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滑,苏婉心中满是仇恨,“姐夫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你会付出代价的。”
“未必。”李长空笑起来,“扶大人一向刚正,就连亲妹妹也不袒护,更何况是个小姨子?”
“今天我要是收拾不了你,我这姓氏倒过来写!”
“老爷。”仆人通报之后,扶大人匆匆赶到。“姐夫……”一见着他,苏婉眼里涌满了泪水。
“住口!”扶大人愤怒地走近她,手臂扬起,重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房间。
愣了一下,苏婉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姐夫,你打我?”
“你聚众 ** ,犯上作乱,这便是你的报应。”扶大人大声斥责。“将军病重,你不思服侍,这是不孝;在王宫前聚集民众对抗,这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为何不可教训!”
再次举起手臂要打,旁边的太子妃哭喊着阻拦:“姐姐还年轻,您息怒吧!”旁边的人阴阳怪气地说:“殿下,她是不懂事的孩子,请您宽恕她。”
“微臣善于以理服人,可以教导好她。”太子舒了一口气,点头同意。“那就麻烦先生。”
“请随我来。”
“苏姑娘,我们聊聊德与理。”那个人笑容和善地说。
李大人……”
太子妃满脸担忧地看着李长空,毕竟是亲妹妹,怎能不担心?况且此人过往有些不良记录,怎么能放心 ** 没交给他?
“这里是太子府,我会分寸得当。”李长空解释道。“再说,令妹今日召集数百人冲击太子府,您让殿下如何交代?老将军和父亲又该如何面对陛下?如果不及早约束,只怕将来惹出大祸难逃后悔之日。”
太子妃迟疑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你看着办吧,但不要太过分,她毕竟还年轻。”李长空微微点头,“放心,以德行感化她。”
赶走其他人后,他对苏婉说道,“跟我走。”
“你能拿我怎样?”
进了院子里,李长空气势凌人地吩咐:“关门,把她吊起来!”听到这指令,苏婉立刻紧张起来:“不是说要讲道理的吗?”
李长空冷笑道,“你这倔性子,普通手段怕是不起作用。”
“好啊!来试试。”
他抓起身旁的仆人,将其推搡出去。
“等等,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喊人了!”苏婉双脚触地,并未被真正悬吊起来。
看见带着棍子和鞭子进来的李长空关上了门,苏婉吓得向后缩,“你在说什么‘德’‘理’?”
“你自己选。”棍头上用小篆写着‘德’字,鞭柄上则刻有‘理’字。
“苏姑娘,选什么呢?”
“你竟敢这样对我!”
“那开始吧。”
“我姐夫已经惩罚过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苏婉躲闪时喊道。
“各打各的。”
他猛地冲上来抓住她。
“这些人跟着我是要伸张正义的!你放了他们!”
“呵,你们不过是一帮无赖罢了。”讽刺的话语传来,“可知道侠者应以国计民生为念?整日逞凶斗狠有何意义?你知道那些士兵每日耗多少军饷、要去哪保家卫国?你什么都懂什么!”
话音未落,苏婉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悔意。
“你凭什么打我?”
李长空步步逼近:“凭我有这个理由。”说完又抡起了手中的棍子。
此时此刻,苏婉明白了什么叫以德以理相辅而
“你只知显摆将门的威风,让你姐姐姐夫下不来台,还让家人跟着担惊受怕!”
啪!
在她愣神的时候,对方毫不犹豫地一棍子打下。
李芷薇顿时向前一扑,不敢置信地回头。他竟然真的敢动手!
这一棍实实在在地落在了身上,让她心生愤怒与冤屈。尽管她性情急躁,却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心中清楚好汉做事好汉当的道理,于是愤恨地瞪着对方说:“你现在打也打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再讲第二点。”
李文彬严肃地说:“李老将军年纪已高,李将军又长期卧病在床。我没记错的话,你哥哥李离如今只是一个裨将,在蒙将军手底下办事。”
“李、蒙两家族同为国之柱石。”
“现今李家每况愈下,渐呈衰势。”
“你为人子女,不仅不思回报养育之恩,反而仗恃宠溺,给李家招来灾祸。”
啪!
又是无情的一棍。
李芷薇强忍痛楚,眼里涌出泪光。
“这棍子你觉得冤吗?”
李文彬严厉地质问。
她低垂着头,沉默不语,泪水夺眶而出。
李文彬本想继续教诲,甚至准备再多几棍。
但是那呜咽的哭泣声扰乱人心,李芷薇眼泪如潮水般流,不住用衣袖擦拭。
“罢了。”李文彬长叹一口气,松开她绑着的绳子。“你想告就告吧,想动手,我也奉陪。”
李芷薇活动酸麻的手腕,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委屈和恨意。
“李文彬,哪怕死了我也不放过你!”说完,她蹒跚奔向院外的水井。
“李姑娘。”
李文彬喊住时,她已经抓到了辘轳杆上。
“现在你害怕了?”“我的错误哪值得这样侮辱!”说着,她把双脚伸向井口边缘,痛苦地呼喊。
“等一等。”
李文彬抬手阻止。
“我不想劝了。你要死,随便你。”
李文彬转身打开大门。“去吧,你可以自寻短见。”
李芷薇呆立在原地,没想到他会如此冷漠。
他竟不求情?
“如果你跳下去,我会跟殿下禀报:你的小姑妹气量狭窄,因为我评论她二十岁未嫁而羞愤自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文彬讽刺道。
李芷薇哭得更大声了。“你乱讲!”
“跳呀。”
“你会成为天下女子的反面教材。”
“像你这样的泼辣刁钻女子终归不会有好结果。”
“京城多少优秀子弟对你视而不见。”
“想必历史会怎样记载这件事呢,” 李文彬冷笑。“几百年后你还算个名人!”
他得意洋洋,笑盈盈地说。
李芷薇赶紧从井里爬上来,泪水横流,悲怒交加,“李文彬,跟你没完!”
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李芷薇几乎一头撞上去。
“李文彬,你开门,今天跟你没完!”
李芷薇疯狂捶门。
“你不是要投井吗?”李文彬的声音传来,“井就在那里,你还犹豫什么?”
李芷薇听出了他在耍自己:“你就等着我投井吧!”她用力敲打大门。
但渐渐,她力气渐消,叫骂声音也变小。
这时,门突然开了,“陈……” 李芷薇被惯性拉出去一步,然后被双手扶住。
李文彬咳了两下,“王姑娘,你投怀送抱,不太好吧?” 他试图开玩笑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没等他说完,李芷薇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李姑娘,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李文彬做出攻击的动作,“你以为我龙爪手对付一堆小笼包行不行呢?”
“芷茵!你在干什么?”太子妃闻声赶来,误会二人搂作一团。
李芷薇一听见姐姐的声音就猛地退后。
李文彬揉了揉被掐红的脖子,解释道:“您的妹妹听了教导,认识到过往顽劣,深感悔过。”
“她一时激动想去跳井,好在我拦了下来。”
李芷薇咬牙否认。
太子妃看着李芷薇泣不成声的样子,疑惑不解。怎么可能仅因为几句教训就如此改变?
“芷茵,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文彬则装作无辜:“令
心中的决心
“大姐,我真的知道错了。”苏婉清带着哭腔说。
长公主本以为妹妹不会承认错误,却不想她真的会认错,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你这傻丫头,往后别再惹是生非了。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莫要再让他生气。”
两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微臣告退。”
旁边一人低声说道,然后恭敬行礼,转身离去。苏婉清泪眼婆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人的背影。君子之约,十年不算晚。今日的屈辱,她暂时记下,定会有所回报!
---
“苏姑娘是不是有些受虐倾向?”一辆徐行的马车里,有人轻蔑地说。
“否则无法解释她一次又一次挑衅我。”车中之人轻轻捏着下巴,陷入沉思。“这种病得治啊!”
大秦的医术尚不发达,尚未意识到心理问题的危害,“要不要写封匿名信给老将军,请他教训教训自己的孙女?”他喃喃自语道。马车缓缓驶出咸阳城,向着西面进发。
由于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赶车的人不停地挥舞着马鞭。车轮在黄土地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卷起一片尘土。傍晚时分,车子赶到了皇陵营帐前。
前方几百人的队伍缓缓移动,堵住了道路。一些士兵挥动皮鞭或者剑鞘,粗暴地驱逐着新来的苦役。苦役们惊慌失措,狼狈逃离。
苏家那位曾经经营铜铁铺的老者被囚徒们认出。“陈掌柜!是你吧?你还记得我们吗?”那些曾为他工作过的人发出凄惨的呼喊。“您曾救了我们一命,请救救我们吧!”
**命令马车停下并亲自下了车。望着这群衣衫褴褛、满脸污秽的犯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