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晤赶忙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妹妹不哭,告诉三哥,你怕什么?”
小团子只是将小脑袋埋在萧晤胸口,不肯起身,也不肯回答。
她现在还不敢告诉三哥哥,毕竟连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应该怎么做,三哥哥又能怎么帮她呢?
“妹妹不怕,”萧晤隐隐猜到这团子是知道了真相,他有些心情复杂,不知道小团子会做出什么决定,“没事儿的,乖,没事儿。”
李岁宁哭了一会儿,终于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起身,小声的抽泣着,可怜巴巴的小样子。
“妹妹好点了?”萧晤关切的问道,静静等着小团子做出决定。
“恩。”小家伙点了点头,又努力扯了扯嘴角,“三哥哥,我没事儿。”
“那……”萧晤试探的问道,“能告诉三哥哥刚刚为什么哭吗?在……怕什么?”
小团子早就想好了说辞,难为情的低着头,“这几天一直没什么消息,我怕坏宰相会不会已经偷偷做了什么,如果真的因为我……连累了整个将军府……”
小团子的眼睛一下又红了,其实,她没有撒谎,这是她担心的事儿,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是不是该提早离开将军府?
“怎么会呢?别乱想。”萧晤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多虑了,或许小团子去找江饮月是为了帮将军府,毕竟如果母女两人相认,小团子也不会自己跑回来。
他微微用力抓住李岁宁的小胳膊,眼神坚定道,“你听三哥说,你不是每天都会看爹爹怎么样吗?只要爹爹没出事儿,就说明将军府还安全,相信三哥!”
李岁宁轻轻点了点头。
“乖,没事儿了。”萧晤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妹妹记住,以后跟宰相府有关的事儿,都可以跟三哥说,好吗?”
小团子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关于身世的事儿,她会告诉三哥哥,但不是现在,她想等自己想清楚了再说。
——
另一边,江饮月回到宰相府,就激动的坐立不安,哪怕桐乡还没消息传来,她也相信自己不会搞错。
李岁宁一定是她的女儿,而李长安才是冒牌货。
她一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掉眼泪,好像一块压在自己胸口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她甚至急不可耐想要立刻回去告诉老父亲,她还要告诉左善章,告诉娄氏……告诉所有人,她有一个那么可爱乖巧的孩子。
天快黑的时候,左善章终于回府了。
江饮月赶紧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书房,“善章,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要告诉你。”
左善章下意识皱了皱眉,眼前的江饮月明显与从前不一样,他记忆中,大概是孩子找不到之后,她就日日以泪洗面,整个人总是看起来无精打采。
可现在,江饮月红光满面,一双眼睛,如他初见时一样,像两颗最闪亮的星星。
“难得呀,”左善章很快收回目光,冷笑一声道,“看来夫人是遇见了喜事,说来听听,什么喜事能让夫人如此开心?”
“确实是喜事,天大的喜事。”江饮月急不可待的说道,“善章,那个李长安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左善章微不可查的沉了沉脸。
江饮月太高兴了,并没有注意到丈夫的异样,而是继续兴奋地说道,“善章……”
她几乎有些泣不成声,“岁宁,李岁宁才是我们的女儿。”
她满是期待的看着丈夫,自己曾经深爱过得男人,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到底期待什么。
这一刻,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本能选择。
然而,左善章根本不看她,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是疯了!”
江饮月吓了一跳,呆在了原地,惊魂不定的看着左善章。
“你以为成为宰相府的孩子,特别是嫡系,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吗?”左善章冷冷开口,“你觉得我只是听了钱氏和安安的话,就接受了这个孩子吗?”
“善章……”江饮月忽然慌了起来。
“够了!”左善章却一个字也不想听了,“江饮月,你听好了,这么多年,我忍了你这么多年,没有休掉你,也没有降妻为妾,甚至你现在不想认安安、不想养他,我也接受了……”
“可是……”江饮月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往下掉,她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
“但是你记住,安安是宰相府嫡子这件事,整个皇城都已经知道,我也确实派人去桐乡调查过,不会有任何差错,所以,你若再说出安安不是我们的孩子这种话,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左善章的脸色十分吓人。
江饮月静静地看着他,一点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过来,她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良久,她才平静而冷淡的开口,“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见左善章满是嘲讽的开口,“这个李岁宁还真是有本事,先是搞定了老头子,现在就连你也……怪不得安安和钱氏斗不过她……”
江饮月默默咬了咬牙,她想忍,可又觉得没什么好忍的,于是回头冷笑道,“怎么?在咱们大晋堂堂宰相眼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都变成了要千防万防的厉害角色了?”
左善章面色不善的眯了眯眼睛。
“你有没有想过,我爹也好,将军府众人也好,他们喜欢李岁宁,只是因为……她真的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可爱孩子呢。”江饮月说完,便矮了矮身子,转身大步离开了。
“懂事?可爱?”左善章笑了笑,“很快,所有人就会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多可爱了。”
他甚至追出了书房,冲着江饮月的背影道,“你那上了年纪的爹就会再一次知道,他又看错人了!”
江饮月回到自己院子,就忽然扬声笑了起来,“哈哈哈……”
“夫人,你怎么了?”贴身侍女见状吓坏了,“夫人,你没事儿吧?你别吓奴婢。”
“我没事儿,我好得很。”江饮月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我刚刚真是开心的昏了头,怎么会想让那孩子回来?她不能回来,这里是龙潭虎穴,她一个人在这儿受苦等死就够了。”
只是她的阿宁,在将军府生活的到底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