”。
“贾东旭的问题,我会替你上报给陈处长,具体会有什么处罚结果,我是没法子替你保证的”。
看着作为自己下属钳工车间里资历比较老的大师傅低声下气的哀求,林科长心里即便有些不乐意,但也点头答应了会替其上报生产处处长。
他一个科长要是吃饱没事干主动跑去保卫处对着治安科以及保卫科两个科长求情,让其捂被子不要深究,恐怕都得会被人指着鼻子问上一句:“你算老几啊?教我办案?,你对等吗?”。
见状,易中海老脸上也是有些难堪但也只能继续咬牙说道:“科长...就这一次,念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帮我一次,行吗?”。
“东旭要是再被处分一次,他的前途就彻底毁了啊,他将来还怎么养家糊口啊,他一家老小都指着他活啊”。
“老易啊,我给你掏心窝子说句实话吧,你要想空口白牙的摆平这件事情,别说是处长,厂长出面都未必能摆得平”。
“现在不是生产处一个部门的事情,你明白吗?”。
“保卫处那是什么部门?那是轧钢厂能过去卖卖脸就能把人提出来的吗?”。
“你徒弟说了什么?他说后勤库管的登记员手脚不干净,往轧钢厂库房里顺东西回家躲在屋里吃香喝辣的,这是什么性质?”。
“这说清了,是他污蔑那个登记员,破坏团结!说严重一些就是在质疑轧钢厂后勤处的管理出现了问题,还有保卫处监管不到位!”。
“就这件事情,你想让我过去说什么?我能过去说什么吗?”。林科长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气急败坏的抬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随着话音落下,易中海额头上也是流下了几滴汗水,脸皮抖了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
诬陷李大东偷窃行为,在这件事情里算是最小最小的一个错误,实际上最大的错误就是这番言论得罪了后勤的领导以及负责监管保卫轧钢厂的保卫处。
双方在这件事情上面已经达成了共识,准备拿贾东旭开刀用来平复争议以及外界舆论。
“那,那东旭,东旭会怎么样啊?”。易中海这时候彻底清楚了生产处的态度,嘴唇微微抖动声音颤抖的从嘴里传出。
“一个大过处分是少不了的,至于将来.....能不能留在厂里,那就要看这件事情当事人是什么态度了”。
“后勤处,保卫处,还有库房二股被他构陷的几个人,你想保住徒弟的岗位就得想法子让这三方事后不会在追究他”。
“要不然这件事情处里是不会出面的,一会我给治安科打个招呼,你晚上送饭过去顺带跟你那徒弟商量好吧”。
“怎么赔礼道歉,赔什么样的礼物,决定好了,我再跟处长上报之后再出面带着你去找找人,就这样吧!”。
林科长有些心累的说完之后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一个大过处分还不算完,还要赔礼道歉,否则保卫处,后勤处两个方面事后要有人想针对一个被调岗到清洁队的问题工人,那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易中海走出办公室之后浑浊的老眼上也是充满了疲惫,背影落寞的走下了办公楼,先是回到车间里请了个假才走出了轧钢厂。
漫无目的的走在回南锣鼓巷的路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冷清的街道,看着一旁散落的树叶以及微风卷起的尘土,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悔恨的念头。
“老易,老易,你怎么回来了?”。一大妈站在中院洗手池洗着几件脏衣服,在瞧见易中海失魂落魄的走进中院之后连忙将湿哒哒的手掌在身上抹了抹就跑上前担心的问道。
“有些事情回来一趟,走回屋,回屋里说”。看着中院一些人脸上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容率先迈步走进家门。
一大妈看着这些年来从容不迫的丈夫突然之间变得神情萎靡的模样,心里顿时也是咯噔一声,察觉到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情,也顾不上水池边上的衣服以及木桶,撒腿就跟了上去。
“东旭,东旭摊大事了......”。一进屋易中海落寞的坐在饭桌前点燃一根经济烟缓缓将轧钢厂内发生的事情以及林科长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
“东,东旭的工作要保不住了???”。一大妈震惊的瞪大双眼手掌颤抖的扶着饭桌身体摇摇欲坠的惊呼道。
“对,现在科长跟我说的很明白了,要么上门赔礼道歉,替东旭把事情平了,要么今天东旭挨一个大过处分,事后再犯点事一准就会被开除出厂”。
“但是要想替东旭赔礼道歉,那数....那数可就大了去了”。易中海手掌颤抖的将烟放在嘴巴上哆哆嗦嗦的抽着烟。
想要让后勤处跟保卫处的领导高抬贵手对贾东旭既往不咎,这笔钱对于普通工人而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笔天文数字。
贾家即便掏空家底,拿出老贾当年的抚恤金以及积蓄全丢填进去都未必能让对方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