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之内,锦帐低垂,静谧得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颜忆昕今晚从乌阙那里回来后,终是在练完剑后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她睡得正酣甜,浑然不觉周遭的变化。
忽然,一阵轻微的衣袂摩挲声传入耳中,她想要睁开眼,却只觉浑身绵软无力,意识在混沌中挣扎。
身下的床铺似有魔力将她深深拽入其中。
紧接着,一具炽热而坚实的身躯贴近,滚烫的触感让她的肌肤瞬间绷紧,毛孔都在微微颤栗。
帝星澜将被褥一角掀开,室内暖意融融。
他屈膝跪在两侧,修长的手指刚碰到她。
她就猛地惊醒,慌乱地呼喊:“星澜!”
“不要,我今天好累。”她去推他的手。
他默不作声,继而,伸手在她的眼角处点了点。
一股不知来自何处香甜的幽秘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颜忆昕的鼻息。
他俯身将她紧紧压住,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只映着她的脸庞,那眼神似要将她吞噬。
他的目光里满是喜爱,心底满是毁灭的暴躁与乖戾,却又极致温柔地唤道:“娘子……”
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满是眷恋与不甘:“你最近对我好冷淡。”
颜忆昕有点害怕他,身体也累得不行,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帝星澜却更近一步,鼻尖相触,滚烫的指尖停在她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狂执。
“你只顾着与别人谈天说地,眼里哪还有我……”
说着,那香甜的气息愈发浓烈,令她的神志渐渐迷离。
他趁机吻住她的双唇,辗转厮磨,将她紧紧禁锢住。
她在这股气息的催动下,发出细细的娇吟声。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情的厮磨,心中的喜悦与占有几近癫狂:“你是我的,只能看着我,只能对我动情……”
在他的喃喃低语中,她难受的仰起头,叫道:“嗯——”
他捧着她的脸颊,眼中偏执之意如狂澜奔涌,他近乎癫狂地问:“娘子,想要吗?”
颜忆昕哪有理智思考,被这味道折磨得近乎难耐不堪,“想要……”
他又问:“想要什么?”
“想要你。”她带着哭腔回答。
颜忆昕快疯了,“想要你……夫君……”
“好,只要娘子想要的,我都会给,全部都给你。”
雕花床榻旁,罗帐轻摇,两人的身姿掩与纱幔,幽微难辨。
颜忆昕的巫蛊之术学习得还算顺利,至少拥有了与部分生灵沟通的能力。
但她的剑术就学得惨烈得多,不止是帝星澜不情愿看她与别人接触,时不时在晚上折腾她,也有她本身没有天赋的原因在。
但颜忆昕会承认自己没有天赋吗?
她根本没有看出来自己不是学习剑术的那个料,周围的人也没一个告诉她。
身为师父的乌阙虽然想让她知难而退,但也不会不识趣地直接说她不是这个料,还不如小孩随意比划地那两下。
帝星澜更不可能去打击她的热情与爱好。
于是颜忆昕和乌阙两人就互相折磨,乌阙实在不忍心自己这套剑招被她练得缺斤少两,还硬要摆弄着桃木剑比划。
这下真成了个招摇撞骗、修行不到家的道士了。
乌阙坐在木椅上,看颜忆昕手持桃木剑在庭院中虎虎生风地挥舞着。
身姿看似矫健,可剑招却毫无章法,破绽百出。
他无奈地背过身去抱着琵琶弹,假装没有看见她一套剑法练到今天还练得如此偷工减料,只盼着这“惨不忍睹”的练剑课程能快点结束。
颜忆昕满心热忱地投身剑术修习,可天赋却似与她绝缘。
乌阙身为巫族唯一的剑法高手,看着她将精妙剑招练成这副“四不像”的模样,只觉痛心疾首。
颜忆昕却毫无自知之明,练完一套剑招后,兴冲冲地跑到他面前,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期待:
“大祭司,你看我这剑练得怎样?可有哪里不对?”
乌阙内心长叹,实在没胆量直言那剑招的糟糕之处,只盼着圣子赶紧出现将她带走。
只得含糊道:“练得不错,先歇会儿,再仔细琢磨琢磨其中的力道与节奏。”
颜忆昕没听他的歇会儿,继上次练完剑她一身酸痛回去,还被帝星澜用情蛊折磨后,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才缓过神来。
期间,还用上了绝食,跟帝星澜反抗了一阵,他若是再敢这么对自己,她就饿死自己算了。
其实也不算是绝食,主要是没胃口,反正跟绝食也差不多了,她故意将事情闹大。
帝星澜心疼她,自然不敢再对她做什么。
因此,颜忆昕这会儿又膨胀了,她要天天练到回去倒头就睡的状态,她就冷漠,怎么了?
两人现在一天能见面的时间也就一起学巫蛊之术那会儿,而且巫蛊之术并不是非要跟着帝星澜学。
安楠最近从北坞回来,颜忆昕便跟着她学,她的巫蛊之术学得其实没有剑法那般上心。
但愣是让她摸到了巫蛊术法的一些门窍,学起来容易得多。
由于之前误解颜忆昕的事,安楠不得不顶着自家圣子的死亡视线教她。
颜忆昕现在的生活天天充沛得不得了,充沛得她几乎要忘记两人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了。
“……庭院深,落花惨,寂寞空庭春欲晚。旧梦远,墨香淡,无人相伴书阁暗……”
她饶有兴致地听乌阙弹琵琶,问道:“大祭司,你弹的这个是什么呀?真好听。”
空闲下来的帝星澜赶来刚好听见她这话,不悦道:“娘子喜欢的话,我以后弹给你听。”
乌阙幽幽道:“这曲小调叫《空庭叹》,是一位鳏夫写的小调……”
半月后,南坞。
“刷刷刷!”
凌厉的剑气在庭院中呼啸。
颜忆昕专注于剑招,身姿灵动,如翩翩起舞的雪蝶,手中木剑轻巧方便,剑气纵横间,周围的落叶被卷得漫天飞舞。
气势是有了,只是还不见其力量。
帝星澜漫步走来,看着那剑气四溢的场景。
这是他为了不打击她的信心,悄摸给她贴了一张符纸。
至少可以让她达到使出剑气的程度。
待颜忆昕一套剑招使完,才轻声说道:“昕昕,想去北坞看看吗?”
颜忆昕放下桃木剑,盈盈一笑:“想的。”
一旁的乌阙有些忧心的开口:“圣子,京都那边派人过来了,此刻就守在北坞,只等您出现。”
帝星澜神色镇定,淡然道:“无须担心,他们找不到南坞入口,北坞的人大部分已经进来了。”
“不过为保万全,我自会加强南坞的结界,只是带昕昕出去逛逛,不会有事。”
乌阙仍是皱着眉头:“圣子还是小心为上,京都那些人诡计多端,而且夫人她还是……”
他的目光落到颜忆昕身上,未尽的话语中意思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