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对方是那名旭哥,我和猴子心里顿时一紧,我心想:“难不成之前的离间计暴露了?还是他真的追到拐子三个人搞清楚了情况?”
虽然此时我心里面变的有些忐忑,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自然的对他说:“原来是旭哥啊,怎么了?找我们两个是有什么事情?还是想找我们谈谈合作?”
旭哥抖了抖手中的口罩并没有讲话,对折之后将其装进了口袋中,随后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才说:“你们俩接着装,我们的那批货是不是被你们给吞掉了,也不在道上打听打听,竟然敢黑我姚师爷的东西,看来你们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听完冷笑了一声对他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更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哥俩纯粹是好心的提醒你,可现在你却找上门来冤枉起我们了?”
旭哥再次哼了一声随即抬手指着我说:“肯定是你们两个,昨天吃饭的时候拐子不小心说漏了嘴,当时你们就坐在旁边的一桌,我也是早上才回想起来这个细节,我还纳闷了怎么感觉你俩会有些眼熟,当时和你们一起吃饭的还有俩女的对不对?”
“你们听到我们的聊天内容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戏,还编故事告诉我你和拐子谈合作因为价钱原因谈崩了,现在他们仨确实是找不到人,我无法跟你俩当面对峙,但我肯定就是你们在背后搞的鬼!”
说完不等我和猴子有所反应,直接挥拳就冲跑了过来,真没想到这家伙的记忆力如此的好,临桌吃饭的食客样貌还能够记这么清楚。
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们也绝对不能承认事情是我们做的,既然对方要动手解决那就陪他活动活动筋骨。
我把自行车交给猴子直接也迈步朝姚永旭冲了过去,俩人双拳瞬间就碰撞到了一起,猛烈的撞击感顿时让双方各自后退了一步。
我的手因为刚刚骑车没戴手套被冻的发冷一直没缓过来劲儿,再被这么猛的一撞顿时就疼的厉害,退回来的一瞬间我赶紧相互搓了搓手的背面缓解这种痛感。
冬天当手冻的冰凉突然被砸一下那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懂,就像很多人会在东北尝试用舌头舔铁柱子一样,没有亲自体会一次真不知道啥感觉。
反观旭哥则像是没啥事一般竟然再次直接冲了上来,抬腿对准我脑袋的位置就是一记高鞭腿,我见状赶紧屈膝下潜低头躲避。
躲避他高鞭腿的同时我右脚快速撤步转动身体三百六十度由下而上来了招右侧后踢,所攻击的位置同样也是他的头部。
旭哥身体刚落稳见我后踢攻来就立马后撤步身体后仰躲闪,俩人这次的一来一回都没能攻击到对方。
突然旭哥站在原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指着我说:“你小子可以啊,不仅能跟我打个来回,就连腿法也不逊色于我,再来!”说完垫步跃起上前一招顶膝直冲我的面门。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赶紧抬起双臂进行格挡,在接触对方膝盖位置的同时用力下压减少撞击的力度,这一次他的攻击力度确实不小,虽然有效格挡但惯性仍迫使我向后倒退了两步。
旁边的猴子见状忍不住的在旁边给我打气:“生哥顶住,加油!揍他丫的!”
我的好胜心顿时就被猴子调了起来,左脚用力蹬地稳住身形快速就朝着旭哥冲了过去,快要接近对方的时候直接来了一套直直摆勾的组合拳,结果全被他抬起双臂不断下压格挡住了。
见状我趁机抬起右脚朝他的胸部位置一脚侧踹了上去,没想到他的反应速度确实够快,上半身格挡完之后面对我的侧踹再次格挡成功,一脚蹬在了他的双臂之上。
“嘭”的一声闷响,旭哥被我这一脚蹬的后退了两三步,看着双方拉开距离我也忙开口对他说:“看来咱俩的功夫不分伯仲,你也不错,能和我打的有来有回。”
旭哥听我说完先是拍了拍双臂上遗留的灰尘,随后笑着对我说:“你们俩看样子也都身手不凡,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之前你说是同行,敢问具体是行的哪条路,吃的是哪碗饭?”
听旭哥这么一问,我便停下了进攻的姿势笑了笑说:“我们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的普通人,至于身手嘛,都只是略会些皮毛而已,我之前说咱们是同行的话并没有骗你,我们几个走的是夜路,发的明器财。”
说完之后我想了想又顺便报了一下名号:“我乃发丘一脉许言生,那位是发丘一脉房劲彤,敢问旭哥走的是哪条道?”
旭哥听我说完之后眉头紧皱满脸质疑的表情看着我说:“实话告诉你们俩,我就是北派有名的双圣手姚师爷姚永旭,但小子你可别跟我胡扯,发丘一脉的人二十多年我根本没有见过一次,更何况发丘相传早就绝迹,还想在这儿骗我,真不是抬举!”说完直接翻脸抬拳朝我再次挥来。
听完他的名号我压根不知道,或许是和盗墓的接触太少,但我们几个的另外一层身份本来就是发丘一脉,可当下根本来不及再和他沟通,我只好抬起右肘左手后垫进行格挡,一记重拳接着狠狠的砸到了我的小臂上方。
看来这位双圣手姚师爷确实是尽全力攻击了,我的整条右臂猛的一震随即感觉麻麻的,他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又一摆拳朝着我的侧脸就挥了过来。
面对强有力的连继攻击我只能继续躲闪,尽量不和他硬刚,摆拳打完又是一套拳腿组合,硬是把我逼的连连后退。
我记得有一本《孙子军争》的书中曾有句话:“故善用兵者,避其锋芒,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战争中善于用兵的人,会避开敌人旺盛的气势,等敌人疲惫时再进行攻击,从而取得胜利。
眼前我面对的就是这种状况,可能他是对于我身份的怀疑使得这位姚师爷全力对我攻击,我只能防守后退通过时间来消耗他的体力。
盗墓北派双圣手姚师爷姚永旭,他的名号让我想起之前认定他们是野路子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可为何拐子几个人跟他合伙的样子并不像是正规团伙?这中间肯定是有其它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猴子有些担心的在身后小声询问我:“怎么样生哥?要不然我也上,俩人直接干他得了,围殴!”
我边继续防守边往后退然后对他说:“不用猴子,你看好自行车就行,我没事!”
此时我已经有了判断,主要这位姚师爷还是对我们的身份问题持怀疑态度,认为我们欺骗他,所以聊着聊着又再次翻脸。
眼看姚师爷的攻击速度明显开始减缓,我瞅准时机躲闪过之后由防守快速变换为进攻,连续几套拳腿组合把他也打退了回去,最后一脚正蹬到他的胸前将俩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距离拉开之后我忙抬起左手示意暂停,然后喘着气对他说:“我说姚师爷,旭哥,咱俩打来打去你也伤不了我,我也伤不了你,费神费力,何必呢?”
对面的姚永旭此时喘的更加厉害,他抬手仍然满脸怒气的指着我说:“你小子,满嘴跑火车,伤不了你俩我就炸死你们,北派双圣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说完就从衣服的兜里摸出来一节雷管炸药。
我一看这家伙真要下死手连忙摆了摆手对他说:“你别这么冲动啊,我哪里满嘴跑火车了?我们就是发丘一脉的,怎么会骗你不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个!”说完我把发丘指环从兜里掏出来举在半空对着他指了一下。
姚永旭握着手里的雷管炸药缓缓的放了下来,然后指着我手里的发丘指环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怎么可能?发丘一脉早就绝迹了,明朝永乐年间发丘信物也被尽毁,你手里拿的是仿制品吧?”
我看这位姚师爷还是不相信,于是我满脸诚恳的对他说:“你前面说的没错,发丘一脉确实早就绝迹,但发丘指环信物却并没有全数尽毁,就像那些珍贵的陪葬品一般总有再次流传于世的那天。”
“我手上的这枚发丘指环绝对不假,可有一点我也不否认,身上的盗墓本事并没有得到发丘一脉的传承,所以我十分仰慕你这位北派高手,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证明身份。”
“你若还是不信可以借手一看。”说完我把发丘指环朝他递了上去。
姚永旭皱着眉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缓步上前接过了我手中的发丘指环。
他把发丘指环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许久,表情由质疑慢慢变成了吃惊,之后才又把发丘指环递回给了我。
我把发丘指环收了起来随后微笑着对他说:“怎么样?我并没有骗你吧?还说我跟你胡扯。”
姚永旭听我说完表情略显尴尬,随后也忙笑着对我说:“东西确实是真的,真没想到啊,算是我错怪你们俩了,但你们只能算是挂个发丘的名头,就像你刚刚讲过的,你们并没有发丘一脉的真本事。”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然后抬手指着我又说:“事情是一码归一码,你们的身份没问题,可我那批货肯定是被你们黑掉了!”
我一听姚永旭又提起黑掉他们的货,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他朝我摆了摆手又无奈的说:“罢了罢了,就算你们俩黑了我的货没有证据肯定也不会跟我承认的,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那批货就当是我北派姚师爷送给你们发丘一脉后生的见面礼了!”
猴子在旁边扶着自行车听他说完满脸疑惑的看向了我,我此时心里也感觉到十分的尴尬,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于是我忙敷衍的对姚永旭说:“姚师爷,不对,还是叫你旭哥比较顺口,事呢咱们没证据就不再讲了,今天算是以武会友,我们俩初出茅庐经验不足,日后有机会还需要向旭哥多多学习。”说完我拱手向他施了个礼。
姚永旭连忙朝我摆了摆手,随即咧嘴笑着说:“我是最讨厌这些凡俗礼节的,不过,许老弟你可真会打马虎眼,货的事就此翻篇了,既然有缘咱们仨就去喝两杯,边喝边聊,算我请客为今晚的事买单。”
我想了想时间还早,喝上几杯不影响晚上去湖边林子的墓穴就行,于是朝猴子点了点头然后对姚永旭说:“那我们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原本我的离间计就是互不得罪还能从中获利,没想到和这位北派的双圣手姚师爷这么快化干戈为玉帛。
此刻我也由衷的对这位姚师爷感到钦佩,因为这个人不拘小节且能屈能伸,重要的是能够看清形势识时务,如果他执意要追回他的货凭他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一个人和他算打成平手,猴子可是还没出手呢,如果出手的话应对俩人他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还不如化敌为友。
随后三个人就来到了之前第一次打过照面的那间饭馆,姚永旭点了几个菜又让老板上了酒,仨人边喝边闲聊起来。
姚永旭似乎对我们几个人十分的好奇,几杯酒下肚之后满脸疑惑的向我问起:“许老弟,你们俩听口音并不是本地的,很像河北或山东两地,怎么会来到江苏这个地方呢?是这里有活干?”
他后面的那句‘有活干’讲的暗语,意思是问‘有墓盗?’
我听完笑着对他说:“旭哥,你的口音一听就是河南的,你猜的也很对,我和猴子是河北人,来这里算是开开眼界,奔着那条历史遗迹千年堤坝而来,并没有什么目的。”
说完我也询问起了他:“旭哥为啥也在这里呢?而且你算是我们的前辈了,经验如此丰富怎么会和拐子那三个不入流的家伙搭起了伙?”
姚永旭听我说完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别提了,后悔死了,白白浪费了我三天时间,我呢只是途径这里恰巧发现了一个坑,但是一个人干不了活啊,只好找了拐子那三个家伙一起干,不巧弄了个如此结果。”
说到这里他提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个,抬头就把杯子里面的酒喝完了,然后又接着说:“临时找的伙计弊端太多,好几次不分场合的风声往外漏,没办法,事干完我就打算让他们找老阎报到的,结果却被他们提前跑路了。”
听姚永旭说完我才明白过来,拐子那三个家伙是他临时找来的,难怪之前吃饭的时候拐子那么毕恭毕敬,但拐子几个人的嘴确实不严实,要不然我也不会在临桌吃饭偷听到他们的情况。
如此看来姚永旭办完事就打算送拐子仨人去找阎王爷报到并不是单纯的黑吃黑,他完全就是怕以后拐子三个人走漏风声甚至出卖他,毕竟死人的嘴巴才最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