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书瑶拒绝向谢屿司道歉,何疏月是心里有预期的。
那女孩一看就是被家里惯坏的,作天作地,抵赖是再普通不过的操作了。
她也只是生气,对方凭什么这样诋毁谢屿司,她只是替谢屿司难过而已。
但既然让对方出糗了,她的气也消了。
她本来就不是内耗的性子,打了对方的脸,也就过去了。
只是对方最后发疯的那段话,让她心里有些难受。
谢屿司和那么多女孩都相过亲吗?
不过看李新蕾没有反驳,而是慌张的想遮掩的样子上来看,封书瑶说的话不是假话。
她自己就是和谢屿司相亲认识的,这在名流圈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虽然她很清楚,现在的谢屿司心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谢屿司。
可毕竟她不是对方的唯一选择。
如果当初不是跟她相亲成功,那谢屿司是不是已经娶了别人呢?
这让何疏月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难受。
哪个深陷爱河的女孩,不希望自己是对方的不二之选呢,她只是贪心了一些,想要偏爱。
谢今歌从一开始就笃定何疏月不会输。
因此才替她添了那个赌注。
既然要玩,就玩大点,光道歉有什么意思。
何疏月性子沉稳得很,绝不是没有把握便贸然出手的人。
她既然敢赌,那就是十拿九稳。
反正都赌了,那干嘛不替她多要点好处?
那个封书瑶一直跋扈嚣张,她和对方从来都玩不到一起去,早就看不惯她了。
教训一下也好。
她偏头去看何疏月,对方垂着眼帘,长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掩饰着什么。
一看就知道,这是把封书瑶的话听进去了。
她挽着何疏月的手,半撒娇半安抚道:“疏月,你别听她瞎说,你要是真的因为这个跟我哥吵架,那才是中她的计了。”
何疏月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封书瑶的心思,她那会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呢。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可心里难受又是另一回事。
她一时半会,怎么可能那么快把这些酸涩的情绪抛诸脑后。
谢今歌拉了拉她的胳膊道:“走,我们去喝酒去,今天不醉不归。”
反正她心情也糟糕透了,大醉一场解千愁。
何疏月一愣,有些为难:“我不会喝酒……”
“不会才好呢,不会才醉得快!”谢今歌咯咯直笑。
“我跟你说,一会我哥肯定能收到消息,李新蕾她们比我们要着急,她们肯定会主动跟我哥联系的。你就等着我哥来哄你吧。”
何疏月也能猜到谢屿司一会就会知道刚刚发生的事,但谢屿司会来哄她吗?
她不确定。
毕竟对方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她自己心里泛酸,他凭什么哄。
谢今歌出谋划策,古灵精怪一笑,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关机,然后和我一块去个地方。”
那是她常去的一家酒吧,保证谢屿司找不到。
“车子也别开了,反正你也不会,咱们打车去。”
打车算是彻底切断了谢屿司找她们的信息来源,她一想到待会谢屿司焦急的样子,就想笑。
她不高兴,凭什么要让谢屿司高兴,大家都互相伤害啊。
这年头,谁不会发疯啊。
何疏月她虽然同意了谢今歌的提议,但她还是想告诉谢屿司一声。她刚把手机拿出来,瞥见有几百条群消息,是护月小分队的,一整天她都没空看手机信息,没想到她们这么能聊。
可谢今歌手快,立刻从她手里抽走了手机:“别看了。”
她替何疏月关机。
在关机前的一刹那,她看见大哥打来的电话。
但她还是没犹豫,关机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挂谢屿司的电话,幸亏是何疏月的手机。
谢今歌吐了吐舌头,赶紧把自己的手机也关了。
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说出一个地址。
何疏月才来京北不久,对酒吧这种地方本来就不熟,谢今歌说的地方她更不清楚了。
但管她去哪呢,两个买醉的心碎少女,去哪喝酒不是喝?
她也豁出去了。
车子停在后海酒吧街前。
谢今歌付了钱,拉着何疏月下车。
顺着胡同走了一小段路,面前出现一家别具一格的酒吧。
整个店铺是用一根一根的原木组建的,不像别的酒吧,或是重金属工业风,或者是时下流行的赛博朋克科技风。颇有些原始森林的风貌。
店铺不大,屋内只有四五张桌子。每张桌子都是一块大木头墩子削平而成。
自然,凳子也是个木头墩子。
店铺老板就站在吧台后,那吧台,竟然有一半撑到店外,像是打算做外卖一样。
只是店铺老板有点……瘆人。
他的脸上的皮肤有些坑凹,一看就是被火烧过的。
左手和左脚也有不同程度的残疾。
尤其是左脚,膝盖以下什么也没有,但他也不用拐杖支撑,也不穿义肢,去哪都用跳的。
幸好,店铺面积不大。
不过那人虽然残疾,但看得出,身体很好。
哪怕这副模样,该有肌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胸膛鼓囊囊的,看得出来,以前只怕是军人或者是健身教练之类的职业。
这会她们来得早,店里没人。
谢今歌一走进去,十分熟络地和老板打招呼:“涛哥。”
那个叫涛哥的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来人,手里洗杯子的动作依然没停,只挑眉道:“随便坐。”
等谢今歌坐定才问:“今天喝什么?”
谢今歌转了一下眼睛,笑道:“还是老样子,她也跟我一样。”
说完又对何疏月道:“别担心,度数不高,甜的。涛哥调酒的手艺很好。”
何疏月点头。
谢今歌又道:“喝醉了也别怕,涛哥会照顾我们的。”
那边洗杯子的老板听见谢今歌这么一说,面色依然冷冰冰的,但嘴角却温柔地扯了扯。
谢今歌凑近一点,小声道:“这个老板名叫张涛,以前是瑾闻哥哥的保镖,跟了瑾闻哥哥很多年,后面宋家内乱,瑾闻哥哥差点被绑架,就是他舍命把瑾闻哥哥救出来的。”
“不过他也受伤了,没法再继续做瑾闻哥哥的保镖了,瑾闻哥哥是要养他一辈子的,但他自己不肯,他说他不想当个废人,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
“所以瑾闻哥哥就把这个店盘下来了,送给他。他和瑾闻哥哥都算是老板。”
何疏月这才了然。
这么看来,确实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她抿唇:“你经常来吗?”
谢今歌骄傲一笑:“那可不。反正花瑾闻哥哥的钱。”
何疏月忽然又道:“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