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瑾去了一趟熙王府,非但没能跟南宫鸿煊划清界限,反倒与他的纠葛愈发紧密。
她瞧了瞧手中的活血化瘀膏,内心涌起些许茫然。
春兰瞅着她那呆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您和七皇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去东方爷爷那儿,碰着他了,起了些冲突。”苏时瑾一脸的茫然无措。
春兰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都传言七皇子冷血无情,行事毫无章法。可怎么您得罪了他,他不仅给您送礼,还送您活血化瘀膏呢?”
苏时瑾摇了摇头,依旧是一脸的不解,“我也不清楚。”
罢了,自己的身体最为重要。苏时瑾赶忙叫春兰给自己上药,当掀开裙子,侧腰上的伤更是令人触目惊心。
春兰小声嘟囔着埋怨:“夫人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瞧瞧这都伤成啥样了?”
“无妨的,休养几日便能好。”她一脸的不在乎。
苏时瑾趴在榻上,颇感无聊,吩咐秋月将南宫鸿煊的礼盒拆开。
礼盒打开,里面竟是华裳宝阁的衣裙和首饰,而且还是第五层的极品。
苏时瑾忍不住嘴角抽搐,当真哭笑不得。
南宫鸿煊去她的铺子里,买了最好的衣裙首饰来给她送礼。这着实让人感觉怪异!
算了,不想啦,还是睡觉为上。
第二日,正是沈安国纳朴月琴的日子。昨日,苏时瑾将朴月琴的手狠狠碾压,都能见着骨头了。她痛得撕心裂肺,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哭求着余氏为她做主,可余氏一看到朴月琴的手,瞬间就不想管这档子事。她生怕苏时瑾疯起来,连她都打。
她只能好好安慰朴月琴一番,劝她如今既然在苏时瑾手底下讨生活,能忍则忍吧。
今日起来,朴月琴右手缠着纱布,半张脸还肿着。红玉昨日被她打跑啦,余氏又拨了翠羽来伺候她。
翠羽和红玉关系亲近,自然清楚朴月琴昨日下手有多狠。
她心里有些发怵,战战兢兢地问道:“表姑娘,奴婢伺候您穿衣梳妆,大爷那儿还等着呢。”
朴月琴咬着牙,满心愤恨地说道:“谁愿意嫁给沈安国了?我喜欢的是二表哥!”
翠羽吓得赶忙跪倒在地,嘴里忙不迭说道:“表姑娘,您还是小点声吧,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门帘忽然被人掀开,苏时瑾走了进来,轻声道:“没事,让她说。不过今日,她注定只能嫁与沈安国为妾。”
她回头冷冷地一个眼神,那几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押住朴月琴,也不管她是否情愿,就将那水红色的嫁衣强行套了上去。
接着,便七手八脚地将她头发盘起,随意插上两根银簪子。朴月琴根本无力挣脱,只能任由她们随意摆布。
翠羽在边上呆立着一动不动,也不敢吭声。沈家如今是苏时瑾当家,她一个小丫鬟哪敢多嘴多舌?
苏时瑾看着朴月琴,发髻歪斜,一身嫁衣不伦不类,哪还有平日里柔弱娇美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普通的邋遢妇人装扮!
苏时瑾淡淡说道:“走吧,押着她去明月居。”
今日一大早,秋月就赶到明月居给王玉玲梳妆。
此刻在秋月的巧手下,王玉玲也变得楚楚动人起来。虽说算不上大美人,但也是位贵气逼人的少妇。
她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那件绯色流光百褶裙,头上盘着十字髻,上面插着整套镶金红宝石头面,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
坐在一边的沈安国,一脸喜气,穿着喜服,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门被推开了,几个粗使婆子推搡着朴月琴走了进来。
沈安国见状,立马快步走上前,骂道:“推什么推呢?不想活了吗?”
说完,一把揽过朴月琴,说道:“月儿,你放心,往后我定会对你好的。”
此刻的朴月琴,毫无美感可言。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安国好像丝毫不介意她的狼狈。
朴月琴轻推开他,眼中含着泪,“大表哥,我……我……我并不想嫁你。”说完,抽抽噎噎的。
沈安国看着她,确实一脸不情愿。顿时,心凉了半截,自己的一颗心,在人前被她践踏在脚下。
王玉玲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哟,真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上赶着要娶她为平妻。纯粹是热脸去贴冷屁股,不知所谓,毫无廉耻!”
苏时瑾听到王玉玲的话,噗呲笑出声,没想到玲姐姐这张嘴,真是厉害!
沈安国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梗着脖子对朴月琴说道:“月儿,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你就莫要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啦。”
朴月琴一听这话,眼泪又开始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沈安国瞧着她,没来由地一阵心烦!
她那半边肿着的脸,跟大馒头似的包裹着的手,还有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衣服,以及歪斜的发髻。
沈安国不禁暗自感慨,自己恋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似乎也就不过如此!
王玉玲轻哼一声,说道:“既然做了妾,往后就给我老老实实守好自己的本分,别再做那些狐媚勾人的事!”
沈安国在一旁纠正道:“是平妻。”
王玉玲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说好听些是平妻,说到底不还是妾!她也就只配穿这水红色的嫁衣。”
朴月琴这才抬眼看向王玉玲,只见她穿得无比招摇华贵,比平日里美上许多,再瞅瞅自己的穿着,又听到她这番话语。
朴月琴内心恨到极点,她死死地盯着王玉玲。
王玉玲见她这般盯着自己,当即扬起下巴,“看什么看?你既然做出无媒苟合之事,还怕别人说几句难听的?”
苏时瑾瞥了一眼婆子,那婆子立马心领神会,端着茶盏走过来,“朴姨娘,赶紧给主母敬茶吧!”
朴月琴抬起那满是委屈无辜的眼睛,却发现沈安国根本没看向她,苏时瑾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坐在主位的王玉玲更是一脸的趾高气扬。
她只得咽下自己酿成的苦果,拿起茶盏,跪下说道:“请姐姐喝茶!”
王玉玲看着跪在面前的她,这才觉得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一些。就算沈安国心里有你又怎样?你这贱蹄子,还不是得跪在我面前,伺候我!
恨意,就这样在朴月琴的心中,缓缓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