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自己之前的优柔寡断,才导致如今心爱的人和无辜之人陷入如此绝境。
就在这时候,喻颜旁边同样被绑着的白依儿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附在喻颜耳边小声问。
“喻颜,你猜景行哥哥会选谁?”
察觉到白依儿不对劲的喻颜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是你做的?”
“对啊,我自小就仰慕景行哥哥,就算他断了腿我也不在乎。”
白依儿露出痴迷的神色,“可是为什么是你成了摄政王妃?”
“景行哥哥只能是我的!”
白依儿在厉景行看不见的角度朝喻颜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
喻颜听见这话,只感觉心中一阵悲凉。
她从未想过白依儿竟如此疯狂,因为嫉妒而将她置于这般境地。
她望向厉景行,那个曾经她深爱的、承诺过会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如今却在筹划娶另一个女人为侧妃。
而这个女人白依儿甚至要对身为摄政王妃的她赶尽杀绝。
喻颜心中满是无奈,她想大声呼喊告诉厉景行真相,可黑衣人的刀就架在脖子上,只要一动便会血溅当场。
随即她又想到,恐怕她现在说出真相厉景行也不会相信自己柔弱的表妹会干出这种事吧?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厉景行痛苦挣扎,心中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她想,也许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曾经两人相处时那些甜蜜的、酸楚的时光浮上心头。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脸庞,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满心都是伤心欲绝,却又毫无办法改变眼前这残酷的局面。
喻颜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一横,挣开黑衣人向崖边冲去纵身一跃。
黑衣人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喻颜跳下悬崖。
厉景行眼睁睁看着喻颜跳崖,终于反应过来挥刀杀了那些黑衣人。
这些人是太后留给白依儿的资产,自然不会真正伤害到白依儿,但厉景行不知道,只是将白依儿牢牢护在身后一刀一个。
解决完绑匪的厉景行抱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发出的悲嚎声如同受伤的野兽。
“颜儿,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懊悔。
他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看到喻颜决绝跳下的身影。
他想起曾经与喻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个微笑、每一次争吵,此刻都如刀割般刺痛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厉景行瘫坐在崖边,眼神空洞无神。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喻颜最后的面容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风呼呼吹过,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悲痛和绝望。
他知道,此生此世,他再也无法弥补对喻颜犯下的过错,这份悔恨将会永远缠绕着他,成为他灵魂深处最沉重的枷锁。
而此时“得救”的白依儿轻轻靠近厉景行,缓缓抱住了他……
泉泠穿越过来时喻颜已经为厉景行施针两次,这时候的厉景行只是将喻颜当做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而已,还没有对她产生特别的感情。
两人之间也保持着表面的相敬如宾、在众人面前恩恩爱爱。
对这个厉景行能找到的唯一一位能治疗他双腿的救命恩人,厉景行知道喻颜医术十分高超,可以说是世间几乎无人能及。
所以到了后期,除了他自己确实对喻颜动心之外,其中也的确夹杂了几分特别的心思。
如果他真正得到喻颜的真心,让她成为真正的雍王妃,那他就能掌握最厉害的针灸之术,从此喻颜只为他所用。
总之厉景行半是真心、半是算计的跟喻颜相爱了。
此时的泉泠坐在雍王府里看医书,这个时代的医书对她研究医术很有帮助,其中也不乏现代已经失传的内容。
她看的十分入迷,其中也有想治疗厉景行双腿的成分在。
虽然她当着厉景行的面保证过她一定会治疗好他,但这个过程是漫长且十分不容易的,稍有闪失就可能前功尽弃。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加上对医术方面的热爱,喻颜在这件事上很是热忱。
今晚将是喻颜为厉景行的第三次施针,再过一会吃完晚饭厉景行就该过来找她了。
泉泠衣袍保持着看书的姿势,维持着喻颜一心向学的人设。
果然当她放下碗筷后,厉景行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门。
听到敲门声,侍女走去开门,侍卫已经推着厉景行站在了门口。
屋内饭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被撤走,除了随身跟着厉景行的十月之外,其余人已经全部离开了院子。
毕竟喻颜治疗厉景行这件事需要保密。
厉景行目光灼灼的望着泉泠,每一次施针感觉到的疼痛都让他觉得分外欢喜。
“喻姑娘……”
十月将厉景行推到泉泠身前,又从医药箱里取出银针摆在泉泠面前。
厉景行用的东西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银针,而是由寒铁打造而成。
只见那一根根银针纤细修长,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针身犹如镜面般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寒光四射。
那锋芒仿佛能够轻易穿透一切阻挡之物,冷冽的光芒似要割裂周围的空气。
泉泠看着摆在她面前的东西,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泉泠轻轻拿起一根银针,手指捏着针尾,稍稍转动手腕,银针便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直直刺进厉景行腿上穴位。
厉景行只觉一阵刺痛,却咬牙忍住。
他知道这寒铁银针虽看着冰冷锋利,却是他恢复双腿希望的承载物。
泉泠眼神专注,手下动作不停,随着一根根银针扎入穴位,厉景行额头渐渐冒出冷汗,但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泉泠。
当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泉泠装模作样的长舒一口气。
而厉景行感觉腿部传来一种奇异的温热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力量在经络间游走。
而那寒铁银针稳稳地扎在厉景行腿上,像是忠诚的卫士坚守岗位,它们所散发的寒光也逐渐被人体的温度所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