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明发现,夏为仪这人有时挺变态的。
这是他学来的新词。
从一开始,她喜欢看自己穿女装,到现在,她已经不满足于此。
而是要丫鬟把他打扮成她的模样,妆容越像越好。
她身边的丫鬟,手艺越来越纯熟,如今除了身高体型,脸部已经能做到和她七八分像了。
越像她越兴奋,无论是谁主动,她都无比投入。
沉醉的模样,让他深陷其中。
他已经完全接受她的癖好,甚至为之窃喜。
小时候他男生女相,总被人欺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都为此自卑,痛恨自己的长相。
哪怕后来长大了,男性特征开始突出,他也很难走出童年的阴影。
但现在,他不自卑了。
七个男人里,他有独一无二的优势,怎么不让人骄傲呢。
看着镜子里两张相似的脸亲吻缠绵,他白皙的脸红得像蜜桃,画了眼线的眼睛媚眼如丝,更有她的影子了。
“公主……”
他将人推倒,然后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结束后,夏为仪看着帐顶,心想,“她”可真是美味。
重新洗漱换了身衣服,二人来到茶室,里面放了满满几箱的银子,还有各商铺近三月的账本。
夏为仪没急着看,将引进橡胶树的事和他说了。
现在还没有橡胶这个概念,她也不知道在暹罗那边如何称呼,只能按照特性与他叙述。
陆景明保险起见还是拿笔记了下来,越记越能发现其中的价值。
除了做成她说的用于减震的轮胎,也可以做成防水用具,例如雨鞋,这样就不怕下雨天打湿鞋子了。
虽然现在也有皮革制成的鞋子,但皮革终究有限,且若没有缝制好,也不能完全隔水。
他想到了很多,比如橡胶手套、水袋、替代竹子的输水管,甚至是代替鱼鳔的避孕工具……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他的商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未见过的东西,夏为仪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似乎有很多秘密,让人越了解越困惑,并为之着迷。
不过他没有多问,说完橡胶的事,又将找人修好的火铳交给她。
“这是目前大虞唯一的一把火铳,公主拿着防身,公主放心,目前没有第三个活人知道。”
夏为难得看到他露出些许狠辣的表情。
她想到了猫猫威胁,笑了笑,检查一下火铳,没有问题。
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日,她去过靶场,虽没去过几次,但火铳简单,能很快上手。
“嗯,你办事,我放心。”
陆景明看到她笑了心满意足,心想一定要尽快把她说的树找到,让她每日都这么开心。
二人又交谈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生意上还有事,便先走了。
夏为仪看了会儿账本,让人把银子抬去库房。
她回到书房,想要看会儿书,刚看了几页,丫鬟说萧衍给她带了新书。
“让他进来吧。”
很快,萧衍手里拿着本书进了书房,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
她放下书,起身过去摸了摸他额头。
“也没发烧,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他的眼神这才聚焦:“我没事,只是最近在想一些事。”
他每日要想的很多,夏为仪也没多问,拉着他坐下,请教方才没看明白的地方。
她刚才看的是关于赈灾的部分,里面说若当地有豪绅愿意给银子,换取更好的生活条件和物资,问是否要答应。
书里给的答案是否。
她家是从商的,从商人的角度,这是笔生意,而且是暴利,自然要做。而且有了银子能买更多粮食,救助更多的人。
萧衍大致看了眼,道:
“向来不患寡而患不均,若在平日,平民和豪绅相距甚远,接触不到彼此的生活,但需要赈灾时,且连豪绅都需要寻求帮助,说明两者几乎处于同一层面,这时候彼此不再透明。
若进行金钱交易,普通灾民心中会有不平衡,甚至会觉得自己随时可能被舍弃,从而导致暴乱。至于银子能不能帮更多人,他们并不关心。
其实书里也不全对,豪绅掌握当地资源,若让豪绅签订契约,灾后割舍资源,让利于百姓和朝廷……”
夏为仪点点头,将书放下,拿笔记下他说的话。
“公主最近越发勤奋了。”
冷不丁一句让夏为仪好似回到读书的时候。
她好想叫他一句“老师”,不过不是现在。
“你少调侃我。”说着看向他手里的书,“你又给我带什么书了?”
他把书拿出来:“打发时间的话本,有些意思,公主可以看看放松一下。”
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话本的确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她拿过来看了眼封面的名字,叫《画中仙》。
再翻开内页,发现内容和《画壁》十分相似。
大概讲的是一个书生穿进一幅仕女游园图,和画中不同女子发生的暧昧邂逅。
她草草看完扔到一边。
落魄书生名落孙山后的幻想罢了。
“好无聊的故事,若主角是女子,我倒能看下去。”
不过这也只能说说,古代写话本子的,几乎都是男人,至少现在是看不到了。
“不行,回头我让顾星曜写一本女版《画中仙》。”
最近陆景明那没什么需要顾星曜的地方,于是他又重操旧业,捡起自己河络生笔名,开始写话本子。
因为总被欺负,他一来就写了本《狗笼里的男人-贰》,这回就差指名道姓说是裴恒之了。
本以为这种书大家不敢买,结果一看是她的书肆在售卖,一个个都蒙了脸偷偷来买,因此销量十分可观。
而且连带着《狗笼里的男人-壹》销量也暴增,虽然第一部是完全不相干的事,但总有好事之人,想从中找出河络生隐喻的证据。
这把裴恒之气得够呛,说夏为仪拿他赚黑心钱。
“话说你为何给我看这么无聊的故事?”
她忍不住抱怨,萧衍盯着她的脸,目光晦涩。
“是我忽略了,我只是觉得新奇,人居然能进入画中世界,一切还如此真实,让那男人宁愿舍弃现实,也要永远留在画里。”
夏为仪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带着目的而来。
“那……当然,现实里功不成名不就,画里却美女环绕,享受着神仙般的日子,能不喜欢吗?”
“那倒也是。”
他突然笑了,好似只当是一件随口谈起的小事,却在她刚放心下来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冷不丁来一句:
“公主,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在一幅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