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只薇灵簪,未施粉黛,却显得楚楚动人。
她的脚步直冲谢青云而去,但在半途被护卫拦下,只能隔着护卫眼泪汪汪的看着谢青云。
谢青云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来,脸上有震惊之色,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并且皱着眉头瞪了那女子一眼。
虞溪晚正猜测女子的身份就听见有人说:“这不是谢青云的侍女么,不在女院待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她就是谢青云的侍女?长得确实不错,难怪谢青云要把她带在身边。”
“有这么貌美的侍女还非礼鹿家的侍女,这人怕不是昏了头....”
几个弟子叽叽喳喳,将女子的身份说了个一清二楚,顺便再次贬低谢青云。
在他们谈论的时间,虞溪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侍女身上,就发现不管这些人怎么说,她始终都是一副担忧的模样,似乎十分相信谢青云不会背叛她。
虞溪晚思绪微动。
就在这时,侧门传来喧闹,鹿云松在护卫的引领下,来到了小院中央。他先是扫了一眼四周,与虞溪晚对上视线后,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接着收回目光,看向了谢青山。
“谢老爷,父亲与几位家主有要事相商,此事由我来解决,还请你告知,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
谢青云抬眸,客气道:“那就麻烦鹿公子了,今日我同家主一起来到南山,在门口时我们分别,然后就....与几位公子相谈后,我感觉有些疲惫,就进入了这间小院休息,等我醒来时这两个侍女就赤身裸体的躺在我身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推开了门,然后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鹿云松微微颔首:“依你之言,是有人算计你,请问谢老爷,最近可有得罪过谁?”
谢青云想了想,摇头道:“我近日才回长安,平日没有出门,没有得罪过谁。”
鹿云松点点头,将视线移到地上的两位侍女身上:“她二人可有交代什么?”
身边的护卫立马回道:“没有,她们一字未说。”
“去叫大夫,还有今日负责这边的所有护卫与侍女。”他停顿了一下,说:“与这二人交好的侍女也叫过来。”
护卫拱手去办了。
鹿云松垂眸想了一会儿,抬步进了房间。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大夫和侍女护卫全部被带到,鹿云松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他先是安排大夫给两个侍女看病,然后开始审问每一个人。
黄昏渐渐褪去,夜色笼罩大地,微风轻拂,星星点点的灯光点亮了夜空,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安静的氛围。
不知是谁打了一个哈欠,沉闷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鹿云松问完最后一个人。
大夫不知与他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鹰隼一般的视线落在看客身上。
几息过后,他开口道:“此事确实与谢老爷无关,是这两个侍女狼心豹子胆,企图用这种方法攀上高枝。谢老爷,是鹿家管教无方,让您遭了罪,抱歉。”
谢青云似乎是累极了,声音很低:“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既然已经查清真相,这事就此了结吧。”
“如此甚好。”鹿云松盯着谢青云,语气淡淡:“来人,送谢老爷去休息。”
说完又转身对着看客说:“时间不早了,诸位可以去前厅了。”
庆林宴分三日,每日酉时开宴。
谢青云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没了戏看,留下也没用,众人接二连三的退去。
虞溪晚走在人流的最后。
身边的公子哥还在不满:“这么草率的解决,只怕是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玄机。”
“若是常人被这样算计,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谢青云这么轻易的放过鹿家,说这事和他没关系,鬼都不信。”
跟着他一起的公子哥劝慰他:“管他呢,就当是看了一场戏好了,反正我们又没吃亏。”
那公子哥这才止住了话头。
虞溪晚轻轻勾了勾唇,偏头看向趁着夜色走到他旁边的人:“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那女人一直在女院,我要是将她引出来定会留下把柄,二哥,弟弟好歹也是给你制造了一场混乱,你就知足吧。”虞苏木压低声音,不太高兴的说。
虞溪晚啧了一声:“行吧,给你记一功。”
不等虞苏木再开口:“离我远一些,保持距离,下次我会来虞府找你。”
说完便提步远离虞苏木,融入了人群之中。
宴会设在南山最大的高楼里面,侍卫立于两旁,肃穆庄严,侍女们穿梭其中,手持琉璃灯笼,照亮通往宴会厅的道路。
宴会厅里面灯火辉煌,席间歌舞升平,舞女们衣袂飘飘,歌声悠扬。珍馐美味香气袭人,金碧辉煌的宴桌上,摆放着雕花玉石器皿,盛满了各种美食糕点。
虞溪晚找到虞家位置坐好。
在他前面的虞知节瞥了他一眼,到底是没说些什么。
几支夺目的舞蹈过后,四位家主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四人于高台平坐。
鹿家家主一抬手,歌舞暂停。
“诸位,一年一度的庆林宴就此开始,让我们共饮一杯。”
接下来便是一整套没什么用的流程,追忆往昔,憧憬未来,谈发展,论合作,再然后才是才艺展示。
毕竟是鹿家的主场,第一个上前展示的就是鹿家子弟。
“在下鹿鸣,所展示的才艺名叫伪兽鸣。”
少年拿了一只骨笛放于唇间,只见他嘴唇微动,鸟鸣声由此而发,紧跟着的是虎啸声,狼吼声,凤鸣,各种各样的兽叫声。
在场人听入了神。
最后一声龙吟。
雷鸣般的掌声赫然响起。
几位家主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好,好,好,如真如幻!”
鹿鸣也不居功,恭敬行礼后就退了下去。
接着就是陈家子弟展示了书法,谢家子弟展示了剑术,虞家子弟展示了舞曲。
接二连三,好不热闹。
虞溪晚喝了一盏清酒,抬头一看,上场的人竟是虞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