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扫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眼神凉了几分,但她不在意,又淡淡道:
“盘纸花这事,没必要埋了她。我无所谓。你要是介意,就去解决;你要是也像我一样不在意,那就直接当没看见。”
花痴爱傅祈年,除了“情敌”的事情,一概不会和他说,怕给他添麻烦,也怕他烦她。
爱到卑微,迷失了自我。
花痴就没想过“情敌”的事情也会让傅祈年烦?
在明某人的观念里,老公挣的钱是她的,她的钱还是她的,老公就理应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合格的老公既要能挣钱又要能帮老婆排忧解难。
而她有份工作随便做做,花花钱,保持得美美的就行,野心一点点,不需要太大。
身为女人,有人喜欢做女强人,而她就想做个有钱的小富婆。
她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理所当然。
明月理解不了花痴的思想,自己老公不是用来差遣的,用来干嘛?
出了事就应该挑明,让他看着处理。
如果事事靠自己,那么结婚生子干什么?
既能挣钱,又能生孩子,还能做家务,又会处理内外事务,那么老公干什么用?
单纯当打桩机,那就不需要一夫制了。
明大千金从来懂得如何使唤人,尤其傅祈年这种爱面子的男人,摆明了这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是她的老公,无论将来会不会离婚,反正现在她利用他心安理得。
如果他不处理,她也没关系,本来她就不打算处理。
傅祈年愣了一瞬,随即眯起眼,嘴角竟透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这话,意思明明白白:要么你去管,要么你闭嘴。
呵,这女人踢皮球踢得干脆利落,还带刺呢。
之前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不用他管,结果现在就啪啪打脸了?
呵……就说她说的话不能信吧!
不过,傅祈年的心情倒是不错,懒得提她那句“不需要你管”的话。
反倒因为明月主动坦白了盘纸花威胁她的事情,心情舒畅。
事实上,傅祈年对盘纸花一直很反感,不久前,就开始派人调查盘纸花有没有什么违法行为。
傅祈年想动这个女人,是因为这个狼外婆居然拿他儿子作为筹码,这等于碰了他的逆鳞。
前几天,张婶告诉他,盘纸花试图在家属院抢走他儿子,事后在老宅,他问了儿子怎么回事,才知道明月在明家处境凄惨,求他办理的事情也大部分是明家人逼迫她的。
当时,听到儿子的话,他很是不解。
傅祈年着实没想到这个在外张扬的女人在自己家还能受自家人欺负。
明明性格就不是乖顺的人,在外头那么狗仗人势,不拿眼看人。
傅祈年能理解她在他家表现得温婉讨好人,是为了博他们的认可。
可在明家,不是她自己家人面前,为什么还要伪装自己,任人拿捏,按她的性格早就会拿出傅团长媳妇的架子,或者搬出傅家太太来吓唬人了!
在傅祈年看来,明月嫁给他后怎么也算得势,按她爱慕虚荣、狗仗人势的性格,早就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为什么还对明家人唯命是从?
军人思维敏捷,她的几句话,傅祈年一瞬间就把事情理了个清楚。
他眼神微冷,脑中将明月之前的种种举动过了一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他的骄横、没脑子的媳妇,居然一直被她那个丈母娘控制着,而把柄竟然是这情书!
明月爱他这一点他深信不疑,所以这些情书要掖着藏着,生怕他发现。
然后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不断地被威胁,连同他儿子都跟着遭殃。
傅祈年沉下目光,眼中透出几分冷意。
他看向明月的目光却多了点复杂的情绪,“她一直拿这些威胁你?”
明月点点头,“嗯,对,她就想让你们家人看到,知道花痴....嗯,是我在意你们的看法,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比我就范。”
黑眸澄净,不染纤尘,一脸正气。
显然,她没有说谎。
傅祈年没想到盘纸花能这样对待自己女儿,难怪明月会对儿子那样欺辱,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样学样。
这不能怪她,是她原生家庭的错,导致她性格扭曲。
明月察觉他的目光变得柔和,心里微微刺痛。
她讨厌这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明大小姐向来只许别人仰望,从来不需要谁来怜悯。
“你要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朝你吐口水了!”她扬起下巴,作势要撅嘴,表情恶狠狠的。
恶俗粗鄙的行为,却偏生出几分让人纵容的娇憨。
傅祈年的眉头抽了抽,视线从恶俗粗鄙的妻子身上收回,低头扫了眼那地上的纸张。
不过是几段语法不通、错别字乱飞的蹩脚句子。
被冠以“情书”的名头?
简直是对文学的侮辱。
说是情书,实在抬举了它;说难听点,部队里粗犷的老兵写的对联都比这有文采。
就这种东西,居然能成她的把柄?
她居然不早点告诉他,还让这破玩意儿搅和得她和儿子无安宁?
真是又蠢又笨,还总想着一步登天。
就她这德行,被恶毒女人算计,也是活该。
可这蠢,细想起来,也让人怜惜。
目光再次落到她冷着的小脸上,傅祈年嘴角微微一勾,心里悠悠冒出一句话:除了漂亮,真是毫无长处可言。
明月被傅祈年那带着浓浓鄙夷的目光盯得火气直冒,尤其是想起错失的500万巨款,还有被他没收的财产,心里的怒火顿时熊熊燃烧。
她二话不说,走进两步,抬手,狠狠伸手去捏他的脸。
“傅祈年!我让你瞧不起我!”她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用力拧着他的俊脸,指甲还恶意地往他皮肤上插,“我让你没收我的钱钱....”
傅祈年被她突然的动作整懵了。
向来沉稳淡定的他从没想到,这个对他唯唯诺诺的蠢笨小妻子,竟然会有胆子对他动手。
“你知不知道你害我错失了500万!啊?500万!”明月声音拔高,恨不得把那句“赔钱货”甩他脸上。
她一边喊,一边继续加大手上的力度,还是说出了那一句:“你就是个克星,赔钱货。”
傅祈年被她掐得脸生疼,冷峻的面容直接变了形,说话都不利索了:“放、放手!你属老虎的?”
“老虎?”明月冷笑,手劲不但没松,反而掐得更紧了,“你才是害人精!500万啊,你赔得起吗?你怎么不去祸害别人,非得来恶心我!”
傅祈年眉头一跳,心头也窜起了点火气,但他仍然对她不设防,只得任她在脸上作威作福。
然而,看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小模样,他竟然生出几分莫名的愉悦感。
“行啊,500万,将来赔你……现在先松手。”傅祈年含糊不清地开口,黑眸里凝聚着笑意。
“赔?你拿什么赔?脸吗?”明月气急败坏地嘲讽,指甲又用力掐了下去。
傅祈年终于失了耐性,眼神一沉,大掌一伸,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往床上一带,瞬间将她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