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力量,眼睛不由得泛起红色,心中不由得起了躁意。
仅是一瞬陈槐荫便知晓为何。
“突破的时候取了巧用了邪修炼化力量,而今体内自然免不了沾染其气息。”
她思量一下感受着体内丹田气运和血脉糅杂而成的那玄鸟,便知晓了应对之法。
“无碍,得了空闲用烈火淬炼己身,将体内力量消耗干净再修回来便可。”
“不过....”
她看了看周围无铃铛驱动行动变得缓慢的血兵,有些可惜的想到。
“就是这些力量不能再掠夺了,不然真的要堕入此道了。”
陈槐荫在脑海中思量了一番这样做的好处与弊端,最后果断放弃,她轻轻呼唤一声。
“阿玄。”
只见原本溶于她体内相助于她的气运玄鸟霎时从她小腹之中飞出,不多时便飞到了众人头顶唳叫一声身躯陡然变大。
其翅膀扇动带动火焰飞舞,羽翼炫彩如大日夺目。
这时远方陈国大军也再次看到了这如风似燕的炎火之鸟。
他们眼中发亮将这火焰中挥舞的身影倒映其内。
他们还是在看到的瞬间便知晓名讳,同时心中也了然。
这是他们的护国神兽。
“玄鸟。”
“天命玄鸟,佑我大陈。”
他们欢呼着,为帝欢呼,为己欢呼,为亲人欢呼。
而后只见阿玄振翅一飞,席卷下方被火焰淬炼出的精华,向陈国大军飞去,它在上方飞舞。
不断向下落下点点火星,落于其众生不燃其身,与那些血兵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只见这些火星慢慢融进他们身体将他们的精气神恢复一点,不让其直接到底,在多的就没有了,免得因为过多摄取邪修的力量影响了心智,等战争结束再徒增斗殴之类的事情,影响了陈国稳定。
这一场火星之雨只持续了几息时间便陡然结束,而后只见阿玄挥舞翅膀向陈槐荫而去。
沿途它的身形不断变小,而后直直冲进陈槐荫的身体之中。
眉心的印记缓缓隐去,身上的升腾的火焰也内敛起来,她迈步周围的血兵纷纷避退,直到将尽头的陈枕汶显露出来。
长剑挥舞如砍瓜切菜般将周围的血兵清理,他依旧是在依靠本能在战斗。
陈槐荫快步上前。
说来也怪,刚才还只知杀戮的陈枕汶立时停下了脚步。
身子微微发颤,猩红的双眸看着陈枕汶。
不发一言。
陈槐荫走到其前,她伸出双手,一只虚幻的焰鸟浮现。
她捧到陈枕汶面前。
陈枕汶盯着看了许久。
半晌
......
他伸出右手,原本干枯苍老的手指因为吸收那些血兵变得白皙,就是有些白的不正常,食指轻轻点在那焰鸟之上。
轰——
烟火升腾,化作一道火蛇环绕他身,不多时滋滋的声音响起。
刚才他身上积攒的戾气被不断灼烧。
陈枕汶眼里露出痛苦之色,眸中的猩红在不断减少。
灼烧带来的痛感令人难以承受,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
许久之后。
他眼神恢复清明刚才的痛苦也逐渐消散。
他平静的眼眸看了眼面前的陈槐荫,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情。
陈枕汶并未出声,而是迈着步子向刚才陈槐荫来的地方而去。
一步一步,几息间他便来到了一摊灰烬前。
他微微弯腰,面庞开始变得苍老,头发再度升白。
右手从其中拿起一个东西。
他看着面前的墨色戒指,左手逼出一滴鲜血涂抹在上边。
不多时他从其中取出一枚铃铛。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平和。
哒哒声音响起,血兵互相围拢在一起,唯独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
陈槐荫与陈枕汶站在其中。
互相对视。
沉默.....
约摸盏茶功夫。
陈枕汶突然开口。
“槐荫。”
再次沉默。
半晌陈枕汶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看起来非常吃力。
“槐荫,你已经..长大了,你~知晓,也—能接受的。”
“离别才是常态。”
他说完这些不由得喘了口气,而后又咬牙提气说道。
“点燃,他们,点,燃我。”
......
说完他向后退却靠近那些血兵,停在原地蓦然不动。
陈槐荫擦拭了下眼角的泪,她脚下开始慢慢蔓延火焰到那些血兵身上。
不多时,一个接着一个,火焰连天,他们却一动不动。
火焰灼烧了许久,许久,直到陈枕汶的身躯开始干枯风化。
他幽幽一叹。
“这样死去,算不算落得个死无全尸?”
这就是服用那丹药的后遗症,不一直掠夺外物,不多时便会燃烧己身的一切,直至化为灰烬。
而他又不想自己就这样消散,他宁愿自己被亲人送走,故此他才催促陈槐荫送他最后一程。
他看了看自己躯体风化的速度,又最后看了眼陈槐荫,他迈步进入那片火海之中。
半天之后。
一切平息,地上是黑乎乎的一片。
除了这点痕迹,好像一切都归于平静。
直到一道光芒浮现,陈槐荫看去,那是一个魂魄,一个迷迷茫茫的魂魄幻化而成的。
看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期待,她看向刚才陈枕汶消失的地方,目不转睛。
果然,随着刚才那道灵光浮现,好似开了头一样,一道接着一道。
直到陈槐荫看的眼睛酸涩,她才恍惚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对她挥手。
“父亲。”
吾名陈枕汶,生于陈家,幼时好学,喜欢咬文嚼字,看不起族内那些只知舞刀弄枪之人,故此常被爷爷教训。
但吾仍不在意,直到爷爷去世,后继无人,群狼环伺。
吾才明白武之重要,与此刻始,吾尚武。
又许久,观族内粮食多被马车拉去无影踪,好奇,遂问,得仙人之迹。
又于此始,逐仙人之道。
无仙根,无奈,遂弃,寄希望于后辈,周而复始,为其打拼,本以此生就此。
直至爷爷归来,天翻地覆,杀敌,后辈测灵,建灵脉,一瞬之间天翻地覆。
吾欣慰至极,又心思活泛,追问,得之偏门之法,取巧入得练气。
至此天地广阔几十载。
不亏。
不亏矣。
陈家陈枕汶,于今日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