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被人一脚踹醒的。
“包烁。”
一道森寒幽冷的男声传来,宛如地狱修罗。
地下室的地板上,扭动的麻袋被这一声吓得一动不动。
一个身着黑衣的壮汉上前,粗暴地将麻袋口解开,将麻袋里男人的头露出来,又将麻袋口收拢在男人的脖子上,用绳子扎上。
“扎严实点儿,别露出脖子下面的烂肉来脏了夫人的眼睛。”林宫鹤指挥道。
包烁当时打开门就直接被敲晕套麻袋里了,身上一丝不挂。
“是,鹤爷。”
于是,壮汉再次上前将绳子收紧,勒得包烁满脸通红,气管小了一半,勉强能说话、呼吸。
鹤爷?
谁?
林宫鹤!?
他不是死了吗!?林荫荫因为这个差点都疯了!
包烁蛄蛹着身体,将自己翻了个面,侧对着刚刚喊他名字的声音的方向。
地下室不知什么时候放了张沙发,灯光半开,十分昏暗。
包烁先是看到一男一女的两双脚,皮鞋高跟,矜贵修长,轻踩在地面上,离他只有一两米。
顺着往上望去,他觉得,刚刚叫他的人的确是地狱修罗。男人的手臂温柔地环着女人的肩膀,脸上确是一片森寒,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堆垃圾,浑身裹挟着戾气。
虽然他从未见过林宫鹤,可亲眼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联想到外界对林宫鹤的传言,他不须怀疑就确认了男人的身份。
“鹤……鹤爷!鹤爷饶命!饶命!我哪里惹到您了鹤爷?我马上道歉!我马上改!”
包烁声音和身体一起抖,恨要不是麻袋束缚住,他恨不得当场跪下磕头。
林宫鹤不想和这种烂人废话,直截了当得问:“七年前的国际音乐交流会,还记得吗?”
包烁一愣,顿了好几秒都迟迟不开口,仿佛在斟酌些什么。
“在我面前说谎,你不会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记得!记得!”
包烁连忙点头出声。
“我是准备室的管理员!我当时就是一混日子的,我就管管钥匙喝喝茶,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鹤爷!”
包烁比林荫荫大了接近十岁,是那种大叔型肌肉男,说难听点走的是成熟油腻风,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此刻,他浑身的荷尔蒙气息仿佛消失殆尽了,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喊冤,差一点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林宫鹤皱了皱眉,眼神透出浓浓的鄙夷和嫌弃,转头看了看嬴启孜的脸洗了洗眼睛,才继续道:“认识林荫荫吗?”
“认……认得!”
包烁不敢撒谎。
他知道林宫鹤和林荫荫是堂哥堂妹的关系,林荫荫还一直喜欢林宫鹤。他不知道林宫鹤对林荫荫态度如何,但仅凭着亲戚关系,他下意识地以为林宫鹤是为了维护林荫荫来找自己的。
这么大的阵仗,莫不是他被林荫荫包养的事情被泄露出去了,林家要杀他来销毁证据?
“我是被她包养的,她时不时就会来找我。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发誓我也绝对没有向任何人说过……”
“别说太多和问题无关的废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林宫鹤打断道。
“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