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月自然明白谢屿司话里的意思,她抿唇:“你不用紧张的,有瑕疵他们会修图处理的,更何况我是说喜欢这里,但要是你觉得没拍好,咱们以后还可以再来拍。”
她调皮一笑:“我现在是觉得这里最漂亮最好最喜欢,但谁知道以后的事呢,说不定阿姨学的别的地方更美呢。”
谢屿司凝望着少女:“你喊我妈什么?”
何疏月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他们领过证了。
她低头,又羞又娇:“妈咪。”
男人喉结一滚,把原本就搂在怀里的少女抱得更紧了一些,俯身轻轻含住了她的唇。
那边摄影师还在找感觉,他也发愁,要怎么才能让这位谢家大少爷放松一点。
没想到画面立刻就有了。
他手指连按快门,这么难得的浪漫氛围,他只恨自己手指短了,速度慢了。
在看到男人就要离开少女的唇瓣时,摄影师忙道:“很好,保持住。”
谢屿司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幕已经被永恒定格了。
他阖上眼,继续享受那个吻。
室外的照片足足拍了一整天。
室内的部分只能留到第二天完成了,毕竟室内部分才是所有照片里最重要的,能出片,能出彩的,基本全都依靠室内氛围。
结束一整天拍摄,何疏月已经累死了。
有了昨天的经验,谢屿司没回自己卧室,自动自觉留在何疏月这边。
和昨晚少女大大方方的邀请不同,这会反倒扭捏羞怯了起来。
果如谢屿司猜测的那样,这小姑娘根本就不懂同床共枕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疏月搂着一件睡衣,欲言又止,看谢屿司拿着ipad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半点离开的意思,接连叹了两口气。
谢屿司含笑,但动作依然保持查看文件的样子,半点不动声色。
何疏月在卧室内走来走去,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谢屿司。
实在忍不住了,开了口:“谢……谢屿司……”
男人抬眸,静静看着她。
何疏月迟疑着道:“你能不能去别的房间啊,我要洗澡……”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几不可闻了。
谢屿司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看着她:“你洗澡我不能待在这吗?”
这问的什么问题!
她洗澡这人待在这干嘛!
这古堡这么多年没被人居住过,浴室也只是临时加装了热水器,隔音效果并不理想。
那水哗啦啦的流,声音势必会让谢屿司听见,光是想一想,她就觉得羞臊。
她答不出话来,干脆不回答,只一味娇蛮地把谢屿司往屋外推:“你就出去嘛,你不准待在这。”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何疏月这会倒是把这话发挥到了极致。
谢屿司被她两三下就推出屋外,摇了摇头,无奈一笑。
等他洗完澡,手机屏幕上多了一条信息:【谢屿司,你晚上还过来吗?】
很明显,何疏月是希望他过去的,他自然也愿意过去。
可一想起小姑娘那娇羞的样子,总得让她认清一下,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噙着笑意,他打字:【朝朝,我觉得老是去你卧室,不太适合,我还是不过去了。】
何疏月背靠着床头垫,眼睛陡然睁大了。
谢屿司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冷的天,这么空旷的卧室,这么荒野的古堡,他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负责任了?
更何况什么叫不合适?
怎么昨天不说不合适呢?
她气恼地把手机往旁边空地一扔,钻进被子里了。
昨晚男人残留的气息还在身侧,那温暖舒适的感觉还依然感受得到。
但人却不在了。
身上盖着厚厚的丝绵被,但她一点也不觉得温暖。
甚至连脚尖都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她忽然觉得有点委屈,想哭。
其实何疏月不是爱哭的性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得到过,又失去的感觉,实在太过折磨人了。
又或许也并非如此,而是只对谢屿司如此。
那头,男人抱着手机,盯着屏幕,许久也没收到小姑娘的回音。
谢屿司眉头一蹙,立刻发现不对劲了。
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惹急了?
他试探着给何疏月发消息:【睡了?】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
再也坐不住了,又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打算久坐。
随手拿了一件睡袍披在身上,便走出了房门。
才一进屋他就听见小姑娘重重的“哼”了一声,嘴里念叨着:“谢屿司你就是个大木头。”
被骂的男人哑然失笑,想过何疏月会哭,没想过她在这骂自己解气。
他直接走到床边,因为漆黑一片,脚下又铺着厚厚的地毯,他竟然没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把人搂进怀里,才吓了何疏月一跳:“啊……你干嘛!”
谢屿司直接吻住少女,好一会才松开对方:“生气了?”
何疏月这会心绪是乱的,上一秒还在生闷气,下一秒人就被谢屿司抱在怀里吻。
她人都懵了。
但还发的脾气,该说的话她自然没忘:“你过来干嘛,不是不适合进我卧室吗?”
“嗯,确实如此。”男人揶揄道:“但我又一想,既然你已经询问我的意见的了,我当然愿意过来陪你,你看,我还是诚实一点好,是不是,朝朝?”
这话有着极强的暗示性,好像在责备她刚刚让男人回避出卧室的虚伪。
可她的真实想法,又怎么好意思宣之于口。
思想或许还在拉扯,但身体却是诚实的。
才一个晚上,她已经无法自己独自睡觉了,只一个晚上,已经颠覆了她二十多年的习惯。
男人身上自带着的灼热感,让她本能寻找温暖依靠。
她知道谢屿司是故意逗她的,是因为自己把他赶了出去。但那点脾气远不及眼前的温暖来的重要。
还是妥协了,她低低开了口:“我知道我们结婚了,但我还不适应。”
这话算是变相回答了谢屿司的暗示。
那声音,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男人只觉得自己胸口被人咚咚咚地捶打着,心跳之快,就快要炸裂开了。
他低眸细看,少女的侧颜在月光下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璞玉,他的唇瓣落在何疏月额头上,那点欺负人的念头再也生不起来了。
轻声道:“朝朝,下次生气你就应该在我靠近你的时候把我踢开,再狠狠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