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看热闹的是人山人海,车辆都要绕行。
不大一会儿,提刀舞棍的居然来了五六十人,为首的一位彪形大汉顾青嚷道:“你是何方神圣?竟敢在上海滩行凶伤人!”我父亲站起身来傲然:“你家大爷是江苏‘鬼见愁’张天勇” 。
尹志贤也不甘示弱上前道:“还有江苏‘二郎神’尹志贤” 。
说话间,那些人已围了上来。顾青嚷道:“鬼见你愁,你见老子还哭呢!” 说着抡起大刀扑砍过来,我父亲顺手提起长凳迎敌,二人你来我往地战成一团。尹志贤腾空而起一个大鹏展翅落进敌群之中,矫若惊龙跃前纵后,一双肉掌翻飞似利刃,砍、劈、击、拍、快如电光火石,这些街上小混混哪里见过这等身手,不大一会儿功夫,便被打翻二三十人。
那顾青也是了得,出手又快又狠,一把大刀舞得刀风凌厉,呼呼声响、狠砍猛劈,恨不得一刀将张天勇劈成两半。我父亲艺高人胆大,佯装惧怕那杀气腾腾的刀锋,转身拖着长登败走。
一声暴喝:“哪里走?”顾青追上前来,一招‘刀劈华山’向我父亲头上狠劲劈下。我父亲甩起长凳来挡,只是一个虚招,下面早飞起一脚向顾青胸前踢去,顾青一刀砍在长凳上入木三分,还不及回神,便被一脚踢飞丈外,正好落在尹志贤身旁,又被尹志贤暴踩二脚,还是他一个叫杜彬的兄弟舍命前来攻击尹志贤,才救了他一命,不然肯定将他暴踩至死。
从此一战出名,他俩名声大振!传得是神乎其神,据说当时老妈子带孩子睡觉,小孩哭闹不肯入睡,老妈子就赫道:“你再哭不睡,一会儿鬼见愁来打你的屁股,二郎神来揪你的小耳朵。……”小孩便会立即止哭,安静睡去。
那些达官贵人,商贾富豪纷纷上门出重金,寻求保护,还有江湖人士,地方豪杰,简陋不堪的门前一时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都说江山是打出来的,这话一点不假!
才几年的时间:大宅院住上了,黄金白银是用大木箱子装,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几经曲折,那昔日的手下败将顾青,杜彬也归顺麾下。我父亲辉煌时期,便置办了这古华山庄,欲将我母亲接来享清福。当他回去时,不料我母亲却在乡下病重奄奄一息,医治无效亡故,父亲悲痛万分,将母亲风光大葬后便将我带来上海县。从此我的命运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一个乡下种田的泥腿子变成有人伺候的大少爷,一时间我哪里接受得了?那派来的二名跟班年龄比我稍小,称呼我大少爷,我立即给他纠正道:“我叫高厚发,年龄比你们稍大一些,以后就称我发哥吧。”自那以后人人都尊称我发哥。没过多久,江南‘金刀帮’外扩,帮主陈德景亲临上海县,欲拉拢我父亲组建‘青刀帮,’我父亲省时夺势,便概然应诺,积极筹备之中。
可人怕出名,猪怕壮!有那大漠飞侠段标也想来闯荡上海滩;见他们在上海滩混得风生水起,鸿运当头,嫉妒之下也想一战成名,便飞刀传书挑战他们二位。
望着桌上的挑战书,尹志贤道:“这几日建帮之事正忙,还需你主持大局,明日这西佘山之行,勇哥就别去了,待我去会一会这大漠飞侠,我让他飞得过来,却飞不回去。”
张天勇不以为然道:“不去怎么行,此人如此狂妄,必然有些本事,岂不闻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怎能让你一人去涉险,有难同挡,明日我俩兄弟-同前往。……”
西佘山,秀道者古塔耸立在树木林荫丛中,显得更是挺拔美观,四周寂静无人。张天勇、尹志贤正疑惑间,倏然一人从树上飞扑而下,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落地时轻盈无声,犹如飞翔的小鸟一般轻巧自若。但见来人四十上下,一张俊美的脸庞却被大漠的风沙和阳光,吹晒得黑造造的,二眼却明亮有神。
张天勇拍掌赞道:“身轻如燕,好轻功,不愧称大漠飞侠!”
这段标也是命中无富贵,上海滩不是他这样闯的,我父亲给他递上梯子,他理应顺梯而下,或许以后在上海滩,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那是!”段标居然不客气朗声又道:“哪里像某些人,浪得虚名。人都不怕还敢称鬼见愁,更可笑的是,明明凡人一个,偏要狂称什么二郎神,好听吗?……”
“恶贼找死!”尹志贤闻言大怒,哪里还忍耐得住,扑将上去挥拳就打。段标闪让之际竟道:“被我说中了吧,恼羞成怒,段爷岂会惧你?”当下二人打作一团。张大勇想上前助战,又怕日后传出江湖丢脸,便驻足观看。但见那段标果然有些本事,形意拳打得是虎虎生威,八褂掌柔中有刚,大力金刚拳更是威猛有加。二人酣战有五六十个回合,眼看尹志贤渐处下风,动作迟缓,脚步轻浮,而那段标则越战越勇,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张天勇忙纵身一跃上前接住段标攻来的致命一击道:“你下去,带我来见识一下名副其实的大漠飞侠。”
“车轮战!”段标不屑又道:“正好一锅将你们全烩了,斩草除根。”“有那本事吗?大言不惭!”张天勇劈面就是一掌,段标格开,张天勇得势不饶人,霎间风啸声中打出七八拳,掌力拳风中,段标感觉此人功力更胜一筹,不能小视,便展开八卦游身掌与其周旋,乘隙进击。张天勇招式一变:施展少林罗汉拳,威猛力足,招数迅捷,果然厉害!段标也非等闲,知道不能硬接,闪让中他叱咤一声,双掌翻翻滚滚,专从‘空门’进击,将一双肉掌当成两般兵器使用:右掌劈击擒拿,如同一枝五行剑,左掌劈切指戳,如同利剑配上点穴笔。
当下二人施展平生绝学,都欲置对手于死地而后快,但见二人招式狠毒,掌声拳风呼啸一片,时分时合,厮打成一团,纵上跃下,从平地打到山间树林,又由山上打到平地,酣战二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段标现在知道要胜已是不易,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尹志贤。只是骑虎难下,狠话已经放出,收不回来,只能以死相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