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群人便静悄悄地过来了。
韦军让人将那五具尸体搬进屋子堆到角落里,然后又从二架弩弓下搜出箭矢安装到弩弓架上,道:“这样我们就一定可以将这里守住了。即使蚁王他们现在发现了我们的进攻,集中人马来攻这里,我们也可以借助这二个东西守住不让他们进得这屋子!却想不到这东西倒反帮了我们的大忙。”
“现在可以发放信号了吗?”一个黑衣人问道。
“对,发信号!”韦军双手紧握起来,而脸上却已显露出了无比的兴奋,犹如寒饥了好几天的狼终于看到了一群又白又嫩的小羊羔一样!
“怎么回事?”正睡得好的蚁王慌忙从床上爬翻起来,慌乱地问着。
因为他忽然被几声尖利的爆破声惊醒了。
而当他睁开眼睛时,便看到天竟然大亮了,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是天亮,而是被照亮的!因为那光并不是阳光,而屋子也还大部是灰暗的,只有窗口处照射进了一种暖和而并不强烈的光芒。
蚁王连鞋子也不及穿上便跑去打开房门往外看,终于看到在后院那边的上空,几颗烟花般的火星点正在往下坠,不一刻便掉落了下来,天地之中也随之而恢复了阴暗!
但蚁王大院里的平静却已被完全打破了。
李广才刚点燃屋子里的灯,便见得华达急匆匆地过来,气也顾不得喘过来便急问道:“怎么了?李大叔,是不是……”
“蚁王……蚁王……”黄堂主叫着奔了过来,见得华达也在这里,便又叫道:“帮主……帮主……这……”
李广想了想,道:“不要慌张,自己先乱了阵脚就不战而败了,而且,我们当头领的更不能慌,要不下面的弟兄就找不着头脑了。”
“帮主,帮主……”白堂主和黑堂主也急急过来了。
李广道:“不要慌,我们得先弄清楚是什么回事。我想不应是张飞狐攻进来的,如果是有人攻进来,我们的哨桩是不会全然不觉的。”
华达担心地道:“但他们……?”
“不会的。他们都是跟从我多年的人了,即使是有人叛变,也不会全部背叛的。”
“但我们也必须作好准备。”
“不错。”李广想了想,道:“白堂主,就麻烦你往后面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黑堂主,你就马上去召集群弟兄,随时作好迎战或撤退的准备。噫?帮姑呢?黄堂主,你马上去看看帮姑怎样了?也让她到这里来。”
黑白二堂主应声去了,黄堂主也才要走,但才一转身,便见得华丽过来了,于是便停了下来。
华丽很不高兴地道:“哥哥,刚才是什么那么响的?我才做着甜甜的梦呢,就给吓得跳了起来了,什么也没了。”
“你呀,这个时候还只管着什么甜梦酸梦,唉!”华达长叹着摇了摇头。
“哥哥,怎么啦?出什么——!?”华丽的话还未问完,她就刹住了,因为她已经惊呆得再也问不下去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个大汉慌慌张张地从前院奔过来,喘着粗气乱喊着:“蚁王,帮主,不,不,不好,不好……他们……他们……兵……好多……”
“什么回事?”李广一把抓住那汉子,道:“什么好多?好多什么?快说!”
“兵……兵……”那汉子大大地呼吸了几口气,终于缓过了气来,才道:“好多好多的府兵攻杀进来了,他们已经到了前院了,帮主,怎么……怎么办?”
李广一惊,道:“他们怎么进来的?那些哨桩怎么都没有回报?”
“他们…都是他们……他们全都叛变了,就是他们引着府兵进来的。”
“啊?!”李广呆然地看着华达,惊呆得说不出话来,一向沉稳的蚁王,竟然也显得慌忙失措。
华达倒是显得很沉着,对那汉子道:“你赶快传令所有的弟兄都集中到第二防线去。”说着又转向华丽和黄堂主道:“妹妹,你立刻到后院李大叔平时休息的那屋子去。黄堂主,你小心保护着帮姑,从大叔的屋子里的地道出去。”
“哥哥。”华丽急道:“那你呢?哥哥你不走我也不走!”
“妹妹,听话!”华达板起脸厉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胡闹?”
“哥……”华丽看着华达,她可从没有见过她的哥哥的脸色会如此的阴森恐怖,也从没有听过他如此对人说话,尤其是对她!
“黄堂主,你还不带着帮姑走!?”华达命令道。
黄堂主小心地问道:“可帮主您……”
“我自有办法的,张飞狐还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华达坚定地说着。
“帮姑,走吧。”黄堂主只好招呼着一脸委屈状的华丽。
华丽虽然很不乐意,但她还是不敢违抗华达的命令,于是朝华达看了一眼,才掉过头去跟着黄堂主往后院走,但才走出二步,便又停下来并回过头来看着华达,好一会才慢慢地道:“哥哥,你……你可也要……”
“嗯。”华达用力地朝华丽点了点头,道:“妹妹,你放心,我将这里布置好了就会走的,这一次我非要把张飞狐那狗杂种炸成血浆肉糊不可!”
“哥哥,你可不要骗我,我……我可是……要等着你一起走的。”华丽忽然有着一种不祥的感觉,说话间竟然哽噎停顿起来,连话也说得不顺畅了。
“快走吧,妹妹。”虽然华达在催促着,但他的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华丽,似乎是要将她的脸容身影等一切一切都牢牢地烙印在他的眼里一般。而他的心底下竟然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凄,这种感觉使得他喉噎语塞,声音也低弱沉郁了许多。
华丽久久地望着华达,虽然她很是不舍不愿,但终于她的脚步还是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也在一步一步地远离华达而去。
华达久久地看着华丽,直至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朝李广道:“李大叔,那现在我们该怎么是好?”