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
主君你可回来了!”
管家早早守在昭府大门口,见到熟悉的马车停在昭府门前时,他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急步跑到马车边,掀开帘子就惊慌禀告:“主君,主母被身边的大丫鬟。。”
管家才吐出第一个字,昭阳就回忆过来了,他昨晚气急将昭陈氏杀了。
但到底杀妻名声不太好听,他特意吩咐管家演一场戏,将昭陈氏的死推到她身边的大丫鬟身上。
这样,既可以将那是间谍的丫鬟除去,又可以给景家、楚王一个交代,实在是极完美的计策。
只是,今日早晨楚王的态度却给了他敲了一个警钟。
当务之急,实在不是去纠结昭景两家恩怨的时候,而是得挽回楚王的信任。
“是不是身边的丫鬟说闲话,她被气到了?”在管家就要吐露关键词时,昭阳皱着眉,来了个力挽狂澜。
啊?
这和昨晚主君交代的不一样啊!
管家有些蒙圈,不知道该不该按照昨晚收到的剧本演,但跟着昭阳几十年,他眼力见还是有的。
“是。。。。吧?”他小心翼翼盯着昭阳的脸色,迟疑的答。
昭阳眸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语气却平淡下来:“那就送点冰去给她冷静冷静。
闹出那样的丑事,昭府就算再有能力也无法弹压所有言论。
你让她最近安分点,表现得好,昭雎成亲时,我可以考虑解了她的禁足。
至于那丫鬟。。。”
昭阳脸色阴沉下来:“杖五十,打死了的,丢去城郊乱葬岗。府上与这丫鬟走的近的,也不必留,一并发买。”
听到昭阳的话,管家吞了口唾沫,他瞟了昭鱼一眼,见对方垂着眼皮安静坐在昭阳对面,他只觉得后背升起一股冷气,冻的他瑟瑟发抖。
“唯”他低头颤声应下。
饶是见惯了昭阳一贯作风的他,都不禁头皮发麻,这件事若说没有大公子的推波助澜,他是不信的。
“昭雎如何了?”
既然要办婚礼,昭阳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今早被打得肿成猪头的昭雎,语气冷硬又问。
“启禀主君。”管家汗流越流越多:“今日早晨,您吩咐不准让府医去看二公子,奴。。。。”
“罢了,你去唤府医去看看那逆子,看完后让府医来书房回话。”
昭阳叹了口气,弯着腰下了马车,语气敷衍,甚至带了一丝腻烦。
“唯。”管家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二公子可真是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眼看着昭陈氏死了,昭府便没有人能做他的后盾。
与屈家姑娘和离,结果就为了娶一个身份、能力不如屈氏的庶女,难怪主君会对他失望。
此时,昭鱼也下了马车。
他抱拳行礼:“那儿子也去看一看二弟。”
“不用。你跟着我去书房。
我们商讨一下接下来如何应对景家的报复。”没来由的,昭阳觉得自己头上的包又痛了。
这次办完差回府,真是没一件顺心事都没有。
一想到这烂摊子是昭陈氏做下的,昭阳对昭雎的厌烦就又多了一丝。
“是,父亲。”
昭鱼也没有推拒,恭敬扶住昭阳,转头对管家吩咐:“你让下人煮几个鸡蛋送到书房。”
管家这才发现昭阳头上的包,他连忙应下。
“另外,给景姑娘送一些赔礼道歉的礼物去。”
他吩咐完管家,低头看着昭阳:“虽不能让景家消火,但送去的礼物却能堵上一些人的嘴。”
昭阳知道昭鱼是在说那些个左徒,他赞赏的看向昭鱼:“还是献儿想的周到。”
他咬了咬牙,心在滴血:“将敬贤酒楼地契给景姑娘送去,所有手续都办好了,你再回来。\"
昭阳恨恨的想,既然是昭陈氏犯下的错,就别想他用昭府的东西去帮她摆平麻烦。
管家瞪圆了眼睛。
那可是昭陈氏嫁妆里最赚钱的酒楼!
昭陈氏死后,嫁妆不就归二公子,也就是昭府所有了?
主君这样就给出去了?
管家又偷瞄了昭鱼一眼,心下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是这位公子的人。
*
昭雎房间内,窗户关得严。
屋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灯,光线很昏暗,陈秀儿正一脸耐心的给昏睡的人喂药。
守在门外箐儿正打着盹,见到有下人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走进院内时,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说不准府医来看吗?
箐儿也就疑惑了那么一秒,但很快就被欢喜取代。
府医来了,那岂不是以后夫人都不用自己偷偷摸摸用体己钱去给二公子买药了!
好事啊!
箐儿欢快的推开门通禀:“夫人,前院的下人带着府医来院子了,现在正在拱门处。”
陈秀儿拧着眉,有些可惜的看了手里端着的药,想了想硬灌的可能性。
这药可是她专门在秦大夫那求的断子药。
秦大夫当时专门交代过,需要吃上三副药才能永久见效,眼下只吃了一副。
她买药时一起买了,混着煮到了一起,就是为了让昭雎神不知鬼不觉喝下去。
“夫人?”见陈秀儿一动不动,箐儿不解,又问:“可是坐久了脚麻了,奴这就来扶你。”
罢了,陈秀儿叹了口气,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眼下可不能让府医察觉出不对。
她勾起唇角,转身看向箐儿:“你来扶我一下。
月份大了,身体的确不如怀孕初期。
现在啊,跪坐在哪里,就像定在那里,时间一长就起不来了。”
箐儿忙跑上前,将陈秀儿手中的碗接过放在一旁的矮案上,才将陈秀儿扶起,有些心疼的抱怨:“夫人,奴就说让奴来吧,您非要亲力亲为。
你这月份大了,这种服侍人的事情,您哪能做。”
陈秀儿听着听着边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倒是唠叨。
他是我夫君,服侍他是应该的。
倒是你,赶紧将这药拿去倒了,我去偏房,一会被前院的下人看见不好。”
箐儿一激灵。
是哦!
早上主君可是明令禁止给二公子看病买药请大夫。
这药是夫人偷偷买的,而且主君可是让夫人禁足三日呢!
“夫人,那您赶紧走。”箐儿端起药,又推了推陈秀儿:“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府医看出来您来过的。”
陈秀儿点了点头,绕过屏风,闪身躲进了偏房,进去前,他还顺手将沿路的窗户都推开了。
正是冬季,寒风冷冽,顺着窗户而进,不一会,就将屋内的药味吹散了不少。
府医带着人走进房内时,箐儿才跑进了门口,她连忙客气的对府医道:“劳烦医师,我家夫人担心二公子,这才遣我来看。
府医请便,我就在旁边站着,等你看完,我也好去回禀夫人,省得她担心。”
府医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味,看着昭雎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