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下车,想劝架又不敢上前。
陈不语在车里观察战况,“这女人真是,下来干吗?不找机会把车开走,站在那当活靶子吗?”
她不确定,今晚这情况是不是沈若影自导自演。
沈若影是真担心周寅之,表情不假。
忽然,她看向周寅之的车,驾驶座是陈不语。
她在赌,如果周寅之抛下陈不语来救她,她就暂且放过陈不语。
若是他在这种时候都记挂着陈不语,那就不是她害的陈不语。
沈若影跑到周寅之车边,伸手拉车门,却发现拉不动。
她用力拍打车窗。
陈不语降下车窗,表情很不耐烦:“干什么?”
沈若影在国外选修过戏剧表演,瞬间落泪,“不语,我好担心寅之,以一敌多,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我们去帮他吧。”
陈不语也有此意,但她怕下车后帮的是倒忙。
“你会武术?”
沈若影摇头,她从小到大只练舞,不练武术。
陈不语为难道:“我们没力气,打不过。”
沈若影必须要让她下车。
“你能眼睁睁看着寅之一个人被打吗?万一他出什么事,陈不语,寅之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陈不语很纠结,眉心拧成一个疙瘩,看着混战,周寅之明显练过,但对方人少,他免不了挨打。
沈若影继续诱导:“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寅之再厉害也打不过九个人,他们身上有刀,你不怕······”
话没说完,陈不语打开车门。
她小声说:“别发出声响,我们出其不意。”
沈若影眼中燃烧着算计的火焰,她跟在陈不语身后。
陈不语蹑手蹑脚在路边捡了一根棍子。
前面几人打得混乱,没人发现她俩。
她迅速分析情况,擒贼先擒王,倒在地上的人是最好的目标。
快靠近那人时,身后的人忽然推了她一把。
“啊!”
沈若影摔倒在地,惊叫出声。
这一声惊动了那群男人和周寅之。
陈不语猝不及防,被沈若影推倒在地,刚好摔在那群男人附近。
不好!
她中计了。
她想爬起来,但已经被人摁住了。
一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横在陈不语脖子上,威胁周寅之,“别动!”
浓浓的夜色融进他的眼中,周寅之瞬间起了杀意。
他的手指关节破了,正在往外沁血。
沈若影哭着扑进周寅之怀里,“寅之······我好害怕······”
周寅之佁然不动,站在那,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她,黑洞般的眼睛沉沉盯着陈不语。
警笛声似利剑,划破寂静的夜。
持刀歹人吓得手一抖。
“警察来了!”
脖子上传来细细麻麻的痛感。
陈不语忍着没动,连皱眉都没有。
周寅之接到电话的时候,陈不语第一时间就报了警,没想到她会被抓住。
那抹红让周寅之失了理智,他忽然上前,被沈若影死死抱住。
沈若影害怕了,她没想到周寅之会报警。
“别动!你再动我杀了她。”
理智回笼,周寅之声音沙哑:“放了她,条件任你提。”
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沈若影,沈若影急忙撇开脸。
陈不语看到这一细节。
果然是沈若影搞的鬼。
陈不语愤恨地盯着她。
“大哥,警察来了,我们快跑吧。”
男人慌了。
周寅之:“我扔的表,七位数,外套口袋里有一张卡,密码是,东西你们全拿走,把人留下。”
“哥,这么多钱啊,要不把这女的放了吧,他看起来不好惹。”
警笛声越来越近,这群人明显六神无主。
“你们抢劫劫持人质,是要坐牢的。”
沈若影这一声喊叫,犹如子弹打出,那群人成了惊弓之鸟。
“快跑,带着这女的,有她在警察不敢贸然出手。”
陈不语就知道,沈若影想要她死。
周寅之狠狠推开沈若影,把她推倒在地。
她穿着高跟鞋,崴了脚,疼得她脸发白。
她目光怨恨,如毒蛇吐出的蛇信子。
周寅之追上去,不顾沈若影的喊叫。
忽然,陈不语抓着匕首,用力往自己脖子上抹。
周寅之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要凝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男人怕出人命,和她抗争。
“这女的疯了,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
她赌对了,这些人并不想闹出人命。
刀刃一下一下蹭着她的皮肤,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沈若影也懵了。
陈不语居然自己想死。
她不想要陈不语的命,只想让这群人把她抓走。
她的车就停在那边,车钥匙在车内。
只要他们把陈不语带走,不管有没得逞,她的清白就毁了。
到时候,她再无可能和周寅之在一起。
这才是她今晚的最终计划。
陈不语把生死置之度外,吓得男人把匕首扔了出去。
她占了上风,用力往男人裆部踹一脚,挣脱男人的桎梏,跑了。
“逮住她!”为首的男人捂着脸大喊。
周寅之眼睁睁看着她挨了一棍子,整个人宛如被狂风吹掉的花瓣,飘零落地。
“快!把她拖上车。”
几个男人抓着她的脚。
陈不语疼得发昏,眼前模糊一片,隐约间看到周寅之的脸,像要吃人。
一个男人举着刀朝着周寅之,声音颤颤巍巍:“你别过来,不然,我宰了她。”
警察把这围了起来。
男人要挟道:“都别动。”
见他们把陈不语拖进车里,沈若影松了口气。
外面还在谈判,车内一个男人撕扯着陈不语的衣服。
痛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熟悉的画面如开了闸的洪水直冲而来。
陈不语浑身冰凉,躺在那没有动。
肩头的肌肤接触到冷意,她回过神,直勾勾盯着男人。
她的眼神太冷,不像是人的眼神,竟一瞬间吓到了那男人。
车外,局长大汗淋漓跑到周寅之身边,小声说:“狙击手已经就位。”
周寅之不知道车里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
“啊——”
这时,一个男人从车里滚出来,他捂着胸口。
周寅之看得很清楚,他胸口处插了一把刀,血浸透他的衣服。
周寅之身上再无一丁点沉稳,惊恐冲破他的身体,从头凉到脚。
同时,局长举手示意狙击手行动。
四面八方的狙击手训练有素,枪声同时响起,十个人受了麻醉,瞬间倒在地上。
周寅之想要跑进车里,可他的双脚像是灌了千斤重的铁,分毫也挪动不了。
眼前的一切化为虚影,忙碌的警察、急切的喝声,都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