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司看着身边的少女,手掌用力,以一种很坚实的力量和她十指相扣。
这位看着天真烂漫的女孩,其实心底有她自己的成熟和通透。
他轻声道:“以后我们常回来看他们。”
何疏月点头,带了几分娇蛮:“你把他们唯一的女儿拐走了,回来看他们是应该的。”
谢屿司一笑,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又依次把玩她那一颗颗晶莹,闪亮的指甲。
何疏月有点不习惯,她很少做美甲,连带上次下聘,这才是第二次而已。
因为常年要练琴,她的手指永远修得光亮圆润,这会被谢屿司把玩着,羞涩地从轻睨举动中挣扎出来。
手指上的红,和她脚趾上的一样,鲜艳又诱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把玩,总是莫名想起了早上谢屿司跪在她面前,亲吻了她的脚背。
虽然抽出了自己的手,但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靠,红色高跟鞋几乎碰上了他的皮鞋。
车子一路往加列山道那边开去,很快停了下来。
谢高明和章凝枝早已坐在小洋房客厅中央,静静等待着。
虽然港岛不是他们的主场,这里也只是他们众多资产中一处临时居所,但为了配合何家,他们还是愿意在这里喝何疏月这杯儿媳妇茶。
茶水是一早就备好的,静静放置在茶盘中央,章凝枝握着谢高明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谢高明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别紧张,儿子会替你把媳妇接过来的。”
章凝枝嗔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对三哥儿可比对你放心多了,我只是第一次做婆婆,不适应罢了。”
被莫名呛了一嘴的谢高明笑道:“我们枝枝天不怕地不怕,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放心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损,章凝枝瞪了他一眼:“真是个老东西。”
不过和他这么一斗嘴,那点紧张的情绪确实消散了不少。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鞭炮声。
章凝枝捏了捏谢高明的手掌,端正坐好:“来了,来了。”
她理了理头发,这发髻还是她一大早特意请来专门盘中式发髻的老师傅上门做的造型,和她这身暗红色的旗袍相得益彰。
很快,谢屿司牵着何疏月的走到客厅,刚要跪下,章凝枝立刻把人拉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规矩干嘛,我章凝枝的儿媳妇才不讲这些。”
这会她仪态端庄,气度非凡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紧张模样。
谢屿司捏了捏何疏月的手掌,笑道:“听妈的话吧。”
何疏月微微点头。
一旁的佣人赶紧递上茶水,何疏月接过,恭敬弯腰,高举过头顶,依然对章凝枝尊敬有加:“妈咪喝茶。”
这一声妈咪叫得章凝枝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她立刻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何疏月手里:“好。”
谢高明也接过何疏月敬的茶,听她也改口,软糯地叫自己一声爹地,一瞬间立刻明白了章凝枝为何如此紧张。
那个初为公公的喜悦,根本无法用任何言语可以形容。
好似生怕红包给慢了儿媳妇就会跑一样,他连茶水都来不及喝,就立刻把红包放在何疏月掌心上。
那副毛躁的样子,落在章凝枝眼里,又挨了一记白眼。
谢蓝伊正好赶上新人的车队,几乎和他们同时抵达。
她站在客厅一角,这会看见自己大哥终于抱得美人归,被那瞬间幸福的感觉传染了。
忽然她心里闪起一丝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念头,或许嫁人也并非难以接受。
但她回头时,却没看见苏砚修的身影。
眉心微微一蹙,头一次心里有了一丝慌乱。
自打认识这个男人,他好像永远没脸没皮,对自己纠缠不休,她也早就习惯了,无论在哪里都能扫到他的身影。
陡然寻不见人,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没着没落的。
敬完酒,他们一行人没过多停留,维港的码头那早已准备就绪,只待主人的到来。
今天是他们新婚的日子,也是“爱月号”首航的日子。
何疏月第一次听见这艘船居然有个这个老土的名字,其实挺抗拒的,她让谢屿司重取。
谢屿司捏着她的面颊,把权力交给了她。
可是她思索了很久,还是用回了这个名字。
土就土吧,她喜欢。
长长的车队再度齐航,开往码头。
迎亲的车队和宾客入场不同,有专门通道。这会码头那一台接一台的豪车,陆续入场。
或低调内敛的顶级商务座驾,或张扬肆意的超跑,又或是载着不知是哪位天王巨星的豪华保姆车。
码头前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码头工人和从五星级酒店请来的全套工作人员全体出动,不仅要维护秩序,还得拦住那些防不胜防的狗仔。
从早上六点到现在,保安已经打掉了四五十个航拍机,防御工作十分完备。
自上次被狗仔乱写过后,这一次,谢屿司不打算再让他们捕风捉影,有任何机会将何疏月和那位商公子放在一块了,他只请了两三家和他有商务往来的媒体,做专访。
虽然狗仔们的工作进度为零,但他们去领取无人机时,接过工作人员客气礼貌递来,刻有何疏月谢屿司赠字样的喜糖和丰厚车马费时,也是美滋滋的,并不忘发到社交网站上炫耀一番,顺便拉踩一下某些不入流挤入豪门的小明星出手多么小气。
自然,拍照特意放大了何疏月谢屿司赠的字样。
网络上瞬间涌起讨论:【怎么是何疏月何大小姐的名字在前面?】
【这题我会,我之前听做他们婚礼海报和喜糖的工作人员提过,听说是谢少的意思,他们婚礼的所有签名都是何疏月在前面的。】
【我靠,这老男人真会啊,都宠出天际了。】
【有是实名羡慕小洛神的一天。】
这一讨论,话题热度居高不下,居然冲到了榜首,一下子引起不少路人加入,纷纷晒出自己拍到的生图。
二十几台黑色劳斯莱斯在街上呼啸而过,打头的摄影车是两台大红色的法拉利,跟在最后面的是一台白色幻影。
寓意新人从黑发到白首。
这样的盛况,只怕一生也难见一次。
因为时间紧迫,何疏月在爱月号梯道旁待了二十分钟,连照片都来不及多拍两张,就颇为遗憾的匆匆去休息室更衣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登船,在今天之前,她也不知道谢屿司把船布置成什么样了。
从码头开始,此刻整艘船上到处都是鲜艳的洛神玫瑰。
甲板上,更是有一个四五米多,由十万朵玫瑰花制作成的新天鹅城堡,在阳光下,城堡不断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在那周围,挂满了他们的合照,无一不是露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