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别太在意熊浩了,那家伙与黑狐是要很好的朋友,黑狐的离世对他有些......总之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说到这宁鹤苦笑了一下
付功常不在乎这些,反倒是更在意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对我这么‘尊敬’呢?”
宁鹤思考了一会指向了远处,
“您看到了外面的那些影子了吗?它们就是被【无】无意识所侵蚀而产生的,是【无】的奴隶;像我们这种自愿被【无】化,或者挺过了【无】化的则成为了【无】的仆人;而您,是被【无】所看重的人,是祂的‘孩子’。当然,在人类那里您现在应该被称作【天灾】。”
这些信息涌入付功常的脑中后让他一阵发愣,难怪当初【虚】会为了自己大打出手,难怪【天慧】会害怕自己,这一刻付功常感觉王永还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这些还不足以让付功常动摇自己活在世上的意义,真正让他纠结的是,他现在应该站在【渊】这边还是【人类】这边?作为从人类社会长大的‘人’,他几乎是本能的偏向人类一方,可他又不忍心背离这份‘期待’。
付功常能够感受到自己在这永夜中的存在就如同‘太阳’,是它们的希望,如果连希望都背弃它们而去,那又有谁能够拯救它们呢?
此时的宁鹤就像是看出来付功常的纠结自顾自的讲述起来,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大多数异物都是虚兽和渊兽而虚卒和渊兵却很少见吗?”
“在那场浩劫中我们是顶在最前端的,所以那些被虚化的大多数都是我们,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呢?没有嘉奖,甚至没有得到一个公平的对待,我们要对抗【虚】的侵蚀还要抵挡着【人类】的狩猎,您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如何生存下去呢?”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够投入祂的怀抱,如果可以,谁又想被这股力量侵蚀呢?我不渴求您能够站在【渊】这边,这颗星球上还有很多阵营,但我希望您能够保持中立,至少不要加入【人类】,否则在真正的灾厄降临来临之前,这颗星球上的一切恐怕就只剩【人类】了。”
付功常本想反驳她人类没有那么自私,可倘若真正的灾难发生时,人与人之间尚不得顾,又有谁能够保证人之外的死活呢?
看着付功常陷入沉思宁鹤也知道自己的劝说起到了作用,不再打扰付功常默默的退开了。
——心海内,青衣女子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这扇半开的门,
“内心触动而接触到了【死】之天道吗?也不知道是那位被牵动了”
————万能的【主】啊,能否回应我的祈问,如果弱者为了生存尚不惜【代价】,那又有谁能够给予它们担保?————
随着这道如天发问的声音响起,那扇半掩着的门开始凝实打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青衣女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如果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鬼门】,嘶——喵的,死之道的强者那么多,偏偏引来了这位大煞星。没有任何犹豫,青衣女子化作一道雷芒狠狠的撞在了门上强行将门给关上了。
不过即使鬼门关上了,依旧有一缕缕黑气不断的通过门缝溢出,
这些应该影响不大吧,青衣女子担忧的看着那些溢出的黑气却又无可奈何。
——付功常感觉有些怪怪的,似乎刚才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但又在一瞬间断开了。
晃了晃有些发昏的头,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面具上多出了一朵盛开的黑色彼岸花。
宁鹤一直将他们送到了死域的内圈边缘才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路就要付功常自己走出去了,像宁鹤这种级别的渊兽,走入外圈很容易被注意到,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只能送到这了。
这一路上,宁鹤就当之前的对话毫不存在一样,跟付功常介绍着这片死域的领土分布,也不在乎赵氏父女的旁听。
硬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当付功常用自己的力量吞噬赵天翔身上的【虚】时,忍不住的透露了一丝惊诧,不过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了。
离开时付功常将小黑狐交给了宁鹤,这小家伙身上一股【渊】味,估计一出去就会被讨伐掉,还是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死域吧。
直到付功常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小黑狐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宁鹤温柔的抚摸着她低声说到
“跟着他没什么不好,只是你得先学会‘幻形’才能出去哦~”
离开死域外圈的
付功常打破结界时为了保持逼格选择了用手轰开,果然,当赵天翔和赵慧宁看到付功常一拳将结界干碎时看付功常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啊~太棒了这种装逼的感觉太妙了,要是手不疼就更好了。
本打算就此分别离去,但赵天翔却借着付功常救自己一命为由强塞给付功常一个赵家的商会牌。
罢了罢了,来者不拒,去者不留,随缘随缘,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付功常索性也就收下了,这样也算是两清了。
等到付功常走远后赵慧宁突然问道,
“父亲这件事需要跟城主说一下吗?”
赵天翔望向了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做人要讲信,既然他对城镇的安全暂时没有影响,我们就没有背离契约的理由。
赵天翔自然是知道女儿在担心什么,这是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在死域中畅行,能够与那些渊化的生物交流。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将要变天了,或许这维持了近百年的平衡要再次被打破了。
——岩渊城内,此时的付功常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更换好了,此时的他正蹑手蹑脚的潜入旅馆。客厅,没有,卫浴,没有,房间,空。打开窗户四处看了看,附近也没有云樱姐的身影。oK安全。就在付功常长出一口气的时候,云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微笑在回头的那一刻僵住了,面对云樱那审问般的眼神付功常躲闪着眼神撒谎说自己最近陪婆婆玩去了,而当被问及最近都去了那些地方时,又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这谎撒的,还不如不撒。
云樱直接一个大板栗就捶在了付功常的脑袋上,疼的他当时就蹲下去了。
看着云樱生气的样子付功常一面在心里疯狂的喊着完了完了,一面努力思考着补救的方式。先是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然后又下楼买好了饭带回来,发现云樱还是气冲冲的坐在那。
饭就那么摆在了桌子上,付功常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头端坐在云樱的对面开始了自我批评和自我检讨。
“对不起,云樱姐,我不该背着你偷偷跑出去。”
可即便付功常道了歉,云樱的神色也没有放缓,看着云樱抬起的手付功常‘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暴扣。
然而下一秒只有一双手温柔的放在了头上揉了揉,看去时,云樱的满眼愤怒早已化作忧心。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偷跑出去,而是你对我撒谎,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有些事不想说可以不说,但能不能不要跟他们一样......”
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云樱付功常一时间有些不知错,只能够在一旁连连答应着。
经过这么一闹,云樱的心情似乎变得消极了一些,晚上也没有再出去‘玩’,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付功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好像把事情办砸了呢,本就糟心现在更糟了。
直接登出了幻翼,付功常连仪器都懒得收拾就离开了机舱。来到了试验台,没有犹豫付功常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几乎是在播出的一瞬间王永就接通了电话,仿佛等待他多时了。
电话接通了,看着眼前的投影,付功常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最终在王永的注视下,付功常问出了那个犹豫许久的问题。
“我应该站在哪边?”
投影那边的王永迟迟没有回应就好像是断线了一样。过了许久,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从云端传来,
“当你将他们视作‘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付功常切断了通讯低下头开始回想发生的一切,那句话像是魔音一样一直回荡在付功常的耳边,促使他做出了这般选择。
“如果弱者为了生存需不惜【代价】,那又有谁能够为他们予以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