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欢天喜地的锣鼓声,还有一边鞭炮齐鸣,小孩大人都街边在拍手祝贺,祝福这一对新人就要喜结良缘。
“哎呦喂,池家那位娘子和宣家的小子,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金玉良缘。”
“可不是嘛,现在宣小子也中状元,当了大官,也算配得上池娘子了,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池月坐在屋子里,外面的对话顺着风飘了进来,但她心里却毫无羞涩和喜意。
但她的确和宣无涯从小一起长到大,宣无涯一年前学成归来,中了状元,向她提出订婚。
当时她高兴的立刻答应下来,两人浓情蜜意的腻歪了许久,一年后就宣无涯就迫不及待的提出成亲。
但现在想来,那些记忆像是隔了一层纱布一样,看得到,但摸不着。
看到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胭脂红粉,衬得她气色红润,一身喜服,耳边挂着青色碧玉耳坠,秀丽清纯。
虽算不上绝色,也是个小家碧玉。
但,总觉得这不是她应该有的模样。
池月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成亲恐慌。
明明两人感情之前感情极好,她却总觉得这一切像假的。
宣无涯对自己很好,她也爱对方,两人以后要做一辈子的夫妻,自然要开开心心的。
~
门嘎吱一声,宣无涯推开门。
他看到坐在梳妆台面前的池月,心神一抖,眸中闪过痴迷和爱慕。
男人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池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搂进怀中,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她被死死的压在身下。
“仙……阿月,我好想你。”
池月失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的说,“我们就一早上没见面,怎么就这么想我了。”
她温柔包容的模样让宣无涯脸颊红红,但眸中的酸涩更让他想落泪。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有一天,能和仙尊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能够得到她如此温柔的神色。
就像是两人从来都是这样的亲昵一般。
这竟然是真的。
宣无涯不敢多说话,只是急迫的吻了上去,眼角不断的淌出泪水,搂住她腰的手却越发的收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之中。
她的口脂都被亲的到处都是,小脸上满是红晕,旖旎暧昧,看的宣无涯心热无比。
但池月推开他,才发现宣无涯哭成小孩子的模样,鼻子红红,好不可怜。
他一边哭,一边吻的那么凶狠,她问到底怎么了?
宣无涯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幸福。”
幸福的不敢想象。
池月抿嘴一笑,也对眼前的人有了一些实质性的感觉,不禁生出几分怜爱。
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马上就要出去了,你这弄得我怎么出得去呀…”
宣无涯笑笑,强势的搂住她,又重新吻住她的唇。
“无妨………”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说法,话音不过刚落下,外面那些敲锣打鼓,喧嚣吵闹就十分默契的停了下来。
池月有些惊讶,刚想起身去看一下外面,又被宣无涯按住,封住了唇,陷入了温热黏腻的梦境之中。
外面站着的人们,或笑或哭,或站或躺,就如同沙子堆积而成的人偶,表情都凝固在了一刹那,诡异至极。
随后不过几秒钟时间,风沙吹过,街上空无一人,了无痕迹。
终究只是幻境,一切都是虚无。
~
宣无涯仿佛不懂得什么叫做节制的猛兽,只知道啃食着猎物的脖颈,死都不愿意放手。
红烛换了一个又一个,仿若无止尽一般,光芒迷的池月睁不开眼睛。
泪水汤汤,被一层层粉色红色的,朦朦胧胧的纱帐遮挡…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捏住了自己的手腕,揉捏着她背部的软肉,将她拉进了怀中。
好像是一股热源,重新笼住了她一般。
她听到了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冰凉又带着些许戾气。
和宣无涯很像,又不是很像。
“阿月…”
池月头脑虽然晕晕乎乎,但质疑更深,总觉得发生的一切有很深的违和感。
但她却说不出来到底违和在哪里。
像是被什么限制了认知,每次想到深处时,便浮起柔滑的雾气和黏腻的黑泥,模糊和清晰反复交错,阻止着她的回忆。
~
墨凌看池月正乖巧的躺在怀中,好像累极了,心中一片温软。
“那个臭小子…真是不懂节制……”
他轻声骂了一句,但又怕吵到池月,说话声音很低。
在月光照射下,她的睫毛投下一道浅浅折痕。
面容偏冷,仿若玉质的佛像,高高在上蔑视众生,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特别是手腕处,精致的一小个,实在能激起来他人的暴虐谷欠望。
漂亮极了。
他无法抑制的吻住她的眼睛,几十年的执念得偿所愿,他甚至全身都在发抖。
凭什么,人类就可以这样轻易的去靠近你。
而我需要这么多年,苦心孤诣,却丝毫无法靠近。
甚至还要被你驱逐出身边。
连个牲畜都当不得。
墨凌即使被杀死,被封印,也从来没怪过池月。
因为他就是一头凶兽,天生的魔物,在池月面前,永远只是个下贱的低等生物。
他只是怨恨那些一直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人,那些事情。
曾经被池月强行压制的野兽,终于迫不及待的破笼而出。
他终于触碰了神明。
~
“阿月,你终于是我的了。”
“早知道我们会错过那么多年,还被裴成允那个贱人陷害,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应该拉住你…”
“不择手段,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