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不知道软烟阁的姑娘都在讨论他,他现在正在琢磨一件事,来软烟阁已经好几天,情况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里的地势位置确实不错,和其他两家相比,不足的是设施太陈旧,玩乐活动太匮乏,吸引不了客人的注意力。
想要改进的话,其实也不难。
只要想些新点子出来,吸引人就行,目前的难题是,如何说服东家。
而且东家要是想改进的话,其实自己也能改进,为何迟迟不动,其中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给他弹琴的书雪姑娘了解的也不多,看来还是得找东家谈一下。
虞溪晚打定主意,开始寻找老鸨的踪迹,但老鸨还没看见,书雪就迎了上来:“公子,你来了,怎么不上去?”
虞溪晚想了想,低声问:“老鸨在何处?”
书雪面露惊讶:“你找她做什么?”
虞溪晚简洁回答:“有事。”
书雪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红了眼眶,哽咽问:“可是书雪哪里做的不好,让您不高兴了?”
虞溪晚傻了一瞬,有些莫名其妙:“为何这么说?”
书雪道:“你今日都不来找我,还要去找妈妈,难道不是因为我让您不高兴了?”
这种争风吃醋虞溪晚在虞家后院看的多了,虽然不知道书雪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心里已经升起了反感,念在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不错的份上,他没有直接翻脸,淡淡道:“我并未不高兴,只是想找老鸨谈点事。”
殊不知,他这种冷淡的语气,才是最伤人的。
书雪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虞溪晚,质问道:“那我们这么多天算是什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喜欢?”
大堂的人不少,听见书雪的声音,许多好事之人都看了过来。
虞溪晚不怕事,但他不喜欢被人当猴儿看,当场黑下脸,冷声道:“书姑娘,我付银子,你弹琴,这是正当买卖,你还想我如何?”
书雪差点站不住,她摇晃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只是买卖?你说只是买卖?”
虞溪晚已经彻底烦了,在他来看,身为青楼女子,却对外人抱有幻想,简直可笑,最后还要把这种幻想强加在对方身上,更是无语。
他余光看见赶过来的老鸨,讥讽的话在嘴边咽了回去,换成:“你在软烟阁卖艺,我来欣赏,不是买卖还能是什么,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我并不喜欢你,别多想。”
“哎哟,这是怎么了,书雪,怎么拦着客人呢。”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急急的冲到了两人跟前,笑吟吟的对着虞溪晚说:“这位公子,我们这儿的姑娘有些不懂事,您别生气,我给您重新找一个。”
说着瞪了书雪一眼,压低声音道:“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赶紧退下。”
书雪看了看老鸨,又看了看虞溪晚,一跺脚跑开了。
老鸨继续对虞溪晚说:“这小姑娘脑子不清醒,公子别介意,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叫来。”
老鸨身上不知道擦了什么,香味扑鼻,虞溪晚被熏的有些难受,皱了皱眉,道:“我不找别人,我找你。”
老鸨瞪大了眼睛:“啊?”
虞溪晚又重复一遍:“我找你,换个安静的地方。”
老鸨眼睛转了转,摸不清虞溪晚的意思,便道:“公子请随我来。”
他们一起上了楼,老鸨带着虞溪晚进了一个空房间,请人坐下后问:“公子有什么事?”
虞溪晚不咸不淡道:“你们这里的姑娘为何这般天真?”
老鸨在别人口中听说了书雪纠缠虞溪晚的事才赶过去的,听见这话,连忙赔礼道歉:“是我的错,没把姑娘教好,公子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虞溪晚打断她:“我只是觉得,你们这软烟阁需要整改一番,设施陈旧就罢了,姑娘也不尽人意。”
老鸨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公子言之有理,只不过整改这种事,是由东家说了算,我在这里也是讨口饭吃,别的做不了主。”
虞溪晚问:“你们东家是谁?”
老鸨一怔:“这.....公子要找我们东家?”
老鸨忽然就开始打量起虞溪晚来,她还以为虞溪晚是因为书雪的事,没想到竟是为了东家。
这越打量老鸨心里就越惊奇,一没仔细看,面前这人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都非同常人,在联想到楼里姑娘说的这人一连来了几日,却只为听曲。
老鸨心里有了计较,出声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找我们东家有何事?”
有上次赌坊的事,虞溪晚留了个心眼:“我姓谢,想与你们东家谈一桩买卖,你这般告知他便是。”
谢家在长安可是大家族,老鸨神色一下郑重起来,恭敬道:“我们东家平日不来软烟阁,想找他的话需要一些时日,谢公子可否多等一些时日?”
“要多久?”
“大概五日。”
虞溪晚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点头道:“那我就五日后再来。”
时间确定下来,虞溪晚没有理由再待下去,老鸨见他要走,亲自送他到门口。
两人步伐很快,也就没注意到,在他们下楼的时候,一公子哥靠着栏杆瞧着一路目送,嘴里还念叨着:“这虞疯子怎么也来逛青楼了?”
“逛青楼不找姑娘,找老鸨?稀奇事。”
身边的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有些惊讶:“原来是他。”
公子哥来了兴趣:“你认识他?”
“这位公子来了好几次了,每次都只让书雪姐姐作陪,我们都猜他是看上了书雪姐姐,这会儿跟妈妈一起,怕不是在讨论怎么替书雪姐姐赎身。”
“赎身?他?”公子哥挑了挑眉,笑出声:“了不得,了不得,我得赶紧把这事告诉鹿一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