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华犹豫不决,还是没拿定主意。
想着要不要再和谢凛商量下... ...
看看这一场“鸿门宴”究竟要不要赴。
坐在花园里为难... ...
去了,等于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承认,陛下和齐妃娘娘从未苛待过她,更没有对不住霍将军过。可万一陛下对霍将军当真有愧呢... ...
她凭什么替霍将军原谅陛下,凭什么要拿霍家上下那么多口人惨死的结局,去替陛下遮掩呢?
可要是不去... ...
就会引起陛下的怀疑,一旦陛下猜疑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又怎么会让她活到最后。
更别说陛下频频对她“示好”,是否已经引起了齐妃娘娘的怀疑。
如果齐妃娘娘知道,陛下对她动了心思,恐怕不需要陛下动手,齐妃娘娘便有一千一万种法子,要了她的小命。
原来左右为难,说得就是她现在这样的处境。
百无聊赖,却惆怅满怀,站起身来想要做些什么改变这一切,瞧着脚下碍事的石子——
拎起裙摆,飞去一脚。
石子被踢飞了,下一刻落在路面水坑上,溅起一片污浊的泥水。
“啊!——”传来尖叫。
霍桑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立马躲在了假山后面,探头看去... ...
好巧不巧的,正是聂华鸢!
“谁在那里!出来!”在霍桑华躲起来的前一刻,聂华鸢身边的女婢就已经看到了她匆匆躲在假山后面的身影,立刻手指假山发出厉声呵斥。
聂华鸢顺着女婢的手指看去,果然瞧见了假山后裙摆的一角。
竟真有个人?!
恍惚间,她觉得那裙摆的颜色颇为熟悉,仿佛是才在哪里见过了一样。仔细一想,那不就是霍桑华吗?
她向两旁的人暗中授意,左右四个女婢偷摸上前,趁着霍桑华毫无察觉,一把将其按在了假山后的草丛里——
聂华鸢赶了过来,嗔怒道,“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这院子里胡乱踢石子玩,污了本姑娘的裙摆!”
没来得及跑掉的霍桑华,就被女婢们七手八脚地押了过来。
聂华鸢向女婢递去了眼色,女婢按着霍桑华,非要将她的一双腿按在地上,生生跪倒在那片泥水坑洼的地方。
霍桑华挣扎不得,被四个人死死按住。
不得已被压弯了膝盖,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了水坑里。
泥水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裙摆,水坑里的石子硌得她的膝盖生疼,不禁流出了冷汗。
“聂姑娘... ...”霍桑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聂华鸢开口责难她之前,率先服软认错。“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方才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你过来了,实在不慎弄脏了你的衣裙。这样... ...你把衣裙换下来交给我,我定给你洗得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 ...”
“啪!”
霍桑华话音还没落。
顷刻间的一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她缓缓才反应过来... ...竟是,聂华鸢的女婢抬手打了她。“你... ...你怎么打人?”
“我家小姐的衣裳被你弄脏了,你竟还在辩解。怎么,我家小姐坑骗你件衣服不成?还敢让我家小姐把衣服换下来给你,我们聂家难道就没有会做事的女婢了吗?”
聂华鸢的女婢趾高气昂地叫嚣。
挑出霍桑华的“错处”强调,并有意无意的看向聂华鸢,像是在等自家小姐的下一波命令。
“是... ...都是我的错。”霍桑华好自为之,避免与聂华鸢发生冲突,在谢家女婢的提醒下,立刻将事情全部都忍了下来。“是我的错,聂小姐实在对不住了... ...”
“霍桑华,你知道我这衣裳值多少钱吗?”聂华鸢看看四周无人,方才说道,“洗?你可知这就是奢华无比的重云锦?是你有多少钱都买不来的,救你竟然还觉得,你能配得起?这东西洗不得的,洗一次就会变形... ...当然,你没穿过,自然不知道这件衣裳的价值了。”
聂华鸢故意当众嘲笑她,引得身旁衣裙女婢轰然大笑。
“你什么身份,连重云锦都没有见过。收起你的小心思,少在别人面前扮可怜!”聂华鸢越说越气,抬手擦了擦裙摆上的泥点子印记,走到霍桑华面前捏住了她的脸仔细打量... ...
手上的泥点子抹在了霍桑华的脸上,全然不顾霍桑华的拼命挣扎,只命女婢们将她牢牢按住。
不能有半点让她跑了的意思。
今日偏要看她到底能弄出些什么样的花样!
洁白无瑕的脸上,被聂华鸢的手指染上了一层层泥水之色,脏污得不成样子。
霍桑华咬紧了嘴,奋力挣扎,可还是抵不过后院里这么多女婢一起发力,按着她的头,要将她的脸按进肮脏不堪的泥水里,给她——
“洗洗脸。”
“聂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霍桑华可不想就这么被她们按进泥土里,拼命大叫,试图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聂华鸢竟敢在安定侯府里,对她这位二公子夫人“痛下毒手”,即便有礼也失了礼数。
她就不信,难道谢家众人都怕了聂华鸢不成?!
要眼睁睁看着她被聂华鸢折磨,按进这脏水里?!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霍桑华,我母亲说了,你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我倒是想知道,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我和我母亲的意思吗?还是你明明看出来了,却不想帮我?”聂华鸢那日回去后,可是气坏了。
特别是在听母亲说,那个霍桑华不是一般女子,聪明极了。
早就知道她们的意思,却还是在不断装傻。
想到自己在谢家被霍桑华耍了一圈,就连心爱的雕花镯子也白白送给了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知道啊,聂姑娘,什么不想帮你?我可是一直都在等候您和老夫人的指示呢,你们什么意思啊?”霍桑华的脸距离泥水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 ...
心怦怦直跳,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她不知这些后宅里做事的女婢,究竟是怎么有这么大力气的。
就是... ...
这么多人押着她一个,她即便有心,也无力改变什么。
“等候我们的指示?”聂华鸢恨不能亲手拧断了她的脖子,好一个霍桑华啊,看着她出了那么大丑,却还是能装作一脸无辜,叫她如何能不生气呢?“那我便来告诉你,我接下来的指示是什么好了!”
“你这张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