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唇角微启,低声道:呵!三个月?
我们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能耐!
此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卫兵温宁从暗处走出,恭敬地鞠了一躬,报告说:“公子,韩非求见。”
“哦?”嬴长夜微微一怔:“让他进来。”
门外,韩非神情复杂地推门而入,望着窗前的嬴长夜低声叫道:“公子。”
嬴长夜转过身来,注视着韩非问道:“有所进展了吗?”韩非略显犹豫,开口说道:
“自从上次在机关城大战之后,”“墨家众人都销声匿迹。”“不过今天,又有消息说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而且那两位达到了陆地神仙境界的强者也在其中。”闻言,嬴长夜挑眉道:“在哪里?”
韩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小圣贤庄!”嗯?
嬴长夜眉头紧锁,看向韩非:“你是说…”“这件事也牵涉到了儒家?”
韩非苦笑着点点头:“确实如此,公子。”根据近期收集到的情报来看,
所有这一切,似乎都离不开儒家的影响。
而得知这些消息后的韩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曾是儒家子弟,更是荀子的得意门生。
如今,眼见儒家介入了与秦国的对抗,心底不由生出一阵不安。
因为他深知,这便意味着儒家将与支持秦国的夷陵郡相对立,
也与身为夷陵主公的公子为敌。
而公子嬴长夜绝不会放任任何反秦势力的图谋得以实现,就像当初的墨家机关城一样,
一旦出手,必将势如破竹,雷霆万钧。
想起这些,韩非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卧室中,嬴长夜轻笑两声:“儒家,”“原本我还以为你们还算明智,”“没想到….”
说到此处,嬴长夜目光骤冷。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一表情意味着即将有人受罚。
韩非脸色一变,露出了几分惊恐之色。
咬紧牙关,韩非双膝跪地,“公子!”“请给儒家一次机会!”
“哦?”嬴长夜眼中寒光一闪,转向韩非,目光凛冽。
“韩非,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仿佛骤然冰冷。
而韩非却汗水涔涔:“公子。”
“韩非清楚自己所言。”
“只求公子给韩非一点时间。”“韩非愿意亲自前往儒家。”
“若儒家不听劝告,届时公子再作定夺也不迟!”
嬴长夜俯视着地上的韩非,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要说他的手下,夷陵成员中,数韩非最机智、能干。
但他也有个明显的缺点——重情重义。
从前次卫庄到如今的儒家,皆可证明这点。
嬴长夜轻叹一口气,“算了,你起来吧。”
韩非惊喜交加,抬起头来:“公子……您这是答应了?”
嬴长夜看向窗外,“我给你三天时间。”
听到这话,韩非大喜过望,连连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嬴长夜无奈地说道,“行了,起来吧。”
韩非憨笑几声,刚站起身,嬴长夜又问:“需要温宁陪佷前去吗?”
韩非一怔,连忙摇头:“不用麻烦温宁大人。”
“我是儒家出身,又受师傅宠爱,他们不会为难我的。”
嬴长夜轻笑一声,提醒道:“可……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亡魂。”
“对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儒家的态度可不容小觑。”
韩非的身体猛然一僵,脸色黯淡。
确实,自己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这样回到小圣贤庄,师父和兄弟们还会接受我吗?更何况,我是站在大秦这边去见他们……
韩非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寝宫里,嬴长夜打了个呵欠,“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想清楚后再来告诉我。”说完,便向床榻走去。
可没走出几步,嬴长夜身后传来韩非坚定的声音:“公子,韩非已想清楚了。”
“立刻出发前往小圣贤庄。”
“三日后,定会给公子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嬴长夜微微颔首,没有多说。
韩非抱拳施礼后,缓缓退出寝宫。
夜色如水,一片宁静。
咸阳宫的东宫重新归于寂静。
许久,暗处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公子。”“真的不用我陪他去一趟吗?”
嬴长夜摇头:“既然是韩非的决定。”“那就看他的命运了。”
暗处,温宁的声音显出一丝急切:
“但除去之前出现的两位墨家高手,儒家中也应有春秋时期的强者。”
“你不怕他们会……”
嬴长夜冷笑一声:“那他们就不怕惹怒夷陵吗?”
暗处,温宁点头不再言语。
寝宫中再度恢复宁静。
桑海城。
小圣贤庄。
一间幽静的庭院里,三位陆地神仙境强者正围坐在一起。
其二人正是从机关城逃回来的墨子与项燕,第三人是一位须发皆黑的老者。
此时,这位老者眉头紧锁,“夷陵?”
旁边的墨子连声附和:“没错,孟兄。”
“我怀疑夷陵中有一位圣人!”
“什么?”被唤作孟兄的老者霍地站起,“有何根据?”当下,墨子便详细地将那人的遭遇告知对方。
讲完后,须发皆黑的老者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能一击重伤,施展如此可怕的魂力攻击,此人极有可能是圣人。
但对方只伤了你,却没有追赶你,这是为何?”
墨子和项燕相视苦笑:“我们推测,对方觉得对付我们不过是举手之劳。” 孟姓老者摇了摇头:“不,这样解释并不通。”
“按照常理,这夷陵明显是站在秦国这一边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会趁胜追击,除掉你的威胁,绝不会让你逃脱。
所以,一定有其他原因。”说到这,孟姓老者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得出了结论:
“孔圣可能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所以,我们现在最好不要招惹夷陵。” 接着他转向项燕:“项燕。”
“你去咸阳一趟,向咸阳宫传达...” “是,前辈。”
项燕躬身应允。
始皇帝的寝宫内,嬴政身穿紫色金边龙袍,背手站立,面带寒霜,望着窗外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许久,他猛然转身,对着寝宫的阴影处开口:“剑圣!”
“这些天,寡人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在我身上。”说完,嬴政稍作停顿,接着露出一丝无奈:“寡人有意将立储之事提前。”
黑暗中,盖聂缓缓走出,眉头微微皱起:“陛下,微臣以为,此举不妥。”
“长夜公子刚刚回到咸阳,根基未稳,手中无亲信,朝中也无党羽。
若贸然立储,必将受到各方排挤。”
“嗯?”嬴政眼神一凝:“那些人的头颅,够排挤长夜吗?” 盖聂摇了摇头,苦笑道:“陛下,若用强力手段将长夜公子推上高位,他人表面上不敢不满,但实际上心里却会埋下隐患。”
听闻此言,嬴政愣了愣,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习惯了用强力解决问题:
“一个不服就杀一个,十个不服就灭一宗,一国不服就灭一国。” 但面对自己的儿子,他却感到犹豫。
“夜儿不一样,他不是我。”
念及此处,嬴政摇头叹息:“是啊,寡人的确是太着急了。” 他又停下,神色愁云密布:
“不过...我真的感觉日子不多了。”
盖聂理解嬴政的想法,想到那天墨家老祖展现的实力和他的言语,更是忧心忡忡。
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
或许,在深不可测的地下,真的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势力,正伺机颠覆大秦!
想到这,盖聂内心涌出深深的无力感。
那等强者太过恐怖,即便是自己已成为陆地神仙,也没有把握战胜他们。
或许只有像夷陵那样的强者才能与其抗衡。
“夷陵!” 盖聂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陛下,依微臣之见...”
“当务之急,并非是如何将长夜公子推上高位,而是如何渡过三月后的这场危机!” 听到这话,嬴政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
“先不说连寡人都无法预测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就拿墨子的实力来说,恐怕剑圣你也难以与他抗衡吧。”
盖聂轻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然而,我不足以与之抗衡,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称霸天下。”
接着,盖聂又说:“想想墨家机关城失守的那一天,他墨子不是也狼狈地逃离,身负重伤吗?”嗯?
嬴政神情一动,看着盖聂:“你是说……夷陵?”盖聂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正是夷陵。”
见盖聂点头,不知为何,嬴政心里一紧。
难道,真的是夷陵?
这个曾令他夜不能寐的势力,如今竟成了帝国唯一的希望?接着,盖聂继续说道:“陛下。”
“你还记得夷陵首次现身是在何时吗?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嬴政缓缓点头:“当然记得。”
“夷陵第一次出现,便将困扰寡人数年的北方匈奴彻底消灭。”“那时消息传来,寡人因喜极难眠,接连失眠了三晚。”
盖聂微笑着接着问:“那么,第二次呢?”
嬴政想了想回答:“第二次,夷陵十万人屠灭了项氏一族。”“第三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