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随野的地盘,为了避免被扫地出门,蒋南松只得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等随野走后,蒋南松慢吞吞从用手撑着地,摇摇晃晃起身。
跪久了,小腿都快没知觉了,差点一个踉跄,又往地上栽。
蒋南松慌忙用胳膊肘搭住旁边的桌子,稳住身形,避免摔个狗吃屎的惨状。
他站直身体,只觉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蒋南松一边把随野这个下手又阴又狠的家伙翻来覆去地骂,一边趔趔趄趄地扶着墙,走到指的那个房间。
门没锁,推一下就开了。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
刚走进去,蒋南松的耳朵里就传来一阵震天响的呼噜声。
他眼皮子一跳,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靠着墙,摸索几下,开了灯。
屋子里没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厚厚的黑色长毛地毯,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看起来特别软和。
而地毯正中央,正四仰八叉躺着一坨哈士奇,圆滚滚的肚皮朝天。一起一伏,舌头耷拉在外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刚刚那阵存在感极强的呼噜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蒋南松瞳孔地震,嘴唇哆嗦一下,不妙预感成真——
随野居然真得要他跟狗睡一屋!?
“居然让我跟狗睡一屋,你这个人真是…”
仗着随野不在,蒋南松恨恨地磨着牙,表情扭曲地“问候”了一下随野的祖宗十八代。
“问候”完,他扶着墙,调整呼吸,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他原本睡的那间屋子,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来到走廊上,光线昏暗,蒋南松把步子迈得又轻又浅。
仿佛长了肉垫的大型猫科动物,他慢慢靠近走廊另一头的倒数第三个房间。
悄无声息握上门把手,蒋南松往下一拧,没拧动。
反锁了?
根本难不倒他。
蒋南松一挑眉,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细细的铁丝。
捏着正要往锁眼儿里怼,身后乍响起一道冰冷嗓音:
“你在干什么?”
蒋南松惊了一瞬,手上哆嗦,差点没拿稳铁丝。
但他很快就又恢复镇定,一边转身,一边无比自然地把铁丝塞回口袋。
随野站在距离他五六步的地方,墨发黑眸,扫过来的锋利视线跟头顶的灯光一样冷,刀子似得一寸寸刮过蒋南松的脸。
蒋南松故作镇定,双手插兜,“我被那只狗吵得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但随野显然不信他这个蹩脚理由。
他猜到蒋南松会不老实,特意出来看了一眼。
结果就撞见蒋南松正鬼鬼祟祟地往虞望睡的那个房间摸去。
随野走上前,与蒋南松只有一步之遥,视线抓着他的脸。
明明眼里没什么情绪,但眯起来的时候,压迫感便飘飘绕绕地盘在眼角。
“收起你的好奇心,不想睡那个房间的话,可以离开。”
离得这么近,被随野的眼神一激,蒋南松只感觉头皮发麻,肾上腺素一股股的分泌。
这才是随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