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过你不要奢望什么一炮而红，或者是走多么高端的路线。我想做的是中低端的，等以后有能力和经验了再做高端的，你可愿意？还有就是有很多款式我会直接给你设计稿，然后你来打版做样衣。”说起正事，文慧的表情立即严肃了起来，引得对面的闫如玉也不敢小觑面前这个姑娘了。
“我明白，你可以先看我的设计稿和已有的一些样衣，觉得我够格再考虑合作的事情！”
“可以！”
接着两人又谈了谈了当下的流行趋势和服装制造业的一些专业问题，不知不觉的就聊了小半天儿。
后来颜如玉又带着文慧去了自己的工作室，真的很简陋，十多平米的屋子，堆满了布料和配件，有一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其他的打版纸尺子等工具铺了满满一桌案，都快下不去脚儿了。
闫如玉见文慧皱眉站在门口不进去，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有点儿乱是吧，让你见笑了。我这刚开业只接了几个改裤脚儿换拉链的活计，实在是有些丧气。后来听人说印制些小广告发发也许会有用，这些日子就忙着印广告发广告去了，也没顾得上收拾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整理着物品，屋子很快就利落了许多，这让文慧以为她是个邋遢之人的顾虑瞬间打消了。
走进屋，找了个椅子坐下，文慧拿起桌上的设计稿一一翻看起来，风格大多很素雅保守，没有什么大张大和之类的。这样的设计用在日常穿搭的服装上倒是很合适，实用性很强，让她放下了不少心。
如果闫如玉的设计风格偏于冷门，走高端倒有可能会火，可是她们都没有那个实力，最起码现如今是不具备的，起点实际些，更容易迅速成长。
“那咱们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吧！”文慧抬起头，认真的道。
闫如玉点了点头，又问道：“虽然我知道你是个靠谱的人，可我还是想问问，你的公司在哪里？我们应该怎么合作？”
“哦，你是说分成是吧？我是这么想的。我拿过来的设计图你来做样衣，工资我按普通设计师的标准给你算；如果是你设计的衣服被采纳，投入生产，咱们就用分成的模式，你一我九，如何？当然前提是要刨去生产投入等一系列成本的净利润！”
闫如玉想了想道：“可以，我接受！你能给我一个成长的平台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文慧笑了笑道：“还有一种，就是一年后如果我们双方都觉得合作愉快，愿意签订长期合作的前提下，可以把分成改成你二我八。当然这签订的时间越长，合作的越融洽，你得到的分成相对也就越多。”
闫如玉眸子一亮，瞬间表情激动起来，如果真能如此的话，她成为真正的设计师就指日可待了。“好，我同意，我也会努力提升自己的！”
“好，那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到时候我帮你租个大一点的房子，把工作室正式开起来！”文慧起身道。
“好！”
闫如玉万万没想到今日真的遇到了自己的贵人，竟然有公司愿意陪她成长，给她历练的机会，内心的激动简直无法言状。
文慧给张研立即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些细节，又让他吩咐秘书传一份合同过来。文慧自己脑海里只是有个大概轮廓，签合同要严谨，最好是面面俱到，所以还是传份正规的过来比较好。
等合同签完了，闫如玉才想起自己稀里糊涂光高兴了，连文慧口中的工厂都没有见到，更别提营销团队了。只凭她红口白牙一说，自己就签了合同，实在显得太过草率。
文慧看着她有些懊恼的神色，一时也才猜出了七八分，便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道：“这是我公司的张总，你以后和他联系工厂的事宜就成，如果设计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我是人大的学生，到学校找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也成。”
“你还是个学生？那这个浩天集团与你的关系是......”闫如玉拿着名片怔楞着问道。
“我是董事长，不过由于我还是在校学生，所以大部分事情还是有几个总经理操持，我也不愿对外界公开身份，以免影响我的正常学习！”
“哦......那你可真厉害！”闫如玉不免有些失落，自己比眼前的女孩大了十岁左右仍旧是一事无成，人家却早已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了，这简直没有可比性！
“行啦，这合同咱们一人一份，为了以后的合作，今天中午饭就我请了，下午咱们一起去找房子，先把工作室确定下来。”文慧拍了拍她的肩，笑道。
“好！”
中午两个人在附近的酒楼吃了一顿，下午开始在海淀附近找起了房子，文慧想着这样离自己上学的地方近，偶尔过来也方便。
转来转去，最终两人选定了一处最为满意的二层小楼，想着将来可以楼下做店铺，楼上做工作室，能第一时间听到顾客的反馈，又不浪费空间。
交了租金，简单收拾了下，两人就分开各回各的住处了。
路上文慧又给张研打了个电话，对于服装厂筹备等问题又商讨了一遍，得到张研的答复是年底人员机器等差不多可以部分到位，全置办齐全最早也得明年春。
她一想现如今都元旦了，年底生产春装也未见得来得及了，还不如明年春全部到位直接生产夏装呢，服装类的生产最好要提前一个季度。到时候从设计到生产广宣编辑等等做完，再进入终端店铺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跟张研确定了明年春设备到位的事，就撂了电话，想着到时候进面料还得让闫如玉跟着去跑一趟，有个懂行的跟着也能省不少事。
一阵冬雪过后，寒假即将来临，张昊参演的电视剧开始播出。虽然在学校看电视不容易，但仍是有好多人开始谈论这部剧。文慧为此又开始琢磨起买房的事，想着如果自己有房子，就很容易安个有线电视看了。
周末，她看天气不错就开始跑中介，跑售楼处，四处踅摸房子。现如今这里的四合院一千万左右的价格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贵，毕竟自己的服装厂正在建设当中，处处都需要花钱，可是将来这些四合院就会涨到上亿的天价，那时自己买起来肯定更加不容易。怎么办呢？要是能贷款买房就好了。
对呀，贷款啊！文慧兴奋地跑到各个银行以及中介去咨询，结果却得知二环以内的四合院根本就不算商品房，不能贷款。唉！还是她想当然啦。
最终万般无奈之下，用了六日两天时间，她买了一所海淀区边缘贴近三环的小高层的房子。是个跃层，面积不大，只有一百多平。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卫生间，二楼是南北两个卧室，还有一个书房。唯一让他喜欢的就是二楼书房南面有个小小的露台，想着到时候可以和张昊一起在这里吃个烧烤数数星星什么的，便买了下来。
幸亏现在买房的人并不多，办手续倒也不用等太久，有售楼小姐姐领着，速度快了很多，直接全款花了二百多万搞定。因为是新房，毛坯的还得装修，所以她暂时还是不能住。在附近寻了几家装修公司又咨询了一番，敲定了其中一家，付了定金，签了合同就打车回了学校。
寒假的时候，文慧没有急着回家，整日里在工作室和自己的新家两头跑，直到年根儿底下，马上过年了这才回了杨树镇。
春节前夕，T市城郊的监狱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位面容晦暗，眼窝深陷，身材矮小瘦削的人，穿着一件灰突突的棉大衣，拎着个编织袋，踏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走了出来。
节日里的村子四处洋溢着人们的欢笑声，饭菜的香味缓缓的弥漫开来，远远地就能闻到。矮小的中年汉子摩挲了一下下巴的胡茬，斜着眼看着不远处正在点鞭炮的小孩，卡了口痰吐在了地上。“哼！老子回来了，咱们的帐也该清算清算了！”
一座低矮破旧的土坯房，门前院子里的积雪一点清扫过的痕迹都没有，仍旧是洁白如玉，一尘不染，像个厚棉被似的覆在地上。
“咳咳咳......”苍老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屋中破旧棉被里裹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耷拉的眼皮几乎盖住了整只眼睛，深陷的两腮衬得突出的嘴部更显尖酸刻薄之相。屋子里的炉火几欲熄灭，只剩下蜂窝煤中间那三两个孔洞还有些暖色。
许久，“吱呀呀”的一阵推门声响过，院子里的积雪上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妈......妈，我回来了！”
见无人应声，那人又疾走几步进了屋。
“妈，这屋子怎么一点儿都不暖和......唔，什么味儿？”那人一捂鼻子，迅速向炕上望去。床上的老妇人闭着双眼，脸色紫红，早已没了气息。
“妈？妈你别吓我......”他颤着声音伸出手去，试图探到鼻息，结果却是毫无声息。震惊之下他一把撩开被子，却见老人身下早已屎尿横流。
“妈......您怎么等也不等我一下......”男人痛哭出声。
几日后，甜水村原家具厂的门前空地处，一群老大爷闲聊。“唉！这孙老婆子按说也够惨的，临了临了竟然是这么个死法，真是......”
“她那儿子回来了，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嘘！那小子刚从监狱出来，我昨个儿看见了一眼，满脸戾气，怪吓人的。”
“嗐！咱们都活这么大岁数了，怕啥？就是担心这小子祸害村里。当初他被抓起来那阵儿，有好多人去瞧热闹，也有不少人举证告状的，谁知他这次回来会不会报复啊？”
“唉！不好说啊......”
杨树镇一出租屋里，孙诚与对面的一个干瘦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时不时的捏个花生米扔到嘴里。
“孙哥，这次回来，有什么计划没有，打算干点儿什么营生？”干瘦男人呲牙咧醉的咽下一口酒道。
“嘶......先看看吧！那姓李的一家害得我蹲这么多年大狱，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孙哥你难不成还想报复他们不成？那你是不知道，如今这李富兴可是今非昔比，在这杨树镇的开发区一气儿就开了两个厂子，现如今听说又在搞房地产，出门恨不得都有保镖跟着。咱们跟人家斗，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干瘦男人把酒杯往桌子上一顿，拿起瓶子又满上了。
孙诚瞪着眼睛看他动作，眉头皱了皱，道：“那他们家其他人呢？”
“其他人，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好像听说他家大闺女在北京上大学。”
“自己在北京？”
“嗯，应该是吧......”干瘦男人想了想道。
“哼......这老虎攒一窝儿时不好斗，单分出来各个击破可是不难......”孙诚微眯了双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孙哥，你......你不会真的想杀人越货什么的吧？我...我可不敢啊......我妈这刚给我攒了老婆本儿，我还没尝过媳妇的甜头呢，我可不想进去啊？”干瘦男一听，吓得立即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