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月琴悠悠转醒,见沈安国守在自己床边,眼中满是喜色。
他关切地问道:“月儿,你感觉如何?”
朴月琴皱紧眉头,压根不瞧他,只扭头问绿羽:“绿羽,我怎么了?”
绿羽一脸喜气洋洋,应道:“姨娘,大夫说您有喜啦。”
这一句话,惊得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眼中瞬间露出厌烦之色,一把推开沈安国,高声喊道:“不可能!”
沈安国见她这副表情,心瞬间凉透了。自己身为男人的面子,被她摔得粉碎。他二话不说,扭头便走,头也不曾回一下。
绿羽见大爷气冲冲地走了,赶忙劝道:“姨娘,大爷好像生气了。您可别乱发脾气了。”
朴月琴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猛地抓起药碗就砸了过去。
绿羽一个闪身躲开,随后慌里慌张地退了下去。这朴姨娘,如今愈发癫狂,自己往后还是离她远点为妙。
等到屋中没了旁人,朴月琴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努力让气息顺畅一些。
接着,又开始捶打起自己的肚子。那阵阵痛感,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开始推算,自己癸水未至的日子。似乎上次来月事,还是三个多月前。如此想来,这孩子竟是表哥的。
她心中涌起一阵欢喜,连忙唤绿羽给自己梳妆。
绿羽腹诽:果然是个癫婆,喜怒无常!
穿上了最钟爱的月白色纱裙,裙边点缀着珍珠,袖口垂着丝带。
身子尚有些虚弱,她倚着绿羽,摇摇晃晃地来到沈如风的书房。
沈如风正埋头处理公务,边上的杏儿给他轻轻打着扇。
杏儿近日愈发娇艳动人,胸前仿佛要呼之欲出,腰上系着的丝带,更衬得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格外勾人。
沈如风似是累了,抬头看了杏儿一眼,忍不住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刚想亲昵一番。
就听到,朴月琴饱含怒意的娇呼声:“表哥。”
杏儿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这狐狸精,都嫁给大爷了,还来招惹大人,简直不知廉耻。
沈如风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你怎么来了?如今,你是大哥的人,没事别往我这跑。”
朴月琴双眼含泪,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身子微微颤抖着,哽咽道:“表哥,我找你有要紧事。”
沈如风见她这般可怜模样,佯装平静的脸庞再也无法维持。
他长叹一口气道:“月儿,咱们真的再无可能,往后你就好好跟大哥过日子吧。”
“我今日并非来纠缠表哥的,真的是有要事相商。”她眼中蓄满泪水,让人看了心尖都忍不住一颤一颤的。
沈如风紧皱眉头,无奈之下只得挥手让杏儿离开,绿羽也赶紧跟着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沈如风和朴月琴,远远地对视着。
朴月琴迈开步子,朝着心上人缓缓走去,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表哥,我怀了你的骨肉。”
沈如风惊得浑身一颤,手臂不小心碰到了砚台,“啪”的一声,砚台掉落在地,墨水溅得到处都是。
“月儿,会不会搞错了?”
朴月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喃喃道:“不会,都三个多月了,就是我刚到沈府时怀上的。”
沈如风抱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月儿,还是打掉吧!”
“不,表哥,我要把他生下来。”朴月琴一脸倔强。
他厉声喝道:“月儿,你这般任性行事,往后让我和大哥如何相处?”
朴月琴一脸凄凄惨惨,哭诉道:“只要你我不说,大表哥不会知道的,他会以为是他的孩子。”
沈如风瞪大眼睛,怒喝道:“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若此事败露,整个沈府都将蒙羞!”
朴月琴紧紧抓住沈如风的衣袖,苦苦哀求道:“表哥,我不管。这是我们的孩子,我舍不得。”
沈如风紧紧拥着她,劝解道:“月儿,你不要这般任性。”
朴月琴泣不成声:“表哥,往后我和大表哥好好过日子。就这一件事,求您让我留下这孩子,他是我的念想。”
沈如风看着满脸泪水的她,终究是于心不忍,微微点头,“月儿,我便当你今日未来过,往后跟大哥好好过日子吧。”
朴月琴听到这话,心如刀绞,“好,表哥。往后,你多珍重……”
说罢,转身踉跄离去。
窗外的风呼啸着,刮得书案上的纸张,纷纷扬扬地飘落。沈如风心痛不已,紧接着,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晚间,夜色渐浓,绿羽蹑手蹑脚地来到洛华苑。她趴在春兰耳边,说了一番话。
春兰听完,神色匆匆地进了主屋禀报。
屋内,苏时瑾正百无聊赖地斜靠在美人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看一本杂记。
秋月在一旁做着针线活,时光仿佛变得宁静悠长。
春兰压低声音说道:“夫人,绿羽说朴姨娘今日盛装打扮,去见了沈如风。两个人在书房,足足待了一刻钟。”
苏时瑾闻言,一把扔掉手中的书卷,坐起身来,嘴角上扬,笑道:“原来是沈如风的种,这可就有意思了。”
秋月嘟囔着一张嘴,满脸的瞧不起,说道:“这浪荡货,配上那伪君子,真是让人恶心作呕。夫人,您怎么这般命苦,嫁进这样的人家?”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胡说八道。”春兰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脸上带着几分气恼。
秋月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嘟囔道:“我又没说错!”
苏时瑾望着两个丫鬟,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秋月没说错,春兰你不要对她那么凶。”
春兰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夫人,您就惯着她吧。这般口无遮拦的,哪天闯出祸事了可怎么办?”
苏时瑾浅浅一笑,那笑容犹如傲雪凌霜的梅花,绽放出绝美的姿态,说道:“往后,自有我护着你们。”
待夜色如墨般笼罩,洛华苑一片寂静无声。
苏时瑾提着一壶酒,身姿轻盈地飞至屋顶。她随性地躺下,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这是上好的梨花酿,入嘴便有梨花的芬芳。
她的脑海里,不由地闪过前世儿女惨死的情景。心中一阵痛楚,不自觉地就灌了大半壶酒。
她有些不忍,对朴月琴腹中的胎儿下手。所以,才跑到这屋顶喝酒。
忽然,鼻尖传来熟悉的香气。
苏时瑾扭头一看,只见南宫鸿煊斜躺在身侧,目光慵懒而肆意,带着一种撩人心弦的魅惑,犹如暗夜里绽放的罂粟花,危险却又迷人至极。
苏时瑾微微侧头,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见你似乎心情不佳,过来陪你喝酒。”南宫鸿煊嘴角上扬,眸子里满是璀璨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