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中的苏时瑾,忽然觉得有几道红色光芒,猛地将自己扯出。四周,无数道奇异的光芒,笼罩着她。她惊觉,自己的魂魄正在消散。紧接着,空中竟豁然裂开一道口子,将她吸了进去。
苏时瑾猛地睁开双眼,只觉头痛欲裂,仿若无数尖锐细针,在脑海中攒刺一般。
她发觉浑身暖烘烘的,低头一瞧,自己竟在浴桶之中,身上尽是些暧昧红印。
透过朦胧水汽,她看到那雕花屏风上的大红喜字,这里显然是洛华苑的浴房。
她心中满是惊愕与困惑,“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许。
“难道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求,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
“我竟然重生了……”她低声呢喃,心中有惊愕,有庆幸,更有那难以遏制的仇恨。
前世沉塘而死的惨状,孩子们被活活烧死的画面,苏家被抄家斩首的惨景,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她的心猛地揪紧,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浴桶边缘,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这一世,我定要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前世新婚夜,沈如风对她极致索取。
云雨过后,春兰秋月伺候她沐浴时,她因羞涩,就将她们打发出去了。
此刻,她需求证一件事,是否真的回到了新婚之夜。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轻声唤道:“春兰、秋月。”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春兰和秋月两人推门而入,手中捧着寝衣和浴巾。
“小姐,可是沐浴好了?身体可有不适?”春兰率先开口问道。秋月赶忙拿浴巾裹住她。
苏时瑾看着两人熟悉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我没事,只是有些想念你们。”苏时瑾轻声说道。
春兰和秋月闻言,觉得有些诧异。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春兰关切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感慨。”苏时瑾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不过也未多想。连忙给苏时瑾绞干了头发,抹上了香膏,套上了里衣,一左一右扶着她进了正房。
房内红烛摇曳,大红的喜帐绚丽而夺目。榻上叠着的大红嫁衣,宛如前世的大火,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紧紧咬着嘴唇,一阵腥味从口中传来。
此刻,沈如风就坐在床榻上,看她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唤道:“瑾儿,我等了你有一会了。咱们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敬茶呢。”
苏时瑾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淡淡道:“好的,夫君。”
沈如风笑着起身,缓声道:“瑾儿,你今日真美。”
前世的惨痛记忆,不断冲击着她的脑海,那时,他便是这样麻痹她,让她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好郎君。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被他蒙骗,她定要与他好好周旋,让他和沈家都付出惨痛的代价。
沈如风扶着她坐下,转身吹灭了烛火。房间里,顿时变得昏暗暧昧。黑暗中,苏时瑾感觉到,沈如风正向她缓缓靠近。
苏时瑾觉得,这沈如风真是个奇人,明明那么恨苏家,却还能装出一副深爱她的模样。
他伸手揽过苏时瑾,轻声道:“瑾儿,今日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被他揽入怀中的那一刹那,苏时瑾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她挣脱他的怀抱,说道:“夫君,我……我有些不习惯这样……”
听到她的话,沈如风微微一怔,柔声道:“无妨,那便慢慢来。”
这一夜,苏时瑾迟迟无法入眠。直至快天明时,眼皮再也睁不开,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日,阳光已然斜照至窗棂,苏时瑾才醒来。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她撩开床幔,唤道:“春兰,秋月。”
一阵脚步声传来,秋月率先走了进来,今日她身着一身桃粉色衣裙,显得俏皮极了。秀兰紧随其后,穿着件淡青色的裙子,身姿袅袅,手中稳稳端着洗漱用品。
两人一同来到跟前。
“小姐,您醒啦。”秋月笑道。
春兰紧接着道:“姑爷还吩咐我们不要吵醒您,让您多睡一会儿呢。”
苏时瑾冷哼一声,“哼,他倒是会做好人。”
想了想,又说道:“如今我已为人妇,往后你们就称我为夫人吧。”
秋月乖巧地点点头,“是,夫人。”
“夫人,今日梳什么样的发髻?”
苏时瑾漫不经心地道,“随便梳一个就行。”
她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肌肤仿若洁白无瑕的白雪,眉毛恰似青黛般秀美。在那浓密且卷翘的睫毛之下,隐匿着一双褐色的眼眸,深邃无比且极具迷人魅力。高挺而秀逸的鼻子,配上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恰似春日里尽情绽放的花朵,让人垂涎欲滴。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宛如瀑布,垂落在她的肩头。
这容貌当真绝色,清冷的美丽中,还带着一丝异域的神秘韵味。
所以前世,她才如此笃定沈如风深爱着她,想来也是对自己的容貌,过于自信了。
以色侍人,依赖男人终究是下策。这一世,她要依靠自己,让自己成为命运的主宰。
待到将思绪拉回时,才察觉秋月已梳好了百合髻。苏时瑾,则随性地指向了一个银色步摇,言道:“就插上这个吧。”
“会不会素了些?夫人正值新婚呢。”春兰说道。
“无事,春兰,你去挑件寻常的浅色襦裙。”
春兰觉得小姐怪怪的,以往见姑爷时,都打扮得格外鲜亮。今日,却打扮得如此素净。
不过她向来是不多言的,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没过多久,她就拿来了一件藕荷色的襦裙,悉心伺候着苏时瑾穿上。
苏时瑾,不慌不忙地用完早膳。然后才带着春兰和秋月,慢悠悠地朝着福寿园走去。
蜿蜒曲折的石板路,前世她几乎天天走。正值初春,园子里开着各式各样的花。待过了前面的亭子和池塘,再转两个弯,便到了那福寿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