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凶手找到,老奶奶悲愤扑上前去举手欲打。“你……”一下楞住了:她见蒋平痛苦不堪,想爬起来都不行,看来伤势不轻,仁慈心善的刘奶奶瞬间心就软了。蒋平躺着艰难道:“当初我不……是有意将……他打死的,是人多失手!……”
老奶奶不忍地转头道:“人都这样子了,还报啥子仇,下不了手,芸芸我们走吧。” 罗倩倩见状,吩咐道:“周来,去找辆马车,送她们回去吧。”“且慢!”发哥忙又道:“这事情我来安排,连同大小姐定下的赔偿银子一起送回去。”
罗倩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好吧,就让发哥去。”
片刻时间,发哥进来道:“大小姐,老人家已经安然送走了。”
贺雨柔怒目挨个地详端他们片刻,见他们脸上的嚣张全无,俱都是惊恐的目光和撕心裂肺的呻吟声。
发哥心痛忖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回知道痛了,这是何苦呢?” 发哥唯恐贺雨柔再施毒手。忙上前求情道:“我这几位爷都非大奸大恶之人,现在已经知道贺大小姐武功盖世,幡然知错,请大小姐高抬贵手,就饶了他们吧,在下求你了!……”
闻听发哥真挚的求情,贺雨柔心里忖道:“这口恶气也出了,小惩大戒吧!”当下便道:“本大小姐就给你发哥这个面子,饶了他们,不再追究。” 发哥忙道:“谢谢大小姐!”
“先别高兴。”贺雨柔警告道:“倘若以后再恃强凌弱,草菅人命,休怪本大小姐手下无情,取尔性命。”
发哥忙道:“再也不会了,必将永远牢记这次教训。”
“那就好!”贺雨柔对罗倩倩道:“我们走吧!” 罗倩倩点点头。她们向大门走去,发哥相送。
一路上那些彪形汉子刀剑入鞘,没了平常的威武气派。
发哥送人回来,一进大门,早有杜二爷拦住谢道:“多谢发哥相救,令我逃过一劫,此恩二爷记下了,容后再报!”
发哥不以为然一笑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还小事呢?” 杜二爷感叹又道:“今日若不是你洞察先机,舍命相救,我青刀帮只怕也是那白刀帮忠义堂的下场,无一生还。……”
“小伍子,黑仔,赶快去请几位名医来。” 发哥不理会他的唠叨吩咐又道:“二爷,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大爷他们的伤势如何?”
二人匆匆地奔进大厅。这个烂摊子也够他发哥忙活的!
真是惨不忍睹:但见大厅里破桌烂椅遍地狼藉,尘埃中四处躺卧着十余伤者,痛苦的呻吟声令人毛骨悚然。
杜二爷微楞便直奔顾青,扶着他心痛道:“大爷,你怎么也遭了毒手,伤得怎样?忍耐一下,郎中马上就到了!……”
顾青惊魂未定。强忍着伤痛颤声道:“绝世……武功,太……可怕了!” 这边宋七爷对发哥感激道:“今日多亏你舍命求情,要是她再来一下,我哪里还有性命?……”
葛三爷悔恨道:“遭此大劫,只怪我们太过轻敌,小瞧了她,没有听发哥的金玉良言,如今帮毁人残,可怎么向帮主交代呀?”
发哥带着弟子们将宋七爷,葛三爷、邱六爷、梁五爷、谭四爷等伤者扶坐或躺好,安抚着等待名医到来。
发哥安抚道:“诸位爷不要气馁,今日算是不幸中大幸,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养好了伤,你们依然还是好汉一条,胜似那白刀帮忠义堂,十三人尽数遭她灭杀。”
顾青惊骇道:“你是说,休宁县白刀帮忠义堂的那十三人,是被她灭杀的?” 发哥点头道:“正是她所为。所以相比之下,我们不幸中算是大幸。……”
“这么厉害!”顾青骇然又道:“是啥来头?怎么会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这回江湖上的作恶者,只怕要倒霉不少?”
“大爷说得不错!”发哥赞又道:“她乃是‘霸江天’贺叶飞之女贺雨柔,家传绝世神功,曾摆擂台半年有余,打败天下无数高手,江湖人称‘色艺双绝’贺雨柔,贺大小姐。行走江湖上,乐善好施,疾恶如仇,行侠仗义。休宁县,皆因首富张卫民一家二十八口灭门惨案,经她查明:系白刀帮忠义堂洪堂主所为,出于义愤,便毁堂灭杀了洪堂主十三人,为张卫民报仇;如今来到上海县,因刘世才欠我青刀帮赌场的钱,被蒋平带人将其打死,媳妇绝望跳江自尽,其女儿刘芸芸抢去艳红楼顶债,强迫她为娼。便惹恼了这位贺大小姐,所以关我妓院,欲毁我青刀帮。”
顾青望向痛苦中的蒋平,愤怒叱道:“都是你这小子闯的祸,该当何罪?”“害人不浅!” 众人俱都恼恨地怒视蒋平。
蒋平毛骨悚然:他没有武功,一个平常人,所以伤得最重,痛苦之下生不如死,一心求死便道:“大爷,小的无意间铸成大错,累及青刀帮,害众位大爷身负重伤,名声扫地,我是罪该万死,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处死我吧!”“敢作敢当,算条汉子。”
发哥赞又道:“现在追究你毫无意义,自己反省吧。”
发哥转向顾青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诸位大爷治病疗伤,期望你们早日康复,来恢复我青刀帮的元气。”“唔,不错!”
其实顾青这人也是不错的:敢作敢为,为人义气,受帮主所托主持青刀帮,原想竭尽全力管理好帮会。不料帮主前脚刚走,艳红搂竟被一位贺女侠强行关闭,并扬言要踏平青刀帮,这个脸可是丢大了,怎么向帮主交待?忧急之下,失了方寸。便聚集众金刚,准备以死相拼,也要保全帮会。但想不到她武功盖世,众人还不及施展武功,便被她一招击成重伤。这武功也太厉害了吧?真是匪夷所思!若不是发哥出面周旋,只怕要帮毁人亡,见发哥的所作所为,甚是欣慰。
当下顾青强忍着剧痛又道:“都怪我们昨晚没有听你陈述厉害,才吃了这么大的亏。如今我们俱都受了重伤,无力再管理金刀帮,不能群龙无首,你就出来主持大局,行使帮主的权力。”
说到这里他从腰间取下青锋短刀,帮主的象征,递给发哥又道:“青刀在手,如同帮主亲临,号令帮众,谁敢不尊?务必保全青刀帮,渡过这次大劫,等待尹帮主回来,我也好交差。……”
“大爷放心。”发哥接过青锋小刀,神色庄重又道:“在下必定竭尽全力,哪怕肝脑涂地也要保全青刀帮,不负大爷所托。……”
“来了、来了。” 小伍子带着二名郎中急匆匆地闯进来又道:“发哥,这是全县最有名的妙手神医,侯郎中……”
但见侯郎中身穿青色长袍,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赶紧的瞧瞧再说。” 发哥不理会小伍子的唠叨,忙吩咐他们赶快治病救人又道:“看看大爷的伤势如何,打不打紧?……”
二位郎中忙上前给伤者检查伤势,这时黑仔风火火地带来了三位有名的郎中,也加入了抢救行列。
这几位郎中都是上海滩的医者精英,非等闲之辈。但见他们各显神通:慷慨解囊,施针布药,或推穴疗伤,救人于伤痛之中,一番施为,终见成效,疼痛逐渐缓解,呻吟声减去不少。
侯郎中一番忙碌后,擦了一把汗对发哥道:“他们都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不同层次的伤筋动骨,甚至伤及内脏。施为者必定是一位内功十分精堪的绝世高手,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意在惩罚,如在重一二分,他们性命难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发哥感激道:“有劳侯神医救我大爷们,日后必当重谢!”
侯郎中慨然应诺道:“发哥放心,我们医者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尽数给你治愈。”“如此甚好!”发哥松了口气。道:“万分感谢,那就有劳侯神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