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继辉轻轻咳了一声,对甘湉说:“甘湉,今天的事儿,谢啦。”
甘湉把手从罗继辉的胳膊上移开,摇了摇头:“我也没帮上啥忙。”
说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罗继辉,让他擦擦鼻血。
“你咋惹上那帮人了?”甘湉问。
罗继辉摸了摸鼻子下面已经干了的血迹:“上次打篮球的时候,跟那帮学长结了梁子。”
“没想到,今天在这儿被他们给堵了。”
甘湉又问:“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瞅瞅?”
罗继辉摆摆手:“没事儿,不用去。”
甘湉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哎,要是真有啥内伤,那可咋整啊?”
罗继辉摆摆手,笑得挺豁达:“嗨,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真没事儿!”
“那要不要跟老师说一声呢?”甘湉还是不太放心。
罗继辉连连摇头:“哎呀,别这样,咱这点小打小闹的,哪用得着惊动老师啊。”
“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被‘关照’过。”
甘湉无奈地皱起眉头:“你这心宽得,都能跑马了。”
左看右看,甘湉确认罗继辉确实没啥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迈步往家赶。
回家的路上,甘湉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怵,时不时就回头瞅瞅,生怕有个啥不明生物跟在自己后头。
最后,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撒开脚丫子就往家跑。
等到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甘湉已经累得跟条狗似的。
爷爷见她喘得跟风箱似的,打趣道:“哟,我家小丫头这是追风去了?”
甘湉随便找了个由头搪塞:“嘿,我这不是怕遇上啥妖魔鬼怪嘛。”
爷爷笑眯眯地戳戳她的脑门:“你这傻孩子,尽说些没边儿的话。”
说着,爷爷帮她卸下了肩上的书包。
那书包沉甸甸的,每次爷爷都心疼得不行,总让她少装点书回家。
爷爷递给甘湉一盒新鲜切好的水果,让她垫垫肚子。
甘湉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甘济泳,人高马大的,性格豁达得很。
小时候在甘湉眼里,爷爷那可是力大无穷,能扛起一座山。
可岁月不饶人,如今爷爷也成了个小老头,一头白发,看得甘湉心里头不是滋味。
两人在院子里头聊着,奶奶在屋里听见了动静,连忙跑出来。
“湉湉啊,今天咋回来这么晚?”奶奶一脸担忧。
甘湉总是报喜不报忧:“哦,今天作业写了点,就回来晚了。”
奶奶叹了口气:“我刚才还担心你路上遇上坏人呢,差点儿让你爷爷去找你。”
甘湉摇摇头:“不会的,奶奶,您就别瞎操心了。”
奶奶一边忙活一边说道:“菜马上就炒好了。”
“你先去切个西瓜吃,这西瓜今儿个刚进的货,新鲜得很。”
“好嘞,奶奶。”甘湉脆生生地答应着。
甘湉家啊,是开水果店的。
准确地说,这水果店开了得有三年了。
爷爷奶奶退休后,觉得在家里闲得慌,就琢磨着找点事做,于是这家水果店就应运而生了。
他们住的小区挺大,里头有幼儿园、商铺,啥都有,日子过得挺滋润。
甘湉家的那栋小楼,一楼那可是他们自家开的门面。
往上数,二楼到五楼,满满当当住的都是邻居。
甘湉的家嘛,就藏在那个水果店的头顶上,像是个甜蜜的秘密基地。
这不,今天下午,水果店里刚迎来了一大批新货。
西瓜多得跟山似的,堆得满满当当。
甘湉的爷爷是个老顽童,他亲手挑了个圆滚滚的大西瓜。
就在甘湉眼前,“咔嚓”一声,一分为二。
他笑眯眯地说:“湉湉,感觉到了没?”
“夏天这家伙,正悄悄地敲门呢!”
“甭管你的水果店多硬气,一到西瓜季,都得乖乖低头,认输!”
夏天啊,那就是西瓜的主场,是清凉和甜蜜的代名词。
甘湉,这家伙,最爱吃的就是西瓜。
她接过爷爷递来的那块红瓤黑籽的宝贝,一边啃,一边在脑子里反复咀嚼爷爷的话。
她觉得:这话,简直比西瓜还甜,还解渴。
说来也怪,吃着吃着,甘湉的思绪就飘远了,飘到了那个叫做祝烨琳的家伙身上。
哎,说起来,甘湉对祝烨琳的初印象,那可是深刻得要命。
还记得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九月的第一天,星期三。
那天热得跟蒸笼似的,仿佛要把人直接烤熟了。
甘湉跟所有新生一样,满怀着对高中的憧憬和期待,心里跟揣了只小鹿似的,砰砰直跳。
午休的时候,她带着满脑子的好奇,在学校里东逛西窜,就差没把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了。
可谁能想到呢?这开学的第一天,甘湉就撞上了一出“真人版动作大片”。
篮球场那儿,祝烨琳这个家伙,二话不说,把一个篮球当成了炮弹,直接砸向了一个男生的后背。
他还扯着嗓子喊:“高一七班祝烨琳,随时等你来战!”
那个被砸的男生也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这话,直接跟被点了火的鞭炮似的,冲向祝烨琳。
这下可好,整个操场,乱成了一锅粥——
尖叫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而甘湉呢,手里拿着根西瓜味的冰棍,愣在原地,成了一个标准的吃瓜群众,心里那个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