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原身在这,面对这个姐姐应该是心绪很复杂的。
上一任女王寿命好几百年,她的几个女儿也不是最初便针锋相对的。
年少时原身对海面好奇,还是共洛这个姐姐带她出去玩,回来一力担下提议上岸去玩的责任,最后挨了罚。
牵扯到权力王座的争夺,其中的感情必然是复杂的。
鲛人族生而与水有关,并且天生是海神的信徒,原身最受上一任女王青睐,因为她拥有着一双海洋一样深邃的双眸。
一母同胞的妹妹都是天蓝色的。
共洛的瞳孔颜色大概遗传了父亲,双瞳泛着月光色的白。
最初对妹妹们她是善意的,逐渐共洛嫉妒起母皇的偏爱,后来发展到她们能得到我为什么得不到。
既然不给我,那她们都死了。
你总要给我。
可惜站在这的是沈琼,那双眸并未因对方的刺激泛起波澜,一如平静辽阔藏着无尽未知的蔚蓝深海,淡蓝色的唇看上去那么庄重冷酷。
她平静的走上前去,语气淡淡。“当然是因为,处理了躲在阴暗处的麻烦,我才能更好的带领族群走向高处。”
共洛猛然转过头来,哈哈大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阴暗处的麻烦?”
笑着笑着她神色陡然阴沉,分明她了解的共琼顾念情义,绝不会如此轻描淡写。
如同想要覆灭一个蝼蚁一样。
注视她也那么的平静,幽深澄净的如深海的海水,看似宁静,实则森冷。
“你想杀我?”
共洛意识到来者不善的事实,她非但没慌张反而扯出一个轻蔑的笑。
“不愧是海族女王,王位坐久了,总会那么冰冷残忍。”
因为身在自己地盘的原因,共洛穿的是深黑色的长裙,衬的那妖异的面容更显神秘危险的诱惑。
几乎每个鲛人族都是俊男靓女。
见到这一幕,沈琼漫不经心的与不服系统说。“你要是去现代搞个攻略游戏向。”
“一定很受欢迎!”
不服系统感觉受到了侮辱,它红温的据理力争。“我是正经系统!没有这个业务!”
说罢它扫描了一下共洛,不得不承认确实前凸后翘,妖艳成熟,又异域风情。
有那么一瞬间,它思考起了可能性。
沈琼:有时候系统这个智商,真不是她刻意统身攻击。
共洛可不知道沈琼感叹她的美貌,主要鲛人族美的各有特点,在她眼中这个妹妹当女王将近百年,一身威势越来越重,仿若海洋本身的无情冰冷。
看到的第一眼,很难去察觉到她本身有距离感的冷艳,而是凌厉,是海面蛰伏的滔天巨浪。
珍珠贝的屋子不大不小,一眼能望到屋子的边缘,桌面上放着一个水晶球。
纵使猜测共琼身为鲛人族女王,出行不可能以身试险,门外定有无数侍卫包围。
共洛仍心态放松,如入无人之境,兀自坐在桌子上,看着水晶球放映出共灵儿在现代备受刁难的画面,嘲讽道。
“你女儿,我可没费多少心思挑拨。”
“她就偷了蚩珠逃跑了,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妹妹,你作为一个母皇可真失败。”
怎么说呢?沈琼并不生气,大概是因为她想起上个世界爆火的如懿传,有一张图是三头狼,另外两头嘲笑中间那头。
有点幻视了。
“你那个女儿,我都不想说!”
再想想上一代王位争夺,起码是险象环生暗潮涌动,这一代……
算了,谈点该谈的吧。
比如说,对便宜姐姐互相伤害。
“姐姐,我看你作为一个女儿,也挺失败的。”沈琼的神色没什么波动,眉眼仍是傲慢冷艳,语气犹如今天天气很好。
哪怕看到水晶球投屏出来,原身那个女儿正在和傅清言宴会上翩翩起舞,仍是看陌生人一样平静。
那样包容万物的无情,正如道德经所说水利于万物而不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令共洛觉得,以往讨厌的共琼今天前所未有的更加讨人厌,她冷着脸,眼带杀意笑不达眼底。“你做女儿倒是成功,可你教的女儿都是蠢货。”
她关注鲛人族已久,自然知道二皇女说好听是直率,不好听是没脑子,骁勇善战更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沈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你怎么家没皇位要继承,是不想要吗?”
那样漫不经心居高临下的目光,瞬间燃烧共洛所有的理智,她勃然变色,阴沉着脸正欲率先出手。
才知道她中了沈琼的圈套。
共洛有巫术能够分身,不过大多数分身都是一份意识来支配,怒火冲昏头脑,在这一瞬间她当然不可能迅速逃跑。
没有战斗时打嘴炮的习惯,沈琼的灵力化为无尽的威压,原地凭空生出一个生生不息的水牢。
共洛终于生出几分恐惧,她用尽方法都没法逃离水牢,沈琼则顺着共洛出手那一瞬间的灵力源,去毁灭掉她预备好的分身。
感官没有屏蔽,共洛更加惊恐,她强撑着镇定问。“你的灵力怎么会这么强大?”
若非强大的灵力压过来,她绝不会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的。
不知想到什么,共洛面不改色的与水牢外的沈琼对视,她一身黑色长裙,成熟妖艳又透着异域风情,勾起一抹笃定的轻笑。
“好妹妹,你不会杀我的对吗?”
相信共琼恨她,要知道她可是几乎毁灭了鲛人族,共琼是个合格的王,伤害共琼的臣民便要承受无尽的怒火。
面对仇人,当然是要好好折磨,这就是她的机会。
不立即死亡,她总能找到办法逃出来。
让共洛心下不安的是,那位身穿深蓝色长裙的女王长久的沉默,片刻后,她不怒自威的眉眼染上薄烟一样的诧异,很浅淡。
她听到此生的最后一句话。“你在给自己加什么戏?”
下一秒,沈琼霸道摧毁共洛神智,吞噬掉同为王族血脉的共洛,这具身体的血脉更浓厚了一点。
那张妖艳成熟的脸庞,凝结极致风情的危险和恶,至死都是不可置信,像在说:不讲武德!
她可是鲛人族差点覆灭的罪魁祸首。
你不应该先抓回去,再放逐到什么放逐之地水牢之类的,日日折磨吗?
这是鲛人族的优良传统!
不知共洛满心的怨念,沈琼在原地把共洛附近的珊瑚虫都泯灭了,海蛇蛋黄都摇散了确定孵不出来,这才出了珍珠贝屋子。
假如共洛还活着,便会发现她猜错了。
门外什么鲛人族的侍卫,什么仪仗队的包围,都是她自己与空气斗智斗勇。
捧着手中的战利品水晶球,沈琼走动间能看到层层叠叠极其繁复的裙摆,不是西式的女王礼服,更近似东方的上古冕服。
另一边的珍珠贝屋子里,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妖艳女人走了出来,她望了望鲛人族祖地的方向,那双月光白的瞳孔,近乎蛇瞳一样冰冷而无情。
与成熟的面容形成极致的反差。
沿海城市的海面正值黑夜,蓦然,一抹月光色的鱼尾跃出,她低低的歌唱,美妙灵动的哼唱倾泻而出。
大雾渐起,渔船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