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旅行最后敲定了方案,谢屿司看何疏月苦恼了这么多天,选来选去,眼睛都挑花了,最后他替她做了决定,乘坐“爱月”号沿着太平洋环地球一周,这样还能弥补之前婚纱照没拍全的遗憾。
之前替他们拍婚纱照的团队拍出来的效果何疏月很满意,这次自然还是请的他们。
那些人一听说能住在大游艇上,和金主爸爸们一道环游世界,就像中了头奖一样,脸上的笑意遮也遮不住,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命,无论打光还是化妆,都拿出十二分的认真劲。
自然,同去的还有康叔和唐姨,船上还有许多事要劳烦他们打理,更何况何疏月也缺个伴。
因计划大概要去三个月,出发前,谢屿司让人先一步把行李运到港岛码头。
上船的前一天,谢屿司特意带何疏月去何公馆住了一宿。
何长远冯千颜夫妻看自己女儿面色红润,性子也活泼了不少,心里都安慰极了,对这位姑爷也愈发满意。
回到自己自小住惯的地方,何疏月自然开心,但第二天一早的分别,又格外依依不舍。
谢屿司没催她,只噙着笑看。
小姑娘现在喜怒哀乐越来越不藏了,心里有什么话,憋不住三天自然要和他吐露,他也很满意何疏月一点一滴的变化。
在何府拖拖拉拉,何疏月磨蹭到吃过午饭才登船。
谢屿司知道她心里不舍,总想在家里多待一会,自然也由着她,溺着她。
此次航行,“爱月”号没有那么明确的目的地,属于走到哪玩到哪。
有时候何疏月兴起,他们连续在公海上停留好几天,只为了追逐一条神出鬼没的海豚。
他们也会在困乏的夜晚,强撑着钓鱼,好几次何疏月的额头都差点磕到电绞轮,最后谢屿司不得不用自己的胳膊给她做支持。
幸好,海里的鱼有点儿傻,没让何疏月没等太久,鱼儿便上钩了。
自然,他们也会一块分享那些美味的海鱼,品评哪一片海域的鱼更美味。
只是何疏月颇为遗憾,始终没有遇见大鱿鱼群。
谢屿司虽然承诺过,蜜月旅行不谈公事,但毕竟启盛不是一般的小公司,随便一个决策失误,就会牵连成千上万户家庭的生计,何疏月也不是使性子的人,她出去冲浪或者海钓的时候便不让谢屿司陪着了。
谢屿司便会趁这些空档,回到书房用卫星电话联系吴显,指挥公司正常运行。
他们有时也会让船靠在岸边,什么也不做,只静静相依,坐在甲板沙发上,欣赏海岸边无限美好的风景。
自然,何疏月也会把婚纱照和自己拍的美景分享给护月小分队群里。
每次分享,应妙璇几人都会哇哇乱叫,一个劲埋怨万恶的资本家那么会享受生活。
但谢今歌却显得有些沉默。
也不知道她在美国生活的情况如何,或许是Leo过于严苛,谢今歌正在饱受“折磨”吧。
何疏月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很多时候,她很尊重朋友的隐私,谢今歌不说,她便不问。
只要她偶尔报个平安就好。
船行驶到欧洲时,何疏月来了兴致。
她是弹古典乐的,一向对这片土地满怀憧憬与向往。
谢屿司让船停靠在不来梅哈芬港,俩人下了船。
俩人一路从德国开始,重游了新天鹅古堡,再到比利时,沿着阿尔卑斯山北麓风光进入奥地利。
他们牵手逛了维也纳音乐博物馆,走过莫扎特故居,最后漫步在格拉本大街。
这条步行街上有一处咖啡馆,门店不大,但香气诱人。
何疏月瞧了瞧那家小店门口络绎不绝的游客,心动了,她朝谢屿司狡黠一笑,指使对方替她排队。
跟在他们身后的康少明正要走过去代劳,却被唐姨拉住了。
她瞪了康少明一眼,压低声音责备:“你凑什么热闹?没点眼力劲!”
康少明摸了摸脑袋,看向谢屿司。
自家少爷什么时候会做排队这种事啊,这和凑热闹有什么关系?他弄不明白唐清婉的话。
但看见谢屿司站在队尾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这才恍然大悟。
这只怕是小夫妻的情趣,他差点破坏了。
唐清婉拉了一下康少明的衣袖,把他带到远一点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欣赏自家小姐和姑爷情意绵绵的样子。
姑爷是真的很疼自家小姐,几乎予取予求,甚至连小姐还不曾开口的地方,他都提前想到了。
对小姐,他就从来没有过任何脾气。
她下意识弯了弯唇,心里漾起满满暖意。
那边何疏月坐在路边给游客提供的户外椅上,面朝谢屿司那边,双手撑在玻璃茶几上,托着腮,静静凝望对方。
修长的身影在排队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谢屿司挺拔的身姿宛如一棵苍松,在熙熙攘攘的游客里自成风景。
他专注地看着前方队伍的移动,偶尔转头与何疏月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满是温柔与宠溺。
那家小店的老板似乎不像在工作,而是在享受生活。
无论后来排起多么长的队伍,他依然悠闲自得。
一杯咖啡从研磨到压制,再到从咖啡机里一点一点滴出,他一直有条不紊,悠哉乐哉。
谢屿司不急不躁,就这么慢慢等着。
忽然,一位年轻漂亮的白人小姐朝谢屿司那边走去,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谢屿司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时而抿唇,娇羞一笑,时而轻移脚步,朝男人身上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何疏月愣住了,那小姑娘眼角含春,很明显对谢屿司有意思。
还能这样?
她没看见谢屿司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吗?
虽然心里不悦,但她没有丝毫慌张的情绪,只嘟着嘴,静静看谢屿司如何拒绝对方。
她自信,谢屿司才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男人的目光朝她这边轻轻瞥来,嘴角勾了勾,而后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那女孩哈哈直笑,手都要挽上谢屿司的胳膊了。
一双开扇的杏眼陡然睁大,如骤起波澜的清湖。
“哼!”何疏月跺了一下脚,随即起身。
她理了理风衣,昂起脖颈,看似风轻云淡,可高跟鞋的鞋跟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嗒嗒作响的声音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只十几二十步的距离,少女每一步都带着刻意的优雅,却难掩步伐间的急切与慌乱。
直走到谢屿司跟前,何疏月刻意站在俩人中间,挽起男人的胳膊,露出手指间大颗钻戒。
她直视着那位白人女人,字节清晰,语气不急不缓,只是陈述事实一般,微笑着用标准德语道:“您好,不知道我老公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